第7章 尽力而为
烛火微弱的光芒照在了墨闲的脸上，他摆摆手：“我只是个过客，不过我倒是可以给先生推荐一个人。”
“毕竟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凭手中刀剑才能把金人赶回草原。而这人，一定是最合适的。”
王重阳听到这里，不由得起身对着墨闲一礼：“与小友一晤，让我茅塞顿开，抗金大业自此有了眉目。”
“不知小友所荐何人？”
墨闲此时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看着躬身行礼的王重阳，终是缓缓开口：“其人名为岳飞，字鹏举。”
“如今的他，应当在距离此地不远的平定县投戎。”
“我只希望若有一日，先生听说他处境危难，可亲身亦或者派遣门人弟子救上一救。”
王重阳面露疑惑：“按小友所说，这岳飞应当是一员救世良将，又怎会有什么危难？”
墨闲摇摇头看着王重阳一字一句道：“先生莫不是忽略了我刚刚说的抗金第一点。”
“如果先生不能直视这个问题，那么所谓的抗金必定失败。”
王重阳经过墨闲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墨闲到底说了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右手颤抖的指着墨闲：“小友你……”
还不等王重阳再说什么，墨闲率再一次打断王重阳：“夜已过半，我料金贼或白日或夜晚必至，还请先生教我保命之法。”
王重阳的神情变的复杂，眼神中也充满了矛盾与怀疑，不过他还是带着墨闲来到秦家寨的演武场。
“我看小友气脉悠长，显然是《黑水诀》修炼有一定火候。”
“如此，就从《金雁功》开始学起吧。”
“至于剑法，我倒是还会一门《哀牢山三十六剑》，其剑招凌厉非常，很适合战场使用。”
几个时辰的练习下来，也许是灵气滋润的缘故，墨闲的体质要比这个世界的寻常人强壮不少。
不论是《金雁功》还是《哀牢山三十六剑》都耍的有模有样。
不过在王重阳看来《金雁功》还好，墨闲已经可以凌空踏行七步，算是小成。
而《哀牢山三十六剑》怎么看，都只是个花架子罢了。
“这《哀牢山三十六剑》分上六剑，下六剑，前六剑，后六剑，左六剑，右六剑，一共可连刺六六三十六剑。”
“小友应当并未学过剑法，眼看敌军将至，小友不妨只练四剑。”
“战场之上，虽说瞬息万变，可万变不过前后左右。”
“寻常军卒又怎会从天而降，袭你头顶？”
“所以这四剑就是前、后、左、右各一剑。而战场拼杀比的就是一个气势与不怕死。”
“若是小友能将这四剑再与这股气势配合，往来纵横不敢说，自保应当绰绰有余。”
墨闲古怪的听着王重阳的讲解，不由得脱口而出：“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
王重阳抚掌赞许：“小友果然悟性超凡，就是此理。”
“咻！”
一道红色的焰火在秦家寨的上空炸响。
“铛！铛！铛！”的铜锣之音，响彻整个秦家寨。
刚刚睡下不久的仙儿与杏儿被这急促紧急的声音吵醒。
青年版老天师睁开双眼，看着晨曦前最为黑暗的天空，心中悠悠一叹：“这一切如此真实，难道真的不是梦？”
沈烽从怀中取出了两只拳头大的石球，嘴角挂起一抹冷酷的笑容：“终于要开始了吗？”
响箭的厉哮与铜锣的嘶吼，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是那样突兀。
整个秦家寨仿佛从宁静祥和的村庄，化作了训练有素的军营。
不时传来的哭嚎与惶恐，时刻提醒着墨闲等人战争的残酷与真实。
太虚战场似乎连一夜的休息时间，都不愿意留给众人。
“女人跟孩子躲在屋中，不要乱跑，剩下的老少爷们，只要是个能喘气的，都到祠堂广场集合！”
姚伯当的亲信往来整个秦家寨，他们就好像是火焰的龙头，带着全寨上下数百人，汇合成一条长长的火龙，在这夜色中既振奋，又悲凉。
墨闲被王重阳带着直接来到了城寨的木质城墙之上，青年版老天师也被洪七带着站到了墨闲身侧。
城墙上的众人感到了大地的颤动，听到了隐隐的马蹄。
王重阳的神色凝重：“以我判断，至少有一支百人队向着我们奔袭而来，其中至少一半骑兵。”
墨闲与刚刚登上城墙的二女还有青年老天师对视一眼，心下不由凉了半截。
任务中有提到猛安勇士，那来犯之兵至少是一个千人队。
眼前的百人队，不过只是先锋罢了。
虽然秦家寨中看似同样有勇士千余，但其中还有不少是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
哪怕王重阳、洪七等人武功再高，面对军阵围剿，也很难发挥出自身的全部实力。
若是运气不好，甚至自保都成问题。
“寨主！”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城下传来，随后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艰难的爬入抛到城下的吊篮之中。
“怎么样？”
姚伯当看着自己的大弟子，心中不由一痛。
其余人或许不知，但秦伯起却是知道，姚伯当的大弟子也是他的侄子，姚虎。
姚虎的左手捂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勉强支撑着一口气：“金贼约有一百人，其中骑兵占了一半。”
“他们要我秦家寨献上粮食万石、白银千两、女人若干。”
“只要满足他们，他们答应只入寨休整三日，否则寨门攻破，鸡犬不留。”
姚伯当与王重阳等人对视一眼，眼前的百人凭借在场的武林高手，并不难解决。
可一旦杀了这一百人后，必定有源源不断的大军向着秦家寨剿杀而来。
“可恶的金贼！”
抱怨一句，姚伯当向着众人躬身行礼：“我秦家寨上下一千三百余口，就全仰仗诸位了。”
王重阳扶起姚伯当：“我辈习武之人，于此国难当头之际，不过尽力而为罢了。”
“太原府未破，想来这支百人队不过是绕过城防关隘的漏网之鱼。”
“只要我等坚持几日，定然会有援军到来。”
姚伯当闻言，心中松了口气：“吩咐库房，好东西都拿出来，不要藏了。”
他看向王重阳：“城防诸事，就要麻烦王兄了。”
王重阳颔首：“这是自然。”
姚伯当又看向墨闲等人：“五位义士慷慨相助，姚某也必不让五位失望。”
“只要五位有杀胡之功，秦家寨所藏珍品，尽可取之。”
还不等墨闲等人回答，隆隆马蹄踩踏着大地的沉重就已压在了众人的胸口。
深沉的夜幕混杂着烈马的嘶鸣，仿佛一头食人的猛兽，正一步步的向着秦家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