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明说暗夺
赛华佗自幼熟读历史典籍与兵法战策,虽然从来没上过战场。
但是纸上谈兵的水平,远胜于赵括。
毕竟五代十国时期能够研究的经典战役远比战国末期要多的多。
对于长平之战,赛华佗自然非常清楚战事的拐点在哪里。
一方面赵国因为国力空虚,再难支援前线所耗,不得不寻找决战的时机。
一方面赵括确实领军冒进,急于渡河,最终赵括主力被围困于西山岭防线。
而白起则率军奇袭位于长平关后方的粮草辎重。
此举导致四十万赵军前进无路,后退无门,一应军需更是被付之一炬。
哪怕是想拼死一搏,也没有任何希望。
毕竟食物充足的时候,都无法突破秦军的防线,更别说没有后勤支援的情况下了。
除了投降求生外,只能被活活饿死,再无第三条路可走。
如果赵括继续坚守数日,等到李牧到来,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想到这里,赛华佗打算再给赵括一剑,让他清醒清醒。
赵括似乎看出了赛华佗的打算,赶忙晃动右手:“别刺了,再刺我就要流血过多而死了。”
这一打岔,也让赵括恢复了冷静,不论眼前的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赵括都没有赌的资本。
夜晚的时候,王龁接到军报:“赵军渡河于半,突然撤军,如今更是坚守长平关,龟缩不出。”
王龁有些无奈:“武安君已经率军绕道前往长平关后方,如果我没法牵制住赵括的主力,武安君那边恐怕会陷入被动。”
“到时候提前制定的战术没法完成,虽然事出有因,但我怕落不到什么好!”
想到这里,王龁对帐外道:“传令三军,丑时造反,寅时登船,赵括不来,那我们就去会会他!”
杨虚彦看着消失一天,晚上才回来的赛华佗,有些好奇道:“怎么?你还是忍不住去提醒了那位纸上谈兵的家伙吗?”
杨虚彦的出身要比赛华佗强的多,他乃是大隋朝开国皇帝杨坚之孙,故太子杨勇之子。
也就是说,他乃是皇室中人,甚至见到唐太宗李世民,还要叫一声“表哥”。
他对长平之战的了解,甚至比赛华佗还要清楚,毕竟杨虚彦的师傅当初就给他从多个角度分析过长平之战,赵国必败的原因。
他的师傅,同样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河东裴氏的裴矩。
隋炀帝时期,裴矩一手主导分裂了东西突厥,使得草原气运,一分为二。
所以在杨虚彦看来,赛华佗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战争的胜负虽然在主帅,但除了西楚霸王项羽那种,一人可改变数千人战场局势的特殊存在外,更多的战争其实考验的就是双方的国力以及动员力。
秦军的补给线长度是赵军的两倍,兵力同样是赵军的两倍。
但是从公元前262年,秦军进攻上党郡拉开战事到如今的公元前260年。
两年的对峙中,率先支撑不住战争消耗的一方,却是赵国。
赛华佗懒得理会杨虚彦,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论学识见闻,还是功法招式,都给赛华佗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虽然在奇门术数这等山人之学上,赛华佗要胜过对方,但是比起手中的剑,再强的术士也算不出自己打不过的敌手,什么时候向自己出剑。
此时的李牧早已率领八千武陵铁骑穿过上郡,向着河西郡而去,他甚至还在路上给自己多年的老对手写了一封信。
若是李牧可以顺利跃过河西郡,则可沿洛水而下,最终攻下洛阴城。
落阴以西就是秦国的都城咸阳,而它的东面,就是赫赫有名的函谷关。
截断此地,不但可以断绝秦军的后勤补给,更是绝妙的“围魏救赵”之计。
只是想要达到这一战略目标,除了武陵铁骑这等机动力出众的百战精兵外,还需要李牧这种胆大心细,又对武陵铁骑如臂使指的统帅才可。
要不是他临危受命,不得不去接手长平之战的烂摊子,李牧才不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孤军深入。
如果他的老朋友收到信后不愿配合,李牧此去,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可若他的老朋友愿意配合,说不定赵国真的有希望渡过此次难关,
秦昭襄王看着自己引为臂助的大秦丞相范雎:“范卿,先前我们决定不考虑韩与魏的动向,只关注齐与楚。”
“可若是魏国出兵袭击野王城,断我东路军的补给,该当如何?”
范雎想了想道:“不如遣使魏国,索要好处。”
“正好近日,赵国求和的使者郑朱也来了秦国。”
“我们不妨一方面做出要与赵和谈的假象,一方面流露出弃赵攻魏的意思。”
“当初的鄢郢之战,武安君屠杀赵魏联军15万,魏国早已被武安君吓破了胆。”
“双方谁给的好处多,我秦国自然亲近于谁。”
“王上以为如何?”
秦昭襄王想了想,颔首道:“如此甚好,传寡人令,明日咸阳宫,宴请赵国使者郑朱。”
他又嘱咐身边的内侍道:“记得,一定要礼遇有加,明白了吗?”
内侍闻言,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小跑出宫,去传王命了。
同一时刻,信陵君的书房之中,狄仁杰易容的“杨逍”同样侃侃而谈,将秦赵之战的诸多假设可能与对魏的深远影响一一道来。
信陵君听了杨逍的话,同样觉得秦赵之战,若是赵国败北,魏国恐怕也难逃亡国的下场。
所以他听的格外认真,问的格外仔细。
想了又想,犹豫了许久,最终信陵君下定决心,出兵野王,援助赵国。
只要断了秦国东线的补给,自然可以极大的缓解长平关的压力,否则东路军兵临邯郸,长平关的存在也就没了意义。
翌日,信陵君上书魏安厘王,陈述救赵十利与弃赵十弊,而后建议魏国上将军晋鄙领军十万救助赵国。
不料魏国大司空魏庸极力反对,甚至斥责信陵君乃是“魏之窃贼,赵之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