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谁?
陆安栀对自己开修车厂的身份从不藏着掖着,霍知衍也是。
但偏偏有些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这个时候,要是顺着他们的话接下来,摆明了就是自降身份,搞得像下人一样替他们服务。
陆安栀不露声色地扬了扬唇,脸不红心不跳地堆起满脸笑:“大嫂要是想修车,随时让下人开车过来,我店里的师傅们技术还行,随时为大家服务。”
这一番回答,既没有驳祁若颜的面子,也侧面保住了自己的身份。
加上陆安栀不卑不亢的语气,竟让对方找不到半点破绽来。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要让着你们?
祁若颜手中的茶杯一顿,阴阳怪气道:“哦,呵呵……那我们去之前,是不是还得提前预约啊?”
“那倒不用!”陆安栀大方地挥了挥手:“给你们开绿色通道!”
这时,坐在一旁始终满脸不屑的翟丽可算是忍不住了,轻嗤着:“就一修车的,还长脸了,说出去都不怕丢霍家的面子。”
翟丽的脸长得很有辨识度,丹凤眼高鼻梁,说好听点是高级超模脸。
说白了,一脸尖酸刻薄相。
再加上说这话时恨不得把白眼翻上天,仿佛生来就是膈应人的好手。
都有人出头了,二婶立马附和道:“确实啊,小陆这职业又脏又累的,说出去是不太好听,你们家阿衍估计都……”
都嫌弃你吧?
一句话说得遮遮掩掩,但意思却表达得十分明显。
祁若颜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哎呀,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安栀呢,待会儿人家可要生气了。”
说着,眼神一个劲地往陆安栀身上扫,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眼里的嫌弃。
陆安栀咧嘴一笑,硬是没有半点要红脸的意思,坚决把厚脸皮贯彻到底:“怎么会呢?我一不偷二不抢,凭手艺赚钱。”
说着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自己赚钱自己花,总好过伸手问男人要钱,对吧?”
这句话,仿佛一根刺,精准扎进了大嫂和二婶的皮肉里。
外面谁人不知,霍铭骁为了彰显自己持家有道,对自己老婆相当抠门,别的富家太太奢侈品店随便逛,她却从嫁进霍家开始,就被限制了高消费。
平时如果不是娘家补贴,她一个全职太太连个好点的包都买不起。
二婶就更离谱了,霍鸿深那人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从年轻玩到现在,身上的钱基本都被外面的狐狸精们瓜分完了。
轮到正主这里,剩下的仨瓜俩枣连塞牙缝都不够。
但偏偏这两人都好面子,宁愿做着手心朝上的豪门阔太太,也拉不下那个脸。
被精准狙击的两人瞬间哑了声,自认为不靠男人,自食其力的翟丽,倒是偷偷摸摸抿嘴:“哎哟,这话说的……”
怪好听的!
但后半部分她不敢讲,毕竟她还没有正式嫁进霍家大门。
祁若颜和二婶清了清嗓子,互相交换了眼色。
她们这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刺激陆安栀,让她在大庭广众下不来台,到时候撒起泼来让这两口子一起在霍家出丑。
比起二婶,祁若颜对陆安栀还多了几分厌恶。
谁让她那个野种老公动了那种心思,妄想抢铭骁的东西!
想到这,祁若颜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安栀啊,你也别怪我这个当大嫂的说话直,既然你已经和阿衍结婚了,就别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讨生活,应该早点要孩子,替霍家延续香火才是咱们女人应该做的事。”
说着,又推了推旁边:“您说是吧,二婶。”
二婶立刻心领神会:“对对对,你看你大嫂,女儿都快上幼儿园了,明年啊还要备孕二胎,你和阿衍也要抓紧,女人嘛,那么有事业心做什么?”
说到生孩子,这的确是陆安栀的知识盲区。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总不能自己无性繁殖吧。
面对两个当妈的,她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
祁若颜一看,立马就端上了:“不会是阿衍对你不感兴趣吧?我瞧着小陆也是个不会打扮的人,要不我替你介绍几个培训班?”
陆安栀:“哈?”
“哼!”祁若颜挤出一丝笑:“做我们霍家的儿媳,起码得懂茶道,香道,插花,对奢侈品如数家珍……”
二婶紧随其后:“还要学习各种社交礼仪,艺术鉴赏,育儿知识,最好啊还要学几种乐器,我看钢琴就不错,小陆像你这种出身啊,更要多学多看,免得阿衍看不起你。”
陆安栀眉眼微皱:“学这么多,是死的时候,阎王爷要考吗?”
祁若颜嘴角抽了抽:“当然是为了霍家的颜面,也为了抓住男人的心啊。”
陆安栀一整个无语。
真是离谱,钞票都没抓住,还抓什么男人。
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搞点钱。
不过,想是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她全当王八念经,这不听,那也不听。
为了不让别人拿住把柄,陆安栀乖巧得很:“对对对,大嫂说得对,回头给我报班的时候记得也给您家宝宝报一个,我和她一起学。”
几人这不痛不痒的话题一直持续。
打一桌麻将的四人互相较着劲,倒是坐在一旁等热闹的霍诗予坐不住了。
她拿出手机,疯狂地给翟丽发消息。
霍诗予:【你干嘛呢?哑巴了?给我往死里怼她啊。】
翟丽抓着手机,烦不胜烦:【就这种货色,跟她说话我都嫌累。】
霍诗予怒了:【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出马,大嫂和二婶说话跟弹棉花似的不痛不痒,你给我上,骂死她算我的。】
翟丽:【大小姐,骂人很累的,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霍诗予:【说!】
翟丽:【让你二哥这周末来陪我。】
霍诗予冷笑一声:【成交,拖都给你拖过去。】
翟丽心满意足地盖上手机,嘴角扯起一抹洋洋得意的笑,眼看着在座的其他两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她砰的一声踢翻了脚边的凳子。
“陆安栀是吧?”翟丽扬着下巴,轻蔑地挑了挑眉:“我看你不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