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二者的区别

想要驳倒识之律者，不仅要质疑的角度刁钻，而且证据也要确凿，让她没有辩论的余地。简单来说，要战胜识之律者，就必须打败她引以为傲的坚定意识，使其产生动摇。

但既然要驳倒、辩论，那么琪亚娜她们必须找到充足的证据，然后当面驳倒对方。

而此时幻境中的无垠和识之律者的战斗已然将周边环境破坏得千疮百孔，而且就以二人的实力而言，哪怕外界看起来只过了一两分钟，但是二人已经大战了不少数百个回合。

识之律者化为数道黑红色的幻影朝着苏无垠冲来，对方不慌不忙地以最小幅度的动作来闪避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同时引动风与雷的力量，击碎了眼前的幻影。毕竟即使在这片幻境中，幻影依旧是能量形式，物理攻击碰不到。

但碎裂的幻影却在一瞬间内变化成了无数飘舞的羽毛，随后又变成无数道轩辕剑型的黑红色能量，迅速刺向无垠。

“好战术。”

战术简单，但是实用。

不过，要是想用这种攻击伤到他，那就太天真了。

只见无垠的龙尾迅速变大，他手中的神火大剑也附上了一层青蓝色的能量。

一记神龙摆尾和裂空斩便将这波攻势破的干干净净。

“好配合。”无垠拍了拍自己的龙尾，夸赞道。

龙尾居然也突然扬了起来，貌似它很开心。

谁会拒绝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尾巴呢？

“你战斗的时候都是这么散漫的吗？”突然，袭来的一剑打断了一人一龙的交流。

但是，无垠似乎早就料到了这道攻击，并立刻架起大剑挡了下来。二人的白刃战再度开始，幻境内叮叮当当的声音和席卷四周的冲击风暴再度出现。

“至少我大部分的战斗都不是一个人。”无垠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貌似是在炫耀，也像在嘲讽对方。但更多的，是在否定对方想要单干的意图。

“光凭我一个人，在不是律者的前提下，想要挡住你刚刚的那波攻势，我估计还要受一些伤，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无垠接着说道，“我现在没有苍青的话确实没有你强，但对抗崩坏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仅仅靠一个人绝对赢不了。人类需要的也不是一个救世主，而是能带领他们创造未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领袖。

领袖可以有很多个，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领袖？呵……我倒是想起来了。”但识之律者却是轻蔑一笑，“五万年前，我们被梅所领导，但到了最后还不是输得一塌糊涂？”

“至少人类的文明延续下去了不是吗？在大灾难面前，人类总要试错，总要做出牺牲。”无垠反驳道，“在梅的带领下，我们确实没有赢下多少，但是如果没有梅这样的意识超前者，人类的文明早在五万年前毁灭了。

听从梅博士，绝不是软弱和服从，而是为了走好人类发展的每一步棋。”

“但是过去的我，没有主见，全都是服从别人的命令行动。不管是梅，还是奥托。”识之律者依旧反驳道，“我受够了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日子，从现在开始，我的命运就该有我自己来做主！”

“我觉得，我的过去，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老古董？！”识之律者惊讶地看着出现在无垠身后的琪亚娜和符华。

“别这么叫我。”很显然，符华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想好了？”无垠停下手，对方也停止了战斗。二人从空中落下，而无垠则是问向了两人。

“嗯，只不过，你们都得停手。”琪亚娜冷静地说道。

“想好什么了？还是说，你们终于愿意来选择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符华了？”识之律者一想到这个整个人开心得像个孩子，身上的战意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净。

（这家伙……算了，她还是个孩子……）

由于对方读不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无垠可以随意吐槽。

“这是一次不公平的判断，因为我们看到的，都是班长的过去，但是我们对现在的你一无所知，又怎么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呢？”琪亚娜反问道。

“哎呀！琪亚娜，我真是错怪你了！”识之律者一拍脑门，明白琪亚娜说的话挺有道理，“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让你们好好了解我之后再做判断。”

突然，周围的环境突然转变，变成了天命基地的样子！

当然，一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夜枭监视的事情了。

在无垠解决识之律者在天命总部闹翻天的分身后，夜枭在接受命令后便来到这里监视了。在无垠进入太虚山后，夜枭就发现了奥托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天命总部处。他紧急联络自己的boSS，但是却因为识之律者在太虚山里，崩坏能浓度上升不少，导致周遭的电磁信号产生了干扰，再加上太虚山本来就没什么通讯信号，所以无垠就算将自己和夜枭的通讯设备进行了强化改造，他也没有收到夜枭传来的讯息。但其实无伤大雅，无垠早就明白奥托就没有死，所以他让夜枭去只是让他去监视对方，并要求夜枭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主。

总之，夜枭的潜伏计划暂时是成功的，毕竟识之律者的出现导致天命混乱。即使后来奥托出现平息，但这也为夜枭的潜伏提供了不小的便利。但是，夜枭作为一个男人，自己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直潜伏在天命总部。以奥托的能力，发现他是迟早的事。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还是会尽到自己应尽的职责。

好了，话题扯回来。

在他们不远处，映入眼帘的，便是符华身着影骑士·月轮装甲护着有些虚弱的姬子，对峙丽塔的时候。

“这里就是你成为律者的最开始的那段时间。”识之律者简单介绍道，“要向你们战士我和过去的不同，最好是让你们亲身体验，不是吗？”

随后，她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下方。

“看，过去的我受了奥托的蛊惑，为他干下了许多邪恶勾当。原因不过是一次救命之恩，加上对‘火种计划’的执着而已。

可是转念又想：火种计划当真很重要么？不见得吧，让人类自由生长，结果未必会很糟。遇到困难就去克服，人类不就是这么成长的吗？火种计划的本质，我看只是梅博士的自大罢了。”

但说到这，无垠可坐不住了。

“人类的成长确实是一次又一次跨越困难，但是火种计划的辅助至少能让人类的文明少走不少弯路，”无垠掷地有声地说道，“现文明先进的科技与前文明至少相差三十年。

而且人类总会在先人的基础上不断突破，一旦有了前文明的科技，人类的发展速度便会迅速提高，对抗崩坏的力量也会更强。或许梅这么做，也是希望人类的科技水平继续提高，从而找到更多对抗崩坏的方法。

梅的火种计划虽然并不是现文明必须执行的，但是她的这项计划绝不是因为她的自大！”

无垠从来都没有怨恨过梅博士，相反，在当时他还是很佩服梅博士有那份超前的思想和认识，这才让在前文明那种级别的崩坏中将损失在最快速度里降到了最小。

“呵……或许你说的没错。”但识之律者只是用一声冷笑来回复，“至于那个男人的救命之恩……哼，就算他不出手，难道我就对付不了么？”

但无垠和识之律者的对话却让符华陷入了沉默。

“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你熟悉的人都在这里。”识之律者直言道，“如果我说的事实中有的不对，正好你可以给我补充。”

“不要再说过去的事了。”但符华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你就是活在过去的人。”但识之律者指了指幻境中的符华，“过去的我，会为了所谓的‘未来’，‘希望’、‘胜利’执行别人交付的计划，不问缘由，不理结果。

别人对我说：‘你走这条路。’我就照做，把思考的任务交给梅，交给奥托。

可你知道放弃思考代表什么吗？代表逃避责任。我不会再逃避了。”

面对识之律者的话，无垠刚想反驳，但是却被符华偷偷按住了肩膀。

（无垠，你不用跟她一字一句地辩解。我们等她把话说完，然后让琪亚娜质疑她。）

（行吧，我克制自己，虽然我口才不好，但是我知道的多，所以她说的有些话我真的很想反驳……）

二人在意识连接的时候，识之律者并没有察觉。

而看向下方的丽塔时，识之律者的语气带有嘲讽的意味：“丽塔，那个女人是天命的忠仆。

你相信吗？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她还每天亲自给别人洗衣扫地。

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真的有自己的主见吗？

跟奥托接触过的这些人，看来或多或少都有这些毛病，连怎么思考都忘了。

呵，想想我都来气。”

（呵呵……你能看清楚她才见了鬼了……那女人深不可测，你这个刚诞生不就的小屁孩看得清她？）

无垠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可惜说不出口。

然后，识之律者就下去，在自己制造的幻境里单刷了丽塔……

“怎么样？差距是否显而易见？”识之律者得意洋洋地说道，“哦，对了，过去的我还有个坏毛病，就是做什么都不坚决。”

“但是，班长后来为了保护我们也挺身而出和丽塔战斗。”琪亚娜说道。

“她那是见风使舵，和我思考周全再出手能比吗？”但对方很快就否定掉了，“如果是我，绝不会犯下以前的那些错误！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贯彻到底，绝不后悔。”

“真的么？”

“当然！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是么？”

“那当时如果是你，你又会如何选择？”琪亚娜直接问出了对方从没想过的问题。

“呃……”识之律者一下子被问得卡住了。

而幻境，也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当时的我被西琳姐姐（这里作者先说明一点，虽然琪亚娜身体年龄比西琳大，但是在与西琳相处后她都是以妹妹自居。）的仇恨所吞没，那时的我，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琪亚娜回忆着曾经的情景，“若不是无垠回来及时，世界很可能遭受巨大的破坏，甚至连姬子老师……都有可能……”

琪亚娜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那时她确实很害怕。尽管苏无垠确实救下了姬子，但是那时的恐惧依然在琪亚娜心中环绕。

整理了情绪后，琪亚娜再次开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应对？”

识之律者被问得一时哑口无言。

（漂亮，琪亚娜！）

无垠不禁在心中赞叹道，同时也感叹琪亚娜的成长。

当然了，无垠自己嘴笨，怪不到谁头上。即使五万年了，他的嘴炮能力也不见好转。

（嗯……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以这个人的性格，她的应对方式应该是……）

“嗯……也对，当时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但识之律者已经替琪亚娜说明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比现在弱很多。但第二律者也并非完全体，全力作战的话应该能赢。

但是，不要怪我，琪亚娜，若不是无垠赶回及时，你也不一定能战胜西琳的意识。”

“那你觉得，律者就一定要消灭吗？”琪亚娜再度问出这个刁钻的问题，“你难道不认为，人类可以掌控律者的力量吗？”

“另外，我再多说一点。”这个时候，沉默了许久的无垠也再度发话了，“在现在已知的律者中，我、琳儿、布洛妮娅、芽衣和安娜·沙尼亚特都已经是不会再受到崩坏意识控制的律者了。而我们，都可以用‘人之律者’这个称号来统一称呼。

事实证明，人类的感情是可以战胜崩坏意识，掌控律者的力量的。”

这句话再度让律者沉默。

只是，无垠刚刚那句话里，却没有爱莉希雅这个例子。

是他不愿意相信爱莉希雅是一名律者吗？

不是，是因为他不敢。

那是他烙印在灵魂里的梦魇，即使这么久过去了，他依旧不想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