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渡尘,渡心

“可恶……不可能打得这么糟糕的……”识之律者被刚才的四人连招给打得有点难以置信，“我绝不会输的……我绝对不会输的！”

律者的愤怒化为了实质性的力量，整个意识空间都为之变色！

整个剑冢的颜色全部变成了鲜血一般的赤红色，但天空却变暗，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琪亚娜见状，直接用权能制造出无数粉色的空间方块，径直砸向了敌人！

但律者的武器随着它主人的控制，十分轻松地将袭来的空间方块击碎！

“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为什么，要挡我的路？！”律者再次冲了过来，无边的愤怒夹杂着狂暴的力量，“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帮那个废物？！”

“因为，她是我的战友，她是我的挚友，她是我的家人！”无垠给出了他的答案，同时握紧的拳头也蕴藏着推动他数万年来不断前进的力量，他一步猛踏，身形如同炮弹一般飞出！对着冲过来的律者的重剑予以沉重的一击！

龙鳞被一层又一层剥落，直至血肉被剑气切开，但无垠也绝不后退！

“我曾说过……休伯利安上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在无垠的低语中，他的力量逐渐增强。

“呃……怎么可能？！”律者的重剑被逐渐向后推去，但紧接着，琪亚娜的亚空之矛、布洛妮娅的拟态钻头、姬子的史尔特尔大剑全部压在了律者的重剑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那个家伙？！你们就不能听我的吗？！”

律者孤身一人，再怎么强，也敌不过这几个猛将。

“无论如何……至少这句承诺，我绝对不能食言！”

无垠的身上猛然燃起青色的火焰，就连他的双眼也迸发出了火光！

他猛然发力，旁边的三人也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再度加力！

轰——

能量的摩擦碰撞终究是无垠这边更胜一筹，律者直接被炸飞了出去！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接二连三的吃瘪让识之律者的怒火达到了顶峰，停下后她立刻飞上天际，整个空间的力量也全部凝聚于天空！

刹那间，天地破碎，血色的混沌遍布整个空间。剑冢的地面开始崩塌，所有人也只好停在空中。

而天上的律者额头上的印记也飞泄出无数紫黑色的崩坏能，将律者团团包裹。

“绝不会……我绝不会输给你们这些——失败者！！！”

紫黑色的崩坏能凝聚成一个紫黑色的凤凰，无边的威压连同样为律者的琪亚娜和布洛妮娅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看来……就算我不想，也不得不用这一招了啊……”

无垠同样飞上天际，身上的崩坏能也疯狂涌出，形成九条小青龙盘绕周身。

紧接着，他用自己现在这个形态下的利爪，割开了左手手腕，让其中带点玄黄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可奇怪的是，这些血液并未直接滴下来，而是化为一条细长的丝线，随着小青龙盘旋在无垠的身边。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随着无垠再一次吟出了咒语，这些能量化成的小青龙以及变成丝线的血液也逐渐朝着无垠单手指天的右手食指尖凝聚。而此刻无垠额头上被长发刘海挡住的地方，一个冰蓝色的龙首印记也绽放着温和的光芒。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之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最终，血液和崩坏能在指尖混合凝聚，接着对着天空暴射而出，一把由崩坏能凝聚而成的冰蓝色巨剑凝聚，而剑身上也有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而下方，符华的灵魂也再度出现，她轻轻地拍了拍琪亚娜的肩膀，但看向天空中施展太虚剑神的无垠时，她的眼中不免有些担心。

太虚剑神的施展，需要海量的崩坏能。苏无垠施展太虚剑神时，还需要割腕放出自己的精血来辅助施展太虚剑神，这就证明了无垠在强顶着身体的负荷强行施展。要是这一击没有直接瞬秒律者，最终输的人，恐怕还是无垠！

最终，符华下定了决心。

“琪亚娜，控制你的力量，回忆起我和无垠教你的。”

琪亚娜闻言，立刻将内心平静，并想起当初二人的教诲，将力量顺着指引引动。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之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燃烧着烈焰的能量同样凝聚成了一把巨剑！

“怎么可能？！”同样是使出太虚剑神的识之律者有些难以置信。要是说无垠能放出太虚剑神她还能理解，毕竟对方曾经早就掌握了神蕴。但是就算有符华辅助，为什么琪亚娜这样的一个少女还能施展太虚剑神？！

“怎么会……怎么会输给那个家伙！！！”

紫黑色的凤凰朝着琪亚娜猛然俯冲，但是二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琪亚娜！”

在无垠的指挥下，二人同时施展了——

“太虚剑气·神蕴！！！”

两道不同颜色的太虚剑神朝着律者攻去！

三股惊天动地的能量碰撞，形成的余波摧毁了四周的一切！

“符华\/班长她，从来都不是失败者！”

无垠和琪亚娜意念合一，两道太虚剑神的力量彻底压过了识之律者的力量！

在识之律者难以置信但却又不得不信的目光下，太虚剑神的光芒吞没了她……

“谢谢了，大家。”突然间，在琪亚娜众人面前，符华再度现身，只不过此时她的手中还握着一团燃烧着紫黑色火焰的火团，“律者，就交给我了。”

紫黑色的火团以及其中的羽渡尘羽毛也在符华的力量下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幻境即将解除，你们也可以回去了。

这一次，大概是，永别了……”

三人瞪大了眼睛，即使是这场战斗胜利，符华还是要彻底离开吗？！

但是，琪亚娜却沉着脸，倔强地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找找其他的办法？为什么，要用牺牲来换取所谓的胜利？！”

“或许吧……但这是我的使命。”

说完这句话，整个空间便崩塌了……

当四周再度明亮时，琪亚娜只是手里握着一片逐渐消散的羽渡尘羽毛。一旁的苏无垠已经被迫强制解除了与苍青的融合形态，脸色十分苍白。

“够了……我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琪亚娜的声音很小，但是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无垠也听得到。

“琪亚娜。”无垠站起身，朝着跪坐着的琪亚娜伸出手，“跟着我，把符华救回来。”

琪亚娜闻言，毫不犹豫地握紧无垠的手。而那一片即将消散的羽渡尘羽毛也来到了无垠的手中。

“感受你体内静谧宝石的存在，试图去驱动它，因为那是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而死之律者的权能是可以控制灵魂的。”无垠叮嘱道，同时看向了手中即将消散的羽毛，“还真以为我没了律者核心什么都做不到吗？

我说过，一个都不能少！”

无垠和琪亚娜的力量串联起来，在这片崩碎的空间中，七彩的光带从这片羽毛中散开。

在力量的驱使下，二人进入了符华的记忆。

在那片只有白光的空间，在强大的风阻下，无垠拉着琪亚娜的手，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往前走。

“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

奥托的声音带着一声枪响，无垠也明白了这就是奥托用拟态·天火圣裁“杀死”符华的时候。但此刻，无垠和琪亚娜仿佛也感同身受，头部也忽然中了一弹。

两人纷纷摔倒在了地上。

“我遭受了太多的背叛和欺骗。”

这是符华的心里话。

“班长，我绝对不会欺骗你！”琪亚娜艰难站起身，无垠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半的灵魂此刻已经有些独木难支了，就连他的左脸颊都出现了裂痕。

但无垠明白，救不回符华，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不能给自己的战友一个交代。

“华……咱们五万多年的交情，还至于说什么欺骗吗？”

可二人刚站起来，看到的便是身下程立雪被太虚剑神吞没的情景。

那时的无垠早就失去了意识，所以对此没有印象。但是他记得起来立雪是符华的弟子。

“立雪……”无垠伸出的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琪亚娜碰到的，也只是在雪中飞舞的粉色碎片。

“信任我的人，也被我殃及。”

“我很强的，你不用担心殃及到我！”琪亚娜再度起身，眼中的坚定和自信的笑容丝毫没变。可刚踏出一步，脚下本就是空无一物的空间突然崩碎！

在坠落的同时，二人都看到了那零零碎碎的记忆。

“不论怎么努力，都挡不住岁月的流逝。

最后，我还是孤独一人。”

“说什么胡话……”本来头朝下自由落体的无垠突然握紧了拳头，“你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让你孤身一人？！”

“班长……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的！”

苏无垠和琪亚娜在这下落空间的尽头，握紧的拳头绽放着七彩的光芒！

二人，同时一拳砸向了墙壁！

轰——！

布满着锁链的空间壁直接炸开，而在里面那片阴冷空间的符华，却瞪大了眼睛看着到来的二人。

“琪亚娜，无垠……？”

而原本黑暗的空间，也随着二人的到来瞬间变得明亮。

符华本能地伸出了手，想要握住琪亚娜伸过来的手，但是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把手收回去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如果封印被破坏的话，律者……”

但是无垠和琪亚娜分别一把抓住了左手和右手，将符华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那我们，就再打爆她一次！”琪亚娜和无垠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想从我的身边逃走，门都没有！”琪亚娜用着最凶狠的目光，说着最温柔的话。

“我都花这么大的劲了，要是不把你救回来，我都有些说不过去了啊……”无垠无奈地笑了笑，脸颊上的裂纹却逐渐增多。

奇特的力量遍布了整个空间，而四周，也如同玻璃一般变成了碎片。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温暖的亮光，吞没了三人……

五万年的时光，改变了很多，但有一点不会变。

不论是前文明的融合战士，还是现文明的女武神，符华永远是那个符华，那个华。

即使经历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即使经历了太多的离别、感受了无数次的绝望，甚至连时间的概念也逐渐淡忘……

但符华明白，在这漫长的时间中，她一直都是为了自己的使命。

但幸运的是，也是五万年前和现在的她所明白的——无论任何时候，她的身边总会有那些她可以完全信任、推心置腹的伙伴！

不论是融合战士华，还是赤鸳仙人，亦或者是云墨丹心，还是现在的符华。

至少现在，她找到了，属于自己这个战士的归宿。

……

“去跟她们叙叙旧吧。”

“你不来吗？”

“我还是算了吧，现在的我，状态糟糕得很啊……”

“抱歉……”

“不必要自责，毕竟如果我和你换过来的话，你也会不顾一切救我的，不是吗？”

在太阳再度洒进太虚山时，少年对着自己的伙伴，有些疲惫地微笑道。

“不说了，我该叫我的手下来接我了。”

少年背对着伙伴，摆了摆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原地，同时用手上的终端给某人发送了信息。

在彻底离开伙伴的视野后，苏无垠这才从怀中拿出一颗青色的蛋。

“老伙计……”无垠有些愧疚和担心，当他意识恢复时他就发现趴在肩上的苍青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自己怀里的龙蛋。而这颗龙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其中孕育着的就是苍青。而在无垠取出并抚摸时，龙蛋散发的青色的光芒竟然突然变亮了一些，似乎是在回应自己的主人，也似乎是在安抚主人的情绪。

“这次多谢你了，苍青……”无垠将龙蛋收了起来，随后便坐上夜枭开过来的小型飞艇离开了太虚山。

“识之律者已经出现……那下一个就是……支配之律者吗……

看来得警惕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