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寻找

我寻找，己身存在的意义。

我寻找，未来前进的方向。

我寻找，我要变强的理由。

若隐若现的记忆，伴随着痛苦与悲伤。或许我要一个人去找一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太虚山吗……听说有一位仙人……

或许她有办法吧……

……

感知到有人在靠近，盘坐在枫树下的无垠睁开了双眼，碰到的却是几位熟人。

“你们来了。”他轻声说道，语气四平八稳。

其他三人有些惊讶，只有林朝雨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苍青，又看了看无垠的面容。

“这位小姐，看你的衣着，应该也是太虚山的弟子吧？”无垠先开口道，“我叫苏无垠，是赤鸢仙人的朋友。另外，它的名字叫苍青。直呼我们的名字就行了。”

无垠现在律者核心被封，意识权能用不了，也无从探明对方的身份。先报上自己的身份，看对方怎么回答。

“苏先生说笑了，师傅留下的口谕弟子依旧记得，又怎敢不敬呢？”但林朝雨却毕恭毕敬，“弟子林朝雨，有失远迎。”

她认出了苍青和苏无垠，一千多年前的一人一龙至今也还有只言片语流传。虽然有关样貌没有具体的描述，但苍青这条青龙可是货真价实的，而且在神州文化中，青龙可是相当尊贵的存在。而能让青龙认为主人的人，想必也不可能是假冒的。

无垠听到这，也猜出来符华说过什么了。两千多年前，符华和自己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符华教他武术时，她便是无垠的师父；平常的时候，二人以朋友相称。

“不必拘谨。既如此，我们同行吧。”无垠站起身来说道，随后看了看身型庞大的苍青，“苍青，你有没有办法变小一下？”

苍青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它的身体散发出了青金色的光芒，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逐渐变小，直到能够趴在无垠的头顶上。

当然，变小了，自然也变可爱了。

无垠也不拘谨，直接把苍青放在自己头上。

“另外，你们不是想要羽毛吗？”无垠手中突然出现了两根羽毛，“但出于某些原因，这些羽毛还得由你们来使用。”

“我这里也有一些。”林朝雨也拿出了两根羽毛，“你们休息的时候我去找的。”

看着漂浮的四根羽毛，另外三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那就先用朝雨找到的羽毛吧。”无垠先将自己找到的羽毛收了起来。

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姬子和苏无垠到一边。

“无垠……我想确认一点。”琪亚娜沉着脸，“你们……真的加入了世界蛇吗？”

“是的，这是我和凯文的交易。”无垠直言不讳，“至于交易的内容，恕我无可奉告。”

“可世界蛇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琪亚娜！”无垠抬高了说话的声音，“不是每个人都能以同样的方式对抗崩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保证在数万年的时间里不改变对抗崩坏的方式。

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够了。

天穹市的事情，我会得到应有的答案的。”

“那……芽衣呢？”被无垠吼了一嗓子，琪亚娜也冷静了下来，“芽衣为什么要变成雷之律者，还要加入世界蛇？”

“她要变强，她需要磨练自己。”无垠只给出了这个答案，“西琳也一样。

在崩坏面前，没有足够的力量，谁都只会化为齑粉。”

无垠只能埋藏，至少现在，他不能说出一切。

至于天穹市那时候的情况，他会找胡狼算账的，但还不是现在。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明明以前根本不想去思考的琪亚娜现在倒是一个劲地猜测无垠加入世界蛇的原因，而在一旁的，原本思维敏捷的布洛妮娅却并不想有关这些的事。

一系列的事件让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变了一些，或许这样也能被称为“成长”？

但如今，已经有人不会再有改变了，至少是在崩坏结束之前。

一个是凯文·卡斯兰娜，另一个，便是苏无垠。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即使以我的存在为代价，我也要让崩坏彻底消失！”

而在世界蛇的那段时间里，无垠也终于知道了凯文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所以他才会改变想法，转而协助他。

当然，计划的全貌只有这两个人知道，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

把话题扯回来吧。

“总之，现在还是得读取这些羽毛里的记忆。”无垠看着琪亚娜手中的羽毛，神色平淡。

不过，说实话，五万年前无垠对符华的过去了解的并不多，那时候天下可不太平。虽然二人是战友乃至家人的关系，但是过去的事二人基本上很少相互倾诉。毕竟谁闲来无事去揭别人伤疤啊？

琪亚娜看着无垠的眼睛，但看到的却是朦胧云雾——她根本看不清无垠此刻的想法。而且无垠把话都说到这了，现在还是观看羽毛的记忆要紧，看看羽毛上残存的羽渡尘力量能不能将符华唤醒。

白光闪过，记忆的画面再度浮现。

早晨七点三十。

“……早……”

华对着自己有些没底气地说道，随后便看起了课表。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由于自己体育成绩过于优秀，这导致了她在课上十分受人注目，她也很不想上体育课。同学们也会在下面窃窃私语，但由于最开始入学时试图交友的华四处碰壁，遭人冷淡，她也逐渐觉得同学们的私语就像是交头接耳的嘲讽。

但是，她也逐渐习惯了。

中午十二点。

下课后，华收拾着书包，并思索着中午该吃啥。

“嗯……想吃面条了……”

话虽如此，但是毕竟从小习武出身，华的饭量自然要比一般人要大。再加上她想避人口嫌，所以她总是避开就餐的高峰期，并逐渐降低食量。

可惜，这很难。

不过下午一点半的时候，两位女生的谈话让华想出了一个主意——放学后去市区吃面条。

就这样，熬着熬着，晚上六点，华终于上完了一天的课程，前往了市区。

而后，她便满足地走在了回学校的路上。

但是，还在规划着食量的华被一道哭喊声吸引了注意。赶过去时，找到的却是一名被死士围住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为毛官方要把这个形象应用在后崩书里面卡萝尔身上，这也导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快跑啊！”情况危急，刻不容缓。华立刻用自己的武术逼退了死士，并一把拽住少女的手，带着她逃离了这里。

然后……就是熟悉的交友环节……

然后，在两人一同回学校的路上，记忆便中断了。

“看来这一段应该是华还只是学生的时候的往事，而且可以肯定的是，第三次崩坏就快开始了。”无垠可以推断出来这些记忆大概发生的时间，因为自己对付的第一位律者——雷之律者便是前文明第三次崩坏诞生的。至于沧海市，自然是被第三次崩坏波及，华的家乡也被崩坏所毁灭。

“无垠，难道前文明的第三次崩坏与你有很大的关系吗？”姬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很快便问道。

“是的，前文明的第三次崩坏诞生了雷之律者，而将她杀死的人就是我。”无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如实说了，“另外，华也是自那之后加入逐火之蛾的。

比起我作为科研人员到后来成为一名战士，华她才算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那片记忆里，她确实交到了朋友，我也为他高兴。但很可惜，那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所以，我猜下一片羽毛的记忆，便是悲剧的开始。”

无垠的话语十分真实，但也带有现实的残酷。但无垠明白，人们需要这样的真实。

而话说到这里，琪亚娜干脆直接调动了第二片羽毛的记忆——

……

“放~假~咯~！”与华成为好朋友的少女开心地喊道。

不过，看到华依旧穿着制服时，她有些不高兴了。

“华，你怎么还穿制服……我给你挑的那么多衣服呢？”

“制服结实又耐脏啊。”华老实地回答。

“不行不行！太土了！”少女一针见血地说道。

在一顿掰扯后，女孩带着华回了宿舍，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

在二人的交谈后，她们做了放假前的道别。

华来到了机场，并且只需要几个小时，她便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向自己的爸爸分享自己的见闻，以及自己在学校已经交到朋友的好消息。

然而，机场在这时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警报。

华还未能搞清楚状况，天上两颗坠落的流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记忆再次中断。

“果然，就是第三次崩坏。”

无垠记得很清楚，自己刚和爱莉希雅打败“弑影”，雷之律者不久后便在长空市诞生。

而一想到雷之律者，他就想到了自己最开始成为融合战士的时候。而这一系列的记忆连锁下来，他真正回想到详细的记忆，却是他在来这里之前的记忆。

“等等，在你去太虚山之前，我得先确认一件事。”白无垠忽然叫住了黑无垠。

“啥？”

“跟我来。”

十五分钟后，乐土深处。

“试着像先前那样，和苍青进行融合。”白无垠说道。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就在无垠刚来乐土的第三天，他就这么干过了。

黑无垠半信半疑地照做，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原先不亚于做超变手术时的痛苦此刻却削减到了自己能忍受的范围，而且融合之后自身还没有出现先前的那般排斥反应。

（这样写有些突兀，但是得先写出来。）

“怎么回事……”无垠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熟悉的感觉再度充斥了全身。

而白无垠则是眉头紧锁，然后用冰之权能给对方弄了一个镜子，让他看清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喂喂……啥意思啊？为啥我是这个样子？”黑无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因为此刻他的模样就是五万年前他作为融合战士开启人为崩落的样子！

“其实我看到你和苍青第一次被动融合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白无垠一边思考一边回答，“这个小实验也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你的意思是……”作为同一个人，黑无垠也很快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没错，我们，或者说‘苏无垠’这个个体的身躯绝对不只是人类的血肉之躯那么简单。”白无垠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们最初成为融合战士的时候你应该也察觉得到，‘弑影’的能力我们基本上不用，用的更多的，是这具身体所带来的力量。

按照两千多年前你在太虚山修行的记忆，苍青貌似一出生就对你很亲近，而且在你修复律者核心后，它的样貌和力量也发生了改变。而你自己也曾经说过，冥冥之中苍青与你有紧密的联系。”

“所以说，或许苍青在太虚山诞生并非偶然，反倒是因为我的存在。”对方接过他的话头，“不仅如此，我与它能融合，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而且，不论是与苍青，还是和‘弑影’融合，你的样貌依旧是这样。”白无垠接着说道，“我怀疑，我们的存在，并非人类的阴阳交合，反倒是，我们是被制造出来的。”

“既然这么说，那我估计知道你说的制造者是谁了。”听到自己其实是被制造出来，无垠不仅没有伤感，反倒是长出一口气——因为至少他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诞生的，“我曾去过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而且我也得出了结论。

‘玉’的力量来源于虚数之树，‘弑’的力量则是来源于量子之海。

恐怕，‘苏无垠’，便是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交汇而诞生的。

这一点，也解释得通我为什么会在量子之海的世界泡里遇上另外几个我了。”

“听起来，你反倒没有沮丧。毕竟这说明你没爹没妈啊。”白无垠有些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自己不清楚吗？不论是我，还是你，我们早就已经接受自己是孤儿了。”黑无垠双手抱胸，一脸平静地回答道，“未知才会带给我恐惧，但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了。

另外，现在就算没有律者的力量，我对战他人不也有另一张底牌了吗？”

看着对方平静如水的面容，白无垠也释怀了。

曾经的无垠，不也是在苦苦寻找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存在吗？

但为何，如今自己找到了，虽然自己表面上那般平静，自己也已经接受，但是心中还是会有点空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