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just the one

眼前的场景让无垠心里直呼卧槽。先不谈这个舰长了，就单单看到另一个自己，无垠就已经感到相当震撼了。

“嗯哼～，我是哦。”另一位苏无垠双手抱胸，笑容春风和煦地说道。

无垠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在开启真理之眼观察后他这才不得不信——因为他身上的崩坏能性质和自己完全相同。

“舰长，你也真是的，连我都能认错。”另一个无垠（以下统称无垠二号）瞪着死鱼眼，语气慵懒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换衣服啊？”舰长一脸无辜，“而且，你们两个脸一模一样，我怎么分得清啊？”

“好吧好吧，舰长，你也没啥错。”无垠二号摆了摆手，接着又面向了无垠，“那么，欢迎来到休伯利安号，另一个我。”他朝坐在舰桥甲板上的无垠伸出右手，但在最后的四个字那加重了语气。

“这里……确实是休伯利安啊……”无垠环顾四周，也确定了这就是休伯利安。

“嗯……很自然地把我的台词抢了呢……”舰长虚着眼看着无垠二号，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话说我这个休伯利安舰长真的算是舰长吗？为啥每天给舰桥甲板做清洁的人是我？我到底还有没有威严了？”

“人类，能过来帮我一下吗？”一道声音从战舰内部传来。

“来了来了！”舰长赶紧循着声音过去了。

布朗尼也跟着过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祝你们聊的愉快”，让无垠二号扶额摇头。

好吧，实践证明，休伯利安的舰长貌似没有什么尊严……至于有没有节操……嗯，说不准……

“刚刚那声音是……德丽莎？但貌似要更成熟，语气也要更平稳些。”无垠若有所思道。

“想多了，她可不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你叫她月下就好了。”无垠二号说道，“这个战舰上的核心人物就是舰长，但那货好像弟位挺高的……”

“一个大男人被一群女的压着么……”无垠瞪着死鱼眼，“那话说这战舰上你就没谁陪你吗？孤寡老人啊你。”

“哈！我本来就不属于这艘战舰，我是以一介旅客的身份来到休伯利安号的，碰巧这舰长心善，把我收留了。”无垠二号的语气有些惆怅，他貌似孑然一身。

“等等，你他喵的没开玩笑吧？‘苏无垠’是不可能选择在量子之海里面旅行的，除非……”

“除非，这个‘苏无垠’已经成功驱逐了崩坏没事可干，或者自己的世界已经被毁灭了。”无垠二号接过无垠的话头，耸了耸肩，“那你觉得，我属于哪一种？”

“……”无垠选择了沉默。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垠二号明显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能给我讲讲你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吗？”无垠明白这问题无疑是揭另一个自己的伤疤，但他很想知道那份真相。

“也好，过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一个能和我好好交流的人了。”无垠二号点点头，带着无垠来到了一边的桌椅旁，面对面坐了下来。

“我知道我们苏无垠不喜欢谜语人，所以我就直说了——在我的世界里，除我之外，终焉与所有律者全部死亡，人类文明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几乎全灭。而我的律者核心遭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我目前也只能在量子之海飘荡，做一个浪客。”

“你……”无垠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也明白对方没说谎。但他还是不解——为何会变成这样？

“你的世界，时间线上依旧处于前文明吗？”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但是我已经给你一个答案了。”无垠二号歪了下头，微微一笑，“接下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为什么来到量子之海？”

“为了修复律者核心，以及，找到一个答案。”无垠语气依旧四平八稳。

“与我猜想的差不多，呵呵……”无垠二号，摸了摸下巴，笑了笑，“那么，告诉你那个问题的答案吧——我的世界毁灭时所处的时间线是现文明，也就是，琪亚娜她们所在的现文明。”

“啊？！”无垠更不解了，为啥到了现文明还会失败啊？

“我知道你的疑惑，但我不可能回答你的全部问题。”无垠二号摊开双手，将头看向了休伯利安号的窗外，“有些时候，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件好事啊，因为那些所谓的真相，是干扰我们抉择的重要因素。

你要清楚，我们是人类，是有情感的生物。而因为那些真相而产生的情感会使得我们的选择违背初心。

当然，你也没必要去用意识权能去搜查我的记忆，因为我早就删了。而且就算我不删，你也搜不到我的记忆。

虽然我的律者核心快没什么用了，但是我还是有一些实用的律者权能的。”

“……我很难想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你连自己的记忆都删掉。”无垠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沉默数秒后再度开口，“恐怕曾经知道真相的你，在那时的信念都崩塌了。”

“呵呵……管他的呢，反正记忆删都删了，我为什么还要去管呢？”无垠二号自嘲地摇头，在这一刻，他似乎老了几十岁。岁月的冲刷一瞬间在此刻发作，不过十几秒，他便变成了一个头发纯白的四十岁大叔，只是没有胡子，“如你所见，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刚刚的样子不过只是借助律者之力维持我自己年轻的模样罢了。

我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所以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知道真相后的代价。

再然后，我没能承担的代价，她们替我承受了……代价则是……现文明的毁灭。”

话到此处，无垠大概对对方的经历有个大概的了解。虽然无从得知另一个自己口中的真相是什么，但他还是很好奇，也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真相。

“看来，你似乎对那个真相很感兴趣呢……”无垠二号右手支着脑袋，斜视着对方，“但恕我直言，就算你把律者核心修好，以你那时的实力也无法去承担那份代价。”

无垠也明白，毕竟五万年前的自己即使是拥有融合战士之躯的律者，也没能成功。想来要想真正战胜崩坏，至少得有超越终焉的实力。

“我可不会止步于此，我也明白，倘若我只是修好律者核心后就去找终焉单挑，那我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无垠摇了摇头，“而且，我也留了很多后手。”

“那再好不过了。”对方点点头，对另一个自己的决策很满意。

“但……我和‘弑’闹矛盾了……”无垠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说道，接着把自己和“弑”闹矛盾的原因说了出来。

“啊……是那家伙啊……”无垠二号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许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呢？不记得了呢……”

“难道……？！”

“呵呵……是啊，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啊，另一个我。至少，你还有他在。

放心吧，那家伙你就当个傲娇吧。你们终有一天会和解的。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就不断向他证明你的决心吧，我相信，他终究会认同你的。”

“喂！老子才不是什么傲娇！”听了对方的话，“弑”直接不乐意了，直接蹦出来跟无垠二号呛声，“老子说过了，我一定会抢回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彻底将崩坏驱逐出这个世界！这小子会怎么样我可不管！”

“哈哈哈……老伙计，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对方却大笑了起来，但笑声下那被岁月与往事摧残的沧桑和苦涩却是无法掩盖的，“算啦，我可不是当和事佬的，你们的矛盾你们自己解决。”

“弑”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选择了默默下线，毕竟他这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

看到无垠的眼睛瞳色从红色变成了黑色，无垠二号突然开口；“其实呢，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我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在那最痛苦的几分钟里，我看到了位不同世界的苏无垠。看到了他们的未来，也看到了他们最终走上的路。”

“那最后的结果呢？”无垠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迫切希望知道答案，“到底有多少个成功了？”

然而，对方却只是不紧不慢地竖起了一根右手手指，说出了一个让无垠怎么也不敢接受的答案：“Just the one。”

“你……”无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一个会成功？开什么玩笑！而且，一种不好的想法在无垠心中升起，虽然他很不想认同这种想法——在无数种可能中，恐怕只有一个苏无垠能完全成功战胜崩坏，终结这一切悲剧。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无垠二号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想法，“而且，现在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休伯利安了。”

“怎么？你要替舰长下逐客令？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们老是以舰长来称呼那个红发少年，但你们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吗？”无垠还想知道些他感兴趣的事。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的本名。另外，你也不算是客人。”无垠二号说道 “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但是，以你的实力，貌似也没办法把我强行赶下去吧？”无垠双手抱胸，他明白他可不会随便硬上。

“确实，现在的我比你弱不少。不过，你会心甘情愿地离开的。”

“为什么？”无垠看着对方，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如果你不想让布洛妮娅和希儿面对空之律者的话。当然，你现在已经在量子之海里面了，至于西琳会在哪，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布洛妮娅她们会去哪我还是知道的。”

“什么？！”无垠下意识转身，想要开启空间传送门，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同时，他后背被狠狠地推了一把，而且面前也出现了一个未知的传送门！

“你——！”无垠已然无法回头，一头攒进了那个传送门。

“抱歉了，来自本征世界的我。”无垠二号在传送门关上后一脸严肃地说道，“其实这一切我早就规划好了，而且所有人都会为你铺路。而你，则是那唯一的成功者。”

“这样真的好吗？”舰长此刻从一个房间里出来，有些不解，而且有些心疼的样子，“那个‘苏无垠’很可能……”

“我知道。”无垠二号并未回头，“但是他必须走上那条路。

这是我们的愿望，是‘无限’，是‘苏无垠’最终的愿望。

虽然这很不尊重他，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必须保住本征世界的未来。”

“但，无垠，你告诉过我，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

“我知道，这不只是我，也是其他‘苏无垠’的命运。只要能做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无垠二号看向战舰外的量子之海，重新变回了少年的模样。

“一定要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