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答案

“这里是……哪里？”布洛妮娅逐渐恢复了意识，但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拳黑鸭”后，有点恐惧现在的变化，“我这是……怎么了？希儿……希儿在哪里？”

“你，还能思考？哼，真是有意思。”在鸭鸭的身后，瓦尔特的声音传来，“祝贺你，女武神。你活过了第二次崩坏。

我不知道你说的希儿是谁，但这不重要，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说什么？”布洛妮娅显然不相信。

“前线的女武神也好，后方的驻守人员也好。”瓦尔特不置可否地摊开双手，“所有的人都死了。

——我，毁灭了天命。”

“你杀了她们……你杀了希儿……！”布洛妮娅在崩坏能的侵蚀下，情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控制自如了。而她，充满了对面前这位瓦尔特的愤怒。

“你的眼里充满了惊讶，悲伤和憎恨，就像过去的我。”瓦尔特双手抱胸，似乎很是理解布洛妮娅此刻的心情，“啊……对你来说，她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很好，铭记住此刻。

憎恨，迷茫，绝望，这是一切的砥柱，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听了瓦尔特的话后，布洛妮娅反倒冷静了下来，她开始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着瓦尔特去做这么荒唐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是我的使命。”瓦尔特此刻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沉重，“那个叫瓦尔特乔伊斯的男人，在1955年珍而重之地将它托付给了我。”

“1955年……是逆熵创立的日子。”布洛妮娅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不，那是逆熵毁灭的日子。”然而，瓦尔特说的话和布洛妮娅的完全相反，“瓦尔特·乔伊斯、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埃玛·普朗克、埃尔温·薛定谔……

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因为记住他们，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他们在我的眼前一个一个被天命的女武神杀死，而我却只能可耻地逃跑。

……就像一头恐惧，又弱小的野兽。”

瓦尔特诉说的过去十分沉重，但是他的语气又十分平静，平静地像是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但在这份平静之下，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逆熵……毁灭了……？”布洛妮娅有些难以置信。

“在每一个看不到光的黑夜，我都会梦见那个男人。”瓦尔特这时的语气突然变了，“他躺在血泊中，把他的名字和律者核心托付给我，一遍又一遍。

最终，我回来了，用他的名字，兑现他为人类而战的承诺。”

“毁灭天命，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人类而战？”布洛妮娅感到气愤，难道这番行为是什么值得赞颂的壮举吗？“开什么玩笑，你只是在重演逆熵毁灭的历史。你的所作所为，和毁灭了你人生的人没有不同！

逆熵的创立者，才不会托付给你这样的使命……！”

瓦尔特沉默了一分钟，再度开口：“哼哼，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是温柔又强大的人。

即便被天命夺走了一切，他们也能放下心中的仇恨，继续为理想而战。

——所以，他们付出了代价。”

而接下来，“杨超越”那让世人都传颂的演讲，开始了——

“力量、归宿、理想，当我继承了瓦尔特之名，我也同时得到了那个男人的一切。

但是……在这个名字底下，却没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在扮演一个死去多年的影子。

……可是，我为什么，要扮演一个失败的影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摘下了眼镜，他的身体飞溅出血花，而这具残破的躯体已经无法继续支撑他使用律者的力量。但是，他的声音，却变得更加激动——

“没错！是我杀死了空之律者，拯救了这个世界！

我做到了那个男人没能做到的事，我已经超越了他……！”

“你疯了……”布洛妮娅已经难以判断眼前这个男人所思所想和行事准则——一个疯子。

“我没有疯！，我战胜了世界……！”很显然，这个所谓的“瓦尔特”没能经受住崩坏的考验，已经沦为了崩坏的傀儡。他所剩下的，唯有那一份复仇的执念。

突然间，红光闪烁，钢铁巨兽降临在了律者身旁。他傲视着眼前的女武神，浑浊的双眼中只剩下了疯狂与混沌。

“这才是我自己的力量，我自己的归宿，我自己的理想……

这……才是真正的我！”

钢铁巨兽对着布洛妮娅倾泻着炮火，同时不断逼近布洛妮娅！

“现在的状态……这是？”原本布洛妮娅被崩坏能侵蚀，意识有些不稳，但突然间，她感到灵台变得清明起来，而她也暂时掌控了这股力量！

而她额头上的神火印记，也变得熠熠生辉！

布洛妮娅看着不断接近的机械造物，凝聚了全身的崩坏能和力量，操纵着重装小兔，对着那台钢铁巨兽挥出了那最强的一拳，同时也向它发射了所有能发射的炮弹！

轰——！

钢铁巨兽被摧毁，而布洛妮娅也因为这一波攻势耗尽了力量而无力再战。

而装甲车的倒塌，第一律者的身躯也早已在力量的反噬下千疮百孔。

“够了，给我跪下！”他已经恼羞成怒，手掌上那深红的伊甸之星悬浮于他的掌心，重力波犹如无形巨手向布洛妮娅砸去！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第一律者的丑态也在此刻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我杀了你重要的人，你也憎恨着我，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

——但布洛妮娅却还能站起来，并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约阿希姆的力量和神火印记提供了帮助，神火也化为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布洛妮娅减少所承担的压力。

“布洛妮娅没有恨你，只是觉得你又可怜，又可悲。”此刻的布洛妮娅，不再迷茫，不再犹豫，“从你眼中，布洛妮娅只能看到恐惧和懦弱。”

“懦弱？开什么玩笑，我比任何人都强！”律者依旧在狡辩。

“你一点都不强，布洛妮娅见过很多比你强得多的人。”布洛妮娅缓缓说道，“就算灾难降临，她也能用勇气去面对；就算绝望蔽日，她也会用意志去抗争（姬子）。

就算痛失挚爱，他也能为了人类去直面世界的毁灭并阻止了这场危机；就算一次又一次为心中最初的愿望燃尽生命，他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苏无垠）。

就算依旧有憎恨，但她也愿意放下过去，面对现在的险境；就算她曾憎恨人类，但她现在也战胜了过去的自己，去真正为了守护人类而战斗（西琳）！

……他们都是凡人，他们也有着沉痛的过去，无边的痛苦，他们也有过迷茫和悲伤……

但布洛妮娅知道，不论过去多久，不论未来如何坎坷，他们依旧会扞卫属于自己的责任……

因为，他们都是真正愿意去守护希望的英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比起律者那样惧怒交加的样子，布洛妮娅显得无比冷静，“布洛妮娅和你不同，也绝不会变成你这样。

……你根本配不上‘瓦尔特’这个名字，你不配以‘世界’（welt）为名！”

“住口！你对瓦尔特……你对我根本一无所知！”律者那丑陋的样子已经证明了他是一头败犬，“伊甸之星，给我撕碎她……！”

然而，伊甸之星并没有回应他，反倒是没有反应一般掉了下来，还落在了布洛妮娅面前。

而此刻，约阿希姆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布洛妮娅，你找到了答案。”

伊甸之星在布洛妮娅手中散发着猩红色的光芒，而她也准备使用这份力量了。

“怎么可能……”第一律者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布洛妮娅……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布洛妮娅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解放！”

高塔上，猩红的光芒冲天而起，撕裂了天空。

然而，在高塔外的一处山崖上，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崖边。

而她——便是原本失踪的希儿！

“……”看着那道光束，希儿很是担心，“布洛妮娅姐姐……”

“她成功了，世界正在崩塌。现在，我们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那道声音再次在希儿的脑海里响起，“希儿，你知道该做什么。”

“不……我不答应……”希儿此刻却拒绝了，“姐姐不会希望希儿做那样的事。

希儿……绝对不会伤害布洛妮娅……”

“你忘了，是谁赐予了我们力量？”那道声音有些生气，“我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你想重新回到那片虚无当中吗？”

“……我相信布洛妮娅姐姐。”希儿给出了答复。

“……相信布洛妮娅？”那道声音逐渐变得冰冷，“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你依然还是软弱、犹豫。如果自己的存在都无法保证，你还想靠什么来保护布洛妮娅？”

“……你要做什么……！”希儿突然惊慌失措，“不……放开我……”

“希儿，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那道声音继续说道，“接下来……该轮到我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