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番外帝后日常2
上林苑,长杨宫附近,虞听晚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身侧的奔宵只好放缓步伐,战马高大,步子零碎的样子显得十分憋屈,偏握着缰绳的男人神色自若道:“晚晚,倘若觉得难受,可以再慢些。”
“不难受。”她偏过头,指着远处道:“我倒想骑快些。”
“我带着你。”裴执见她意动,将她抱上马鞍,从背后紧搂着纤细腰肢。
奔宵终于可以放开,迅如雷电往远处冲。
快到一条溪流边,虞听晚耳边感受到男人的灼热呼吸。
“晚晚不是一直好奇,我当年追剿吕密,是怎么过断桥的么?”
话刚落地,奔宵便跳过湍急水流,如凌空飞过。
待马蹄声渐缓,裴执俯首道:“喜欢么?”
“喜欢。”虞听晚回头看他,忽然道:“军中能和奔宵一样飞过断桥的马不多,怪不得你追剿到最后,身边人那样少,还中了一箭。”
她手指着他右腹:“就在这,我记着呢。”
“当时穿了甲胄,没什么大事。”裴执笑了一声,“怪当年没想到往后妻子会心疼我,否则肯定换个方法。”
她耳根被风吹得发红,低声道:“我想回去了,扶光还在长杨宫。”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同骑,奔宵放缓了速度,裴执搂着怀中人闲聊。
“晚晚,扶光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小时候问过父亲自己什么时候能长大,他说等他老了,我自然就长大了。”虞听晚默然片刻,“等我们老了,扶光会是什么样子。”
“晚晚怎么会老。”裴执凤眼微眯,好像看到十七岁的少女怯生生打量着自己,两张脸重叠,并没有太大差别,“我每日都觉得你更——”
他卡了壳,夸赞晚晚美的人太多了,多到这个字在她这不值一提,最后他握住她的手吻了下,道:“你就是最好的,每日又都比昨日更好些。”
虞听晚始终望着远处,虽看不见身后男人的脸,但听了这番话后,一下子笑出声:“老了不好么?到时候我们的发色一样,你就不必整日问我讨不讨厌白发了。”
裴执愣住半晌,抱紧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喃喃道“好”。
回到长杨宫,夜晚的宴会上,帝后坐在一处,在皇后近旁的除了长公主和平阳侯夫人这种皇亲国戚,还有伏大将军的夫人。
虞听晚印象中,自己还是魏王妃时,伏夫人和大将军皆待她疏离尊敬,但不知为何,裴执登基后,伏家就像完全站到皇后这边。
连兄长也提及,在陛下透露要立扶光为储君的意思后,伏家直接将此事摆在明面上支持。
“晚晚,在想什么?”裴执轻声问身侧发怔的女子。
他低头把烤鹿肉切好递给她,虞听晚尝了口,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捂着嘴干呕。
裴执脸色一变,轻轻拍着她后背,唤太医过来。
一直注意着皇后的伏夫人道:“会不会是又有了?”
“不可能。”
天子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裴姝也和伏夫人一样的想法,毕竟裴家的男人在这方面向来天赋异禀,她祖父官居太尉,忙于公务,抽空进一回后院,还能弄出十几个庶子,何况她长兄这种恨不能和皇后黏在一起的。
但她察言观色,发觉皇兄好像不大高兴,甚至略有紧张地看了皇嫂一眼。
裴姝决定闭嘴。
虞听晚心下惴惴不安,握紧眼前的玄色衣袖,想起每夜云收雨歇后,小腹都酸软微鼓,只觉说不定真有了。
她最怕痛,抬眼望着身边的男人,长睫沾着水色,有点委屈害怕道:“你说过——”
“不会的。”裴执手指轻轻捏了下她后颈,轻叹口气:“相信我,不会的。”
阿颜拎着一个箱子走来,给皇后简单把了脉,看向案上酒盏,对身着玄色龙袍的男人道:“娘娘今日吹了冷风,又饮冷酒,烤鹿肉油腻,难免身体不适。”
阿颜本想等皇后临盆就走,但几个月下来,她深觉不能对不起皇后送的医书孤本,和陛下那三万两黄金,决定照顾到她出月子。
陛下打算召她为太医,她本想拒绝,可打听一番太医俸禄是多少,决定留下,再后来她又知道了桩皇家秘辛,深觉哪日若离宫,就会被灭口。
眼见阿颜仍然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虞听晚心下疑惑更浓,看向身边的男人,抿唇道:“令卿能不能陪我回去歇息。”
裴执闻言抱起她往寝殿走,低声道:“你不说,我也会陪着你。”
待屏退殿内宫人,虞听晚垂下眼睫,“你每次都……为什么那么笃定我不会有孕。”
正劝她莫要再喝冷酒的男人顿住,轻笑一声道:“我以为你会早些问我。”
“你不让我喝避子汤,我以为你命人去东女国要避子香了,只是这段时日暂时没办法。”
听了这话,裴执脸色凝滞住,“我不可能用那香,味道熏得人头疼。”
他神色柔和些,望向眼前女子,“是我喝了药,我答应过晚晚,自然不会食言。”
虞听晚怔怔看着他,听见他轻声道:“明日不能骑马了,我带你去白鹿苑如何?”
袁家前段时日献上两头白鹿,是头母鹿和小鹿,就养在苑内。
她点点头,夜里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知道他没睡,声音微不可闻:“那个药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我身体好不好,你应该比太医还清楚。”
被这句话哽住,虞听晚沉默半晌,晃了晃他胳膊,“我正经问你,不许顾左右而言他。”
“不会。”裴执抚着她脸颊,“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自然会顾惜身体。”
他语气轻松:“本来就比你年长六岁,还早生华发,是得好好保养,免得你日后嫌弃我。”
说完这话,他刚想说早些歇息,便察觉虞听晚贴的更紧些,脸埋在他衣襟,呼吸声有些不对劲。
他伸手摸了下她脸颊,果真哭了,心里一慌,以为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松散衣襟露出的皮肤向上蔓延,像小兽舔舐心爱的东西,到他颈侧时,用鼻尖蹭了蹭,偏过头嘴唇碰到他喉结。
虞听晚察觉眼前人身体的细微反应,压在他身上,亲了亲他唇角和眼尾。
先前都是裴执主动,她身子发软任由他摆弄。
今日发觉身下的男人发出难耐的喘息声,但像被定在原地,并未伸手解她衣衫。
她柔软白皙的双手摸着他耳廓,一时觉得有趣。
想起嫂嫂和她私下谈天时说的话,趁今夜身下的男人看上去很安分,决定试一试。
裴执浑身僵住,身体像被云裹着,舒服到动也不敢动,生怕惊着她。
秋夜里,他忍到额头冒了层薄汗,也没等到她下一步动作,亲累了就伏在他颈窝喘息,周而复始,说不上是奖励还是折磨。
直到察觉喉结被她含着,湿润柔软的舌尖小心翼翼舔了下。
他没教过她这些。
虞听晚还琢磨着嫂嫂说的话,忽然被他压到身下,唇瓣被咬了下。
“晚晚,谁教的你?”
她听到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就觉得不妙,怎么和嫂嫂说的不一样。
寝衣被娴熟脱下的那一瞬,虞听晚开始后悔,她忘了,裴执在榻上从来不亏待自己,觉得羞涩而任她施为是不存在的事。
第二日巳时,虞听晚坐在马车上,身边的男人心情奇佳,一路上笑意就没停过。
快到白鹿苑时,她终于开口:“令卿,袁家从哪寻来这白鹿?”
袁氏是豫州士族,这鹿似乎是从交州送来的。
“他家有子弟在交州为郡守。”裴执声音淡淡,似乎不想深究此事。
“那应该费了不少劲。”
这鹿是为了扶光而献的,虞听晚见到后,只觉除了颜色并无特殊之处,加上她腰酸腿软,也不想久留。
回去的马车上,她也没再提白鹿,而是低声说腰酸。
裴执抱着她,手指轻揉她的腰,怀念晚晚主动吻他的样子,生怕把她惹恼了,往后再也不乐意,低声道:“是我的错。”
他顿了一下,“我陪你出宫。”
虞听晚闻言抬眼看着他,“我本来就可以自己出宫。”
就是有些麻烦,有皇后仪仗,一群人浩浩荡荡,途径的路皆以绸缎为障。
“像以前那样,我们两个人出宫玩一天。”裴执垂眼看着她,“缁衣卫在暗处跟着。”
“当真?”
虞听晚想起这人废寝忘食处理公务的模样。她若在宣室殿陪着还好,裴执累了还会抱着她放松些,被哪个大臣气到就直接骂几句,见她无聊,便带她出去走走。
倘若她哪日不去宣室殿,也不在椒房殿等他,他能连用午膳都忘了。
她补道:“你回宫后不忙么?”
“无妨。”裴执手抚着她脸颊:“总不可能一天时间也抽不出来。”
他轻声道:“晚晚选个日子。”
“长安平日宵禁,我们过几个月,上元节出去好么。”虞听晚看着他,眼睛亮得像日光下的粼粼水波。
裴执嘴角笑意更深,自从她回来,他就愈发明白平阳侯为何说晚晚小时候是活泼性子。
她现下在他面前的模样,就是他梦寐以求的。
明眸善睐,转盼流光。
“好,那便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