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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番外 长恨春山10

信使觉得自己骨头要裂了,硬着头皮道:“殿下,这是丞相写好的遗书,让臣无论如何也要送过来。”

赵臻先前派人去南山,请江神医来襄阳研制药方,使者回来后道神医似乎去了冀州,他似乎料到自己会被各势力争抢,离去前在门扉旁刻下字,言明需各方诸侯亲自来请。

她昨日便打算亲自去,虞信把她拦住了。

“冀州刺史一向对殿下不满,您去冀州就是自投罗网,除非只带两三仆从以免打草惊蛇,可乱世之中这点人怎能保证安全,更不必提瘟疫横行,届时殿下在冀州染病,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赵臻额角刺痛,让信使离开后,定定看着一旁的青年:“公明,我要去一趟冀州。”

虞信半点不意外,听见裴相染病那一刻,他就知道结果如何,颔首道:“殿下放心,臣等会守好襄阳。”

赵臻易容后装成哑巴,身边只带两名潜龙卫奔赴冀州,待见着江神医,她形容狼狈道:“在下城阳长公主赵臻,特来请先生出山研制药方。”

“殿下是为了天下万民而来,还是为一人而来?”

“都有。”

话音刚落,赵臻便听见眼前医者慢条斯理道:“不知是谁?久闻殿下仁厚,若是为殿下的属臣,草民愿意出诊,倘若是裴氏的人,恕——”

他见眼前女子身子僵住,轻笑一声道:“殿下,草民与裴氏有些过节,恐怕您这次要无功而返了。”

“至于天下人,与我何干?谁规定医者都要有慈悲心肠。”

把赵臻最后一句话堵死,正喝茶的男人悠哉游哉,等着这尊大佛快些离去。

她闭了闭眼,有些低声下气道:“求你救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金银珠宝还是高官厚禄?”

“都不要。”他不耐烦了,干脆提个无理要求撵人,“殿下真有诚意,应该跪下求我。”

“砰”一声响,他惊得立马跳起来,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女子,头皮发麻道:“你快站起来,我跟你走,我现在就去长安。”

“当真?”

“倘若有假,草民天打雷劈。”男人喉咙发紧,看着面不改色起身的长公主,喃喃道:“没想到殿下与裴相感情这般好。”

“今日之事,你最好别告诉他。”赵臻瞥了眼他双膝,“否则你可能会失去两条腿。”

等她带着弱不禁风的神医赶到长安时,裴旭都快不行了。

站在窗外,赵臻轻叹口气,对神医道:“我不进去了,在公主府等你。”

夜色浓重,她坐在前厅候着,见到拎着药箱的男人回来,喉咙发紧道:“情况如何?”

“应该……能救回来。”神医挠了挠后脑,“他病糊涂了,一直在喊你。”

赵臻神色平淡,“我没法留在裴府。”

裴旭昏迷,谁知道裴府那些人会不会趁机刺杀她,今日隔窗见他一眼,已足够冒险。

江神医说丞相已醒后,赵臻舒了口气,命人将药方抄送至各州,一刻未停动身回荆州。

去往襄阳的路上,她想起好友信中所言,忽然笑了一声。

这些年,她与徐惠仪一直书信往来,惠仪不止一次劝她杀了裴旭,这次知道她去冀州,骂裴旭是狐狸精,给她喂了迷魂汤。

*

等疫病平息,赵臻带着上官月回长安,轻声道:“你和公明先住在公主府,孩子还小,我让他们再找几个乳母来。”

说完,她瞥了眼上官月怀中的小娃娃,好像还有些可惜。

若是个女孩儿,刚好能跟裴执定个娃娃亲。

“我们阿昀是男孩儿,殿下莫惦记了。”上官月被赵臻纵容,什么都敢说,“就算是女孩儿,也不敢高攀,别的不谈,万一和裴相一样,无事便爱拿剑往身上捅,那可如何是好?”

赵臻想起那晚,一时尴尬默然,轻咳道:“那孩子不会的,他不爱吱声,比他父亲稳重许多。”

长公主常离京,带孩子是裴旭的事,她曾怀疑过裴旭给儿子喂了什么东西,稳重过头了,笑都不笑。

她提出质疑后,裴旭脸色幽怨,“臻儿一年有半年不在长安,他不认得母亲,自然不笑。”

赵臻很是愧疚,自此每每回京,便抽空陪着儿子,此后她只要出府,回来时就能见到一个小娃娃安静坐在前院的树下,凤眼乌溜溜的往外看,似乎在等她。

就像当年在梅林旁坐着等她的少年。

这两年新帝很安分,因为那场疫病,大家都在休养生息,赵臻学会和裴旭装糊涂过日子,某夜她忽然道:“儿子长得像你,我想要个像我的女儿。”

刚闭上眼的男人被惊到了,抿唇道:“算了。”

“怎么就算了?”赵臻才不管他,轻轻拍了下他的脸,刺激他:“裴郎是不是不行?”

等赵臻知道自己生下对双生子,两眼一黑,攒了攒力气对一旁的男人不死心道:“我的女儿呢?”

“臻儿,你睡一会吧。”裴旭顿了下,也不知怎么安抚她,沉默半晌道:“往后会有的,我把下邳送你。”

赵臻哽住了,“少说糊涂话,下邳离荆州那般远,我就算拿来也守不住。”

*

裴旭从此过上带三个孩子的生活,他与赵臻仇家太多,他实在不放心让孩子离开视线。

故而议事时,他身边坐个大些的孩子,旁边的摇篮里躺着两个。

裴氏麾下的文臣武将时常说着说着话,被突如其来的婴孩哭嚎声打断,然后麻木地看着一脸严肃的丞相抱着个奶娃娃哄。

赵臻离京时,裴旭白日里考校裴执的课业,入夜后听着双生子此起彼伏的哭声,第二日顶着眼下乌青去上朝。

偏偏兖州传来消息,几位宗亲和老臣议事时,一封信钉在裴氏祠堂。

有上了年纪的宗亲气得差点晕过去,那信快马加鞭送到长安,裴旭展开看了遍,竟笑了几声。

书房内,几位心腹皆知晓兖州出了何事,韦平最为恼怒,骂了虞信几句后尤不解气:“简直不可理喻,公主摄政也就罢了,怎能称帝。”

“有何不可。”

韦平抬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转头看同僚们呆若木鸡的样子,意识到是主公疯了。

崔氏的家主毫不犹豫跪下,直视裴旭那双凤眼,“主公想带着臣等去送死么?”

“主公,今日在场的皆是文臣,倘若是有武将在不知有多寒心,为裴氏基业出生入死,最后连从龙之功也换不到,长公主若是裴氏盟友,倒也罢了,可殿下在朝上一贯与臣等不和——”

“行了。”裴旭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人,神色淡了些,“我随口提及,这般紧张做什么?”

那几人眼角微抽,缓缓起身,离去时还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裴相不是开玩笑。

那些大臣离去后,裴执刚好下学,进来后道:“父亲,今日学了《为政篇》。”

裴旭盯着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想起那封信提及赵臻称帝后可以立自己为皇后,忍不住露出丝微笑,和面无表情的长子说笑:“阿执想做太子么?”

“不想。”孩童的声音有些脆,“想做天子。”

案前的男人忽然朗声大笑,拍了拍他脑袋,“是我和臻儿的孩子会说的话。”

赵臻这两年在荆州待的时间愈发久,也甚少进宫,前些时日带着长子进宫,回来后道:“这孩子指着三哥的龙椅,说他也想坐上去试试。”

裴旭当时只道是童言无忌,现下看着儿子认真问:“你母亲若做皇帝,也能传位于你,你觉得如何?”

“都是皇帝,有何区别?”

话音刚落,裴旭愣住一瞬后便笑道:“等你母亲回来,我便把这话说与她听。”

他原以为赵臻至少还有半年才能回来,毕竟这两年,她就差常驻襄阳了。

谁知道一个月后,傅兴一路打到九江,占据寿春后,意欲发兵下邳。

赵臻和傅兴对上过,那时的傅兴初出茅庐,就足以让她忌惮。

她曾对裴旭道:“傅兴用兵之才与你不分伯仲,尤其是他的水师。”

驻守下邳的是裴旭堂兄,死在战场上,傅兴兵分两路,另一路自丹阳向北,同时攻打广陵。

广陵靠江,水网密布,正是傅兴最喜欢的地形,裴旭看着前线节节败退的军报,打算亲自去前线。

赵臻连夜赶回长安,打算将孩子带回襄阳,临走前道:“你要格外小心,傅兴手段很下作,喜欢在敌军后方点火,你若不注意,恐怕要吃亏。”

她露出一丝笑,对眼前的男人道:“忘了告诉你,我在荆州发现自己又有孕了,裴郎,你往后又要多带个孩子了。”

裴旭眼皮一跳,看见赵臻的小腹果真有些鼓,总觉得往后议事时,恐怕脖子上还要挂一个。

“东女国的使节送了我避子香,等我生下女儿后就用。”赵臻信誓旦旦,看了眼默默拉着两个弟弟的裴执,杏眼弯弯道:“你怎么哭丧着脸,你瞧瞧我们的孩子多乖。”

他喉咙一哽,垂眸道:“我这段时日没法照顾你,你在荆州记得注意身体,少吃甜的。”

赵臻在襄阳,看见喜欢的糕点,就想起裴旭的叮嘱,最后觉得桌上那盘白玉糕索然无味,想着小孩子大概都爱点心,便塞了一块进裴执嘴里。

“阿执,喜欢么?”

裴执不爱吃甜的,但看母亲一脸期待,点了点头。

赵臻想起上官月也有孕了,虞信最近打算陪妻子回江夏老家养胎,算一下年纪,倘若这胎是女孩儿,与长子的年岁相差也不算太大。

她不死心,又和上官月提娃娃亲的事,虞信无奈道:“殿下,就算是女儿,长公子不喜欢怎么办,届时长公子及冠,小女还未及笄,同龄人早早成亲,长公子还要守着个婚约,恐怕要心生怨怼了。”

赵臻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做这糕点的人生得极美,又善解人意温柔可心。”

她顿了一下,“阿执,倘若她有女儿,往后肯定是个美人,给你做媳妇怎么样?”

裴执觉得白玉糕有些噎,至于美人,他毫无概念,摇了摇头。

赵臻也不生气,毕竟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她对自己的眼光极其自信,上官月和虞信的女儿必然是好姑娘,长大后她儿子指定后悔,央求她做主定亲。

她和裴旭不同,常和孩子说些玩笑话,裴旭说过她不像做母亲的。

赵臻轻轻捏了下长子的脸,半开玩笑道:“别那么严肃,怎么小小年纪,和你父亲似的。真是逆子,岂不知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才忤逆了我,以后反悔,我高低罚你在祠堂跪三个时辰。”

知道母亲并非认真,裴执默默喝了口茶,把那块白玉糕顺了下去,一板一眼道:“母亲,我今日还未习字。”

他说完便走了,赵臻便拿着小鼓逗年幼的裴景玩儿,旁边裴溯一把抢走小鼓,院内顿时鸡飞狗跳,裴景的哭声呜呜咽咽,眼泪鼻涕糊了赵臻一袖子。

长公主在襄阳的府邸难得热闹,仲夏时节,又多了个婴孩,赵臻抱着孩子笑道:“你父亲这下能放心了,希望你别太闹腾,最好像你长兄那样。”

说完,赵臻盯着孩子叹口气,两个月前的军报上写着,裴旭和傅兴在前线不分伯仲,但夏日汛期一至,裴氏渐渐显露颓势。

这个走向,赵臻也不意外,傅兴没法越过广陵染指北地,裴旭也很难在江左讨到什么便宜。

所有人都觉得裴相没在战事上吃过亏,一定会和傅兴继续打下去。

连傅兴自己都这么觉得,按照他的计策,只要裴旭冒进,机会便来了,谁知道打的好好的,他停战了,自顾自退回兖州老家窝着。

傅兴在军帐中踱步,想了半天,觉得裴旭是打算养精蓄锐,赵臻知道此事时,也愣住一瞬,琢磨着许是今年雨水多,裴旭担忧南方又起瘟疫,传至军中。

结果半个月后,赵臻在襄阳见到了他。

男人粗布衣下只一副软甲,路上跑死八匹马,躲避沿途各方眼线,到她面前时皮肤都晒黑不少,只有那双凤眼依旧亮如星河,抱起她在怀中掂了掂,满意道:“胖了些。”

“你怎么来了?”赵臻呆呆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过来见你和女儿。”

他语气自然,丝毫不觉有何不对,赵臻反应过来后,慌慌张张给他扣了个幕篱遮面,瞪大眼睛骂道:“你就这样跑了,部下怎么想?”

裴旭跟她进内室后,轻描淡写道:“再打下去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退回兖州等春日再打才是最好的选择,傅兴的粮草撑不了明年,我特意留了一小撮人在广陵拖着他。”

他垂下眼睫,语气软和些道:“何况我受了伤,部下只当我回老家养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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