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叫它小白怎么样
虞听晚有些意动,犹豫片刻还是道:“你平日政务已经够忙了,还是算了。”
裴执注意着她神色变化,只笑了一下,没再提此事。
直到回魏王府的路上,他摘下手上的碧玉扳指,在虞听晚手上比划了一下。
“还是红色更适合你。”
虞听晚看见那枚扳指内侧似乎还有花纹,“那是什么?”
“斩龙卫未执行任务时,在京郊一处庄子训练,这花纹是随意进出的凭证。”
裴执将扳指放在她掌心,任她随意把玩着打量。
*
虞听晚就寝前,命人将灯烛熄了,刚躺下,一片黑暗中便察觉身侧男人伸过来的手。
裴执搂着她,想起她今日说的那句“万一你喜欢呢”,忍不住凑近她耳畔,低声道:“晚晚,你何时才能相信我?”
“相信什么?”虞听晚泛起些困意,不知他又要说什么。
察觉她语气中的困倦,裴执笑了一声,“算了,睡吧。”
一觉醒来,关雎院的婢女就拿来一沓帖子,细数是哪家递来的。
五花八门,什么理由都有,邀虞听晚去他们府上。
她将那些帖子放到一边,仔细看过一遍后,裴执也下朝了。
他拿起一张,不过扫了一眼,便吩咐身边婢仆道:“都推了。”
虞听晚听他这般干脆,抬眼问道,“可是因前朝纠葛,所以不妥?”
裴执坐下后,端起茶盏呷了口,闲适自然道:“你在家中陪我。”
“我不要。”虞听晚想起他在书房里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模样,断然拒绝,“你自有政务要处理,何必叫我一直陪着。”
“你一早便去上朝,还要在书房和部下议事,我怎好一直在身侧。”虞听晚极力劝他。
裴执沉默片刻,拿起那些帖子,轻声道:“不是不愿让你离府,只是这些地方太远了。”
士族聚会常常在京郊别庄,尤其是马球会或是曲水流觞。
他垂眸看向虞听晚,摸了摸她脸颊,安抚道:“再过半个月,张霁便要回京,此后你想去哪都行,记得早些回来。”
虞听晚愣住了,看他神色不像开玩笑,“张霁回长安,和我能不能离府有何干系?”
裴执见她眼睛都睁圆了,忍不住笑了声,“别问了。”
他想起谢韵递的帖子,邀请的地方离魏王府还算近,松口道:“谢韵的帖子不用推,这半个月,只要在长安城内,你都可以去。”
他双唇靠近虞听晚耳畔,呵出的热气撩得她耳朵发痒,“只是半个月而已。”
虞听晚犹豫片刻,“好,那我在书房的时候,你不许动手动脚,也不许碰我的腰带。”
他一口应下,笑道:“还有别的要求么?”
听他这么问,虞听晚真的昂首思索片刻,“暂时没有了。”
话音刚落,裴执便起身,唇畔笑意浅淡,“那还请晚晚赏光,陪我去书房。”
他刚下朝便来关雎院,那些折子一份还未看。
虞听晚刚踏进书房内室,惊愕道:“你真在这放了贵妃榻?”
“有何奇怪?”裴执坐下后,边翻折子边道:“喜欢什么,自己去拿就好。”
虞听晚瞥见内室还多了个架子,上头放了些书卷,瞧着是新誊抄的,墨迹还新。
她抽出两卷,居然是《搜神后记》和《灵异记》,一时奇怪,裴执不喜这些,向来觉得这是闲书,裴姝还抱怨过小时候看志怪故事,被长兄斥责子不语怪力乱神。
虞听晚想问他,但回头瞥见他端坐在桌案前,面色沉肃,和她平素在一起时截然不同,便没开口打搅他,只是拿了那本《灵异记》到贵妃榻上坐着。
虞家虽儒学传家,虞信却爱说些民间故事哄孩子玩,虞听晚虽不迷信神鬼,但也颇感兴趣。
“上回听你提及东方朔的《神异经》,猜想你喜欢这些,便命人拿来了。”
裴执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忽然出声。
“我还疑惑呢,你何时也对这些感兴趣了。”
虞听晚心情颇佳,难得和他说话时语带笑意,发钗上的金箔蝴蝶微微颤动了几下。
“只是见你喜欢罢了。”
裴执自幼不爱看这些,都是方士们欺骗君王的东西。
回关雎院前,有家仆在外求见,说是西域商队的人又送东西来了,不知该怎么处置。
裴执语气淡淡:“往常不是都放库房么,这种小事还来问孤?”
家仆顿了片刻,“主君,这次送了个活物。”
虞听晚好奇地想探头瞧瞧,活物,难不成是什么名马?
裴执闻言起身,出去便见一只笼子里,有条毛茸茸的小狗,忍不住皱眉。
他养着商队,是让他们记下通往西域各国的道路,以及各邦风貌,不是让他们搜罗什么阿猫阿狗。
“主君,商队的人说这是拂菻犬,很聪明通人性,而且长不大,不少西域权贵家的女眷喜欢,是特意送给王妃的。”
裴执看着那条狗,沉默片刻道:“会不会伤着王妃,还是送走算了。”
笼中的小狗忽然叫的很委屈,呜呜咽咽,裴执想了片刻,让家仆唤虞听晚过来。
虞听晚过来后,命人打开笼子,抱起那只拂菻犬开始摸。
“令卿,你看它刚才是不是笑了。”
裴执瞥了眼那条狗,觉得它谄媚,看见自己怕得不行,瞧见虞听晚就咧开嘴。
“狗怎么会笑,你若喜欢就留下来吧。”
“真的?”虞听晚笑了下,“我以为你会嫌烦。”
他晃了晃神,见她高兴,嘴角也翘起,“自然是真的。”
回关雎院的路上,裴执见她只顾着怀里毛茸茸的一团,搂着她的腰,语气冷淡:“这狗又不是不会走路,你抱着它做什么。”
“你不觉得它很好看么?”虞听晚低着头。
裴执瞥了眼,黑一块白一块,哪里好看,只会摇着尾巴傻乐,没有半分聪明模样。
“叫它小白怎么样?”虞听晚顿了下,“它尾巴是白的。”
她格外喜欢小白,和裴执说的话也多起来,“在陵吉时,邻居家有条狗就叫小白,我哥哥特别喜欢它,好几次偷偷拿骨头引它来家里玩,邻居家小孩找不到狗,就跑来我家哭。”
从未听她主动提及小时候的事,裴执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噙笑,静静听她说,偶尔才插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