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婉柔她是冤枉的
宁家人此刻睡得正香,夜里忽然被自己房里的下人叫醒。
不好了!不好了!
“四公子发了癔病,正在满口胡话,快去看看吧!”
宁父白日里就被这一群儿女闹得头疼,好好的老四偏偏不见人,大半夜的又回来发疯,气得他直接抄起了棍子。
一张堆满皱褶的脸上阴云密布,宁父冷着一张脸。
“走,随我去看看。”
宁家的几位公子和唐婉柔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醒,他们赶到的时候宁方善已经被下人搀扶回了房间。
一见到来人,宁方善急急下床,因为发了热浑身瘫软无力,一下跌在了地上。
俊朗的脸面无血色,宁方善拽着宁璞玉的衣袍。
“大哥!”
“大哥!爹呢?”
“爹爹怎么还没到?”
宁璞玉皱皱眉,老四这般……实在是有失风度,他张了张口,“马上到了。”
语毕,他默默从手中拉出衣袍。
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有什么事就说,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宁方善见宁父来了,他睁大了眼睛,眼底猩红,疯狂地大叫。
“爹!爹!”
他像发了狂一样指着唐婉柔,“爹,你信我,她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是她将小妹逼走的,是她!”
宁父的眉心皱起了一个“川”字,望向唐婉柔。
后者一脸震惊,巴掌大的小脸花容失色,身上衣衫单薄,只披了一件外袍,仿佛一阵风就要把人吹倒。
唐婉柔只是一瞬间地怔愣,随即明白过来,宁方善这是要和她决裂了。
这些日子她就觉得宁方善和她疏远了,果然到了背叛她的这一天吗?既然宁方善已经没有用处了,还是尽早解决了的好。
唐婉柔的目光闪了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
众人都被唐婉柔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宁璞玉惊讶道:“小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方善仰起了下颌,心中如释重负,这么多天以来,心中的秘密一直折磨着他,如今说出来他也能释怀了。
哪怕身败名裂,也要被小妹讨个公道!
宁方善握紧双拳,等着唐婉柔交代他们曾经对宁圆圆做的错事。
“姨父,都是我的错。”
唐婉柔捏着帕子擦着泪水,“都是我没有劝导好四哥,才让四哥害了圆圆一辈子。”
“圆圆变成如今这副样子,都是因为四哥偷偷在她的饭菜里动了手脚!他挪用棚户区的消食药材放到了圆圆的饭菜里,才害得她变成现在的体肥貌丑。”
唐婉柔抬起眼扫了一眼宁方善,继续掩面哭泣。
“我无意中撞见过几次,每次都被四哥搪塞过去,后来……”
“后来……”
唐婉柔哭得更加凄厉了,老三是个急性子,他催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唐婉柔看了一眼宁方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后来四哥告诫我,若是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要把我赶出家门,继续过外面流浪的生活!”
唐婉柔跪着爬到宁父的脚边,紧紧拽住了他的衣摆。
“姨父!姨父!”
“一切都是婉柔的错,是婉柔太想有个家了。”
“婉柔七岁就到了这里,姨父对于婉柔来说就像亲爹爹一样。”
唐婉柔哭着伏在地上,“呜呜呜……是婉柔错了。”
“婉柔只是太想要个家了!”
“爹爹!!!”
宁父紧锁的眉心在听到伴着唐婉柔哭声的那一句爹爹时缓缓舒展开来。
“爹爹,我愿意替四哥担下所有罪责,净身出户,卖身为奴,赎清所有的罪孽,换圆圆回家。”
宁方善缓缓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唐婉柔竟然先他一步把事情都推到了他身上。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爹!”
“都是她指使我干的!是她……”想要取代宁圆圆……
“啪!”
一句话还没讲完,清脆利落的巴掌落下来。
“老四!”三人惊呼出声。
“四哥!”
唐婉柔急忙拦在宁方善的身前,哭着求情。
“爹爹不要!四哥他也是一时糊涂!他已经知道错了!”
宁方善被打得偏过头,耳中轰鸣不已,他颤抖地伸出手抹了下唇角,苍白的手上一点殷红。
他看着自己面前纤弱的身影,完全没了一丝曾经让他怜惜,怜爱的模样。
宁方善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唐婉柔。
“滚开!”
“你这毒妇!”
“爹,你听我说!这毒妇进了宁府就是为了取代圆圆,她想借着我们家的高枝往上爬,她和贺之州的婚约也是她从圆圆那抢来的!”
宁方善歇斯底里道:“是她下药害了圆圆,是她指使我带坏圆圆,耽误圆圆读书,是她求我帮她抢来和贺之州的婚约!”
“这一切都是她干的!”
宁方善一把捏住了唐婉柔的肩膀,“你说啊!你说啊!”
“你自己做的,你怎么不敢承认了?”
宁父目光晦暗,对着老三使了个眼神,“老四发热失心疯了,把他绑起来堵上嘴去叫郎中,没治好病之前不要让他说话。”
他看向宁家老四的眼神深沉的透不过眼底,“免得他污蔑了婉柔的清白,失心疯了不要紧,别传出去婉柔不好的名声,失了与贺家的婚约。”
“是。”
老三赶紧把宁方善捆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宁方善望着唐婉柔,目光好像一条阴暗的毒蛇。
宁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婉柔,最后叹了一口气。
“起来吧,你也是被迫的,这件事情不怪你。”
“这段时间闹出来的事情不少,得了闲别随意走动,就在家中读读书做做女工吧。”
“贺家公子也快从京中回来了。”
唐婉柔抽抽鼻子,眼眶还红着,娇娇弱弱应了声,“是。”
“都回去睡觉吧。”宁父走出宁方善的屋子。
“父亲,天黑路滑,我送您。”
宁知许搀扶着宁父,向着房间走去。
一路上,宁知许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宁父横了他一眼。
“你想说什么?”
宁知许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犹豫道:“爹爹,老四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不再查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