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未果
“这面墙……是不是有点古怪？”
姬存淮也把目光投向面前古朴的城墙，觉得其上的纹理似乎一直在流动，蔓延得越来越深。
“嗯。”
燕北珩收回视线，抚摸了一遍小狐狸顺滑的白毛，才道：
“阿淮要入生死殿，需要把血液从上往下流进这城墙纹理之中，才能打开殿门入内。”
“呃……这么奇葩的吗？”
姬存淮看着这节低矮的城墙，有点天真地提议道：
“反正它这么矮，我们直接飞过去不也可以吗？”
“确实可以，不过我们会直接进入下一个地方——迟暮之森。”
燕北珩其实也觉得进入生死殿轮回没什么意义，就像噬魂桥一样，不可能在其中找到姬存淮的父母。
“这样吗？”
小狐狸歪了歪小脑袋，盯了这平平无奇的城墙半晌，才道：
“那干尸、鬼魂这些没有血的东西，要怎么进入轮回殿呢？”
“生死殿自成一方世界，独立于外界，许多强者为了折磨敌人，或者为了清理垃圾，故意染红这城墙，把生者或死者扔进去永世沉沦。”
燕北珩觉得这地方去了浪费时间，不知道那成年的妖皇，是不是也曾傻乎乎地进去探索过。
“也就是说，任何生灵的血液，其实都可以打开殿门？”
姬存淮听懂了燕北珩的意思，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父皇母后有没有误入其中。
“阿淮，噬魂桥避无可避，我们过来了，可是这生死殿，我相信以你父母的能力，定不会淌着血爬上城墙的。”
燕北珩不想让小狐狸入生死殿，最大的原因是——进入其中的生灵，都会忘却过去一直轮回。
失了忆的姬存淮，也失去了灵力和目标，燕北珩还是有点不放心。
“欸……噬魂桥没法找寻，这生死殿也是奇葩之地……阿珩，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白爪子烦躁地抓挠着自己的尖耳朵，姬存淮很迷茫，不知道寻亲之路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生死殿是不可能找到线索的，因为你会立刻忘却一切，不断轮回。”
燕北珩抱着怀中的小狐狸，一边为他罩上一层透明的圆球，一边解释：
“我带你去迟暮之森，那里名副其实，待上七日就会形容枯槁地老死，所以提前为你带上屏障。”
“阿珩，如果以你的能力进入生死殿，会怎样呢，也入轮回吗？”
小狐狸乖乖地被男人抱在怀里，轻而易举地飞跃了矮墙，进入了一片死寂的迟暮之森。
“阿淮忘了我的能力？拥有时空之力并不会受这种小世界的影响，我可以入轮回，也可以站在大殿上方，看着无数空间不断交替更迭。”
可惜燕北珩并不能一个个地翻阅这些空间的具体情况，只能静默地等待某一个空间突然崩塌。
大长腿一迈，二妖瞬间站在了一棵空洞的巨树下方，看着上方枯黄的枝丫，姬存淮有点伤感：
“他们掉下来远远不止七天了，如果真的来了这里……”
小狐狸看着只剩下一层树皮支撑的巨树，知道这里的生命都处于垂垂老矣的状态，因此很是担心父皇母后的安危。
……
“前面就是彤江，过了江对面是正常的人类世界。”
燕北珩护着姬存淮一路前行，仔细查探了一番迟暮之森，都未有结果，直到终于来到了尽头。
眼前是正常的彤江水，对面更是正常的人类世界，显而易见，这就是殇崖与外界的天然分割线了。
“人类？这么草率的分割线，那他们岂不是渡江就可到达殇崖？”
姬存淮觉得很神奇，如此凶险万分的地方，对面竟然就有万家灯火，难道他们不怕吗？
“人类看似脆弱，其实相当聪明，也有最适合修炼的躯壳，他们不会进入这里，因为早有强者设立了牢固的结界保护人族。”
燕北珩不得不承认，所有生灵修炼到最后，都会选择化为人形。
“哦？所以只能从上面掉下来，这彤江，只出不进？”
姬存淮看着奔涌不停的江水，又转动小脑袋看着身后奇形怪状的植被，觉得自己的心空得很。
找不到父皇母后，如今连化形都不能，修为也才玄灵九重天，小狐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堂堂正正地报仇雪恨。
“小狐狸，想去人类世界看看吗？”
燕北珩感受到这小家伙颓丧无力的情绪，长指温柔地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爪子，问。
“人类世界是怎样的呢？”
姬存淮兴致缺缺地抬眸看着男人的眼睛，小脑袋又依赖性地埋进他宽厚的怀抱，一副随意的样子。
“人类生命短暂，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随处可见。”
燕北珩也不在意被压得变形的透明圆球，只想带这蔫哒哒的白团子去散散心。
“哦。”
姬存淮无法感同身受，毕竟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够痛苦了，而且他从没见过人类。
彤江水流湍急，又长又宽，不过对于会飞的燕北珩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芦草如茵，果然和对岸的迟暮之森完全是两个世界。”
一解除透明圆球的束缚，姬存淮就恢复了一点精神，伸长爪子扒拉着旁边及腰生长的芦苇。
“小家伙，待会儿碰见人类，你可不能再说话了，会被当成妖怪追杀的。”
小狐狸在芦苇丛中窜来窜去许久，又被燕北珩重新抱进怀里，开始幼稚又无聊地把玩男人又长又顺的黑发。
“哼，人类果然胆小如鼠！”
随着燕北珩闲庭信步地赶路，小狐狸有点困倦了，尤其是男人特意把赤眸变成黑色以后，姬存淮更是大为不满。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人类世界的至理名言。”
燕北珩倒不在意人类怎么看他，不过是讨厌麻烦，再加上他本就是带小狐狸纯粹散心来的。
“我睡啦，你带我去客栈吧。”
小狐狸耸动着小身子，在燕北珩胸膛选了个舒服位置，躲进了他的衣襟里，团成一团很快只剩下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