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着这里挖
小康爸妈到达江镇的时候已经六点钟。
小康已经睡醒，正在吃饭。
他不会用筷子，姨婆给他拿了勺子，他不耐烦，直接用手抓。
满脸的油，桌子上都是菜汁和饭粒。
看到爸妈，小康眼里闪过光，蹭蹭蹭的跑过去，想拉妈妈的手。
小康妈妈赶忙避开，紧抿嘴唇，眼里闪过嫌弃。
小康执着的要去拉妈妈，被妈妈不耐烦的推开。
他没站稳，一屁股墩在地上，哇哇大哭。
“于莉，你干嘛呢？这是你亲儿子！”
姨婆心疼孙子，上前如安抚，对小康妈妈不满的说道。
小康妈妈叫于莉，小康爸爸叫褚家程。
褚家程心疼妻子：“妈，小莉上了一天班，又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心情不好，你别介意。”
“我介不介意有什么用，小康是你们儿子，他没事的时候，回来就抱着亲，现在他不好了，连拉一下手都不行了？”
姨婆为小康感到不值。
“你们不心疼他，我心疼。以后好了，也别想着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妈，小康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心疼他，也没办法将他带在身边啊。”
褚家程也没办法。
于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他视线扫过这里的人：“妈，你说知道小康变成这样的原因？”
“是，我请大师看过了，等会你们随我回老家一趟。”
“妈，你从哪里找的大师，不是被人骗了吧？你想想上次，被骗了一千，这次是多少？我们挣钱不容易，能不能别整天给我们拖后腿。”
于莉本身在研究所工作，最看不得这些大师，神婆之类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是糟粕。
“你看清楚，这是你儿子，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的儿子，难道你们不想让孩子好起来吗？”
姨婆几乎声嘶力竭。
又是这样！
每次跟于莉回来，婆媳两人都会有争执。
为了维持表面的平和，只要妻子不说，他不会勉强妻子回来。
他知道，妻子在乎面子。
邻居朋友和单位的同事都笑话他们，甚至有的说他们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让儿子突然变傻。
他也心疼妈妈，没跟着儿子享福，反而带着累赘。
是的，在他们夫妻眼里，小康现在就是累赘。
甚至私心里认为，只要小康走了，大家才能解脱，他和妻子才能回归正常到正常的生活，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要下一个孩子。
“妈，你们别吵了，小康这个情况，我们都累了，这是最后一次，你说吧，弄完我们还要赶回去。”
褚家程不想待在这里，于莉更加不想。
姨婆知道多说无益。
“大师，接下来怎么做？”
李悦还没有说话，于莉又炸了：“妈，你要找大师，好歹找一个靠谱点的，你找她，还不如直接丢一千块钱了，害的我们俩瞎折腾。”
沈萍听不下去了，李悦是她找过来的，不能让人诋毁，气呼呼的说道：“表婶，小悦是有真本事的，你可不要乱说。”
“小萍，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就是容易糊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可不信。”
于莉有气无处发，逮到一个说一个。
李悦才不会惯着她，要是在以前，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在走之前再告诉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只是，她之前已经答应过姨婆去老家看看，也收了她的卦金，自然会将事情办到底。
至于于莉，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打了一个响指，于莉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了。
于莉发现了异样，才知道害怕，躲到褚家程身后，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这一变故将众人都惊到了。
沈萍眼里都是笑意，一副你活该受罪的表情。
褚家程终于正视李悦：“这位…大师…”
想帮妻子说两句好话，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太吵了，让她安静一下而已，先去办正事。”
江镇离姨婆的村子不远，开车半小时。
褚家程家和老二家是挨着的，他们刚下车，老二就推门出来了。
“哟，老三回来了，吃饭了没有，到我家来吃吧！”
老二热情的招呼。
老二媳妇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目光在老二夫妻脸上逗留，冷哼一声。
“不吃了，有点事，办完了还要回去呢，你们吃吧。”
褚家程还不知道小康的事跟老二媳妇有关，对他很客气。
“老二，老二媳妇，你们就在这里看着。”
姨婆让褚家程回家拿了铲子，走到排水口。
“对着这里挖！”
老二媳妇看到老人的动作，脸色一白，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看几人的神情不像啊。
“老三，你们这是干嘛？一回来就到我家敲敲打打？”
老二媳妇上前阻拦。
“对啊，老三，你们有什么事，说一声就成，这一声不吭的直接动手，不太好吧。”
老二也觉得事情不对，稀里糊涂的。
“妈，你就把事情跟我们说清楚吧，要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兄弟俩怎么了呢？”
褚家程迟迟没有动手。
姨婆看着老二，再看看老三，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老二媳妇身上。
“老二媳妇，你觉得我应不应该说呢？”
“妈，你在这打什么哑迷我怎么知道。”
反正，她是不会承认的。
“今天我才知道，我们小康受了几年的苦，不是生病了，而是有人要害他。我不把话说破，是看在往日的情分。老二，老三，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妈，今天这事就都听我的。”
姨婆心中悲凉，兄弟反目是她不想看到的，如果可以，她希望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
这么做，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小康。
她怜惜的看着在她身边呆呆傻傻的孩子，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老三，挖吧！”
褚家程走到排污口，开始动手。
其他人默默的看着。
老二媳妇紧紧的看着他的动作，那个地方有什么，她最清楚不过。
看来这个老不死的真的知道了。
她当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知道害怕，后来看到老三两口子焦急，从意气风发到萎靡不振，看着小康从人见人爱到狗不理，她心中的变态欲望得到了满足。
她希望老三一家永远不得好过。
可是，为什么这个老不死的，带着个拖油瓶，还总是不放弃，之前又是找神婆，又是去医院，以前，但凡她对自己的孩子多上点心，她的孩子就不会早早的去了。
然而，她不想想，当初，姨婆给她带孩子，她这里嫌弃，那里鸡蛋挑骨头，生怕姨婆对孩子不上心，除了让姨婆洗衣做饭干家务，姨婆想看看孩子，她都觉得姨婆身上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