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视察
大富豪会所。密室。
黄士杰轻轻抿了一小口茶水,含在嘴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从伍亮那里传来的消息,孙红不见了!
张新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黄兄,这怎么可能?她是不是死了?”
黄士杰:“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死了倒好!但我觉得天不遂人愿。”
密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我们最怕的是她没死,又活回来了。”黄士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人看见有一架直升飞机来了,然后有人被抬上担架,再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啦。”
张新民如坐针毡。黄士杰虽然没把话说透,至少也说了个半透。
他问道:“那怎么办?”
黄士杰:“没办法!包括我的朋友,都不知道警方究竟唱了哪一出。”
......
省里来人了。带队的正是黄一川。
他们开了一个中巴车,浩浩荡荡地从省城到海珠市。
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省里来大领导,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都会去高速公路收费处迎接,以示尊重。
这一次,黄一川的大面包车到达高速公路出口,没有看见迎接的人,弄得黄一川的内心微微一沉,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他对秘书说道:“告诉司机,我们去市委大院。”
车子到达市委大院,果然看到丁红儒和袁秋洋两个人站在大院门口迎接。
“老丁,我还以为看不见你了啦。”
一下车,黄一川笑吟吟地伸出肥厚的大手,主动迎了过来。
丁红儒微微一笑,说道:“哪能呢?除非我这书记不想当了。”
“言过其实,言过其实呀。”
黄一川高升以后,这是第一次回他的“第二故乡”。看见丁红儒和袁秋洋,他曾经有过的不愉快一扫而光,笑得像个弥勒佛。
“走吧,上车,我们按照视察议程来说事了。先看企业,再开座谈会。”
黄一川一把握紧丁红儒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向大面包车走去。
袁秋洋有些神情尴尬。因为黄一川竟然忘记和他握手了。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上午视察了十家企业,中午大家只在车上吃了个快餐。下午接着视察。
所有的视察点都是经过事先准备过的。黄一川对海珠的市情也相当熟悉。他仍然表现得兴趣高盎,兴致勃勃。
下午又视察了十家企业。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五点。
黄一川仿佛是灵机一动,说道:“老丁,我想去岭东化工看一看,不知可否?”
丁红儒有些为难了。他很清楚,黄一川的视察议程上没有这一家企业!
该来的还是来了,和议程无关。
黄一川看出丁红儒面露难色,脸色一沉,问道:“丁书记,有什么不方便吗?”
丁红儒连忙说道:“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时间晚了,我们还要开座谈会。”
黄一川不由哈哈一笑:“看把你紧张的!领导下基层,可不能被基层的干部牵着鼻子走啊。开座谈会可以晚一些。”
丁红儒硬着头皮给高志远打了个电话,通知带头的车去平山区岭南精细化工厂!
车队到达厂门口,却发现这里大门紧闭。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
看门的老头看到车队来了,连忙从值班室走了出来,问道:“领导,啥事?”
高志远走下车,和看门老头一阵言语,老头又到值班室打了电话,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
丁红儒的心却高高悬起。
他怎么也没想到,黄一川会突然唱这一出!
车队进入工厂办公大楼门前,贺鸿宇已经站在门口迎接。
“哟,原来是黄副省长来了!”
贺鸿宇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热情地和黄一川握手,嘴里激动地喊道:“欢迎,热烈欢迎!”
黄一川问道:“你这里怎么这么静悄悄的?没人上班吗?”
丁红儒是第二次来这家企业了。上一次是冼少波的事情。他亲自下令关厂整顿。
贺鸿宇故意扫了丁红儒一眼,惊讶地问道:“黄副省长,难道您不知道?我们厂被关门啦!”
黄一川问:“怎么回事?”
这下子,丁红儒的神色十分难堪。袁秋洋也十分尴尬。
关厂整顿是市里的决定,并没有向黄副省长汇报过。
“这......”
贺鸿宇欲言又止的样子,绝对是天才级演员。
黄一川道:“走,去会议室!”
根据议程安排,座谈会的地点是在市宾馆。
从现在这情形看,显然改地点了。
会议室的桌椅板凳上厚厚一层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黄一川直接把那灰尘忽略掉,进门就坐上了首席。
其他人见状,也不得不自找位置坐了下去!
这个变化,包括丁红儒在内,事先都没有预估到。
黄一川道:“我们的视察议程,原本是定在市宾馆召开座谈会的,今天碰巧,那就直接在企业召开吧。丁书记,麻烦你通知办公室,就说我们改地点了。”
“贺总,你先汇报一下关门整顿是怎么回事?有一说一,实是求事,不要有任何隐瞒。我们下基层,主要是解决问题,不是要推卸责任。”
......
贺鸿宇汇报了半个小时。
他从岭东精细化工厂是如何落户平山,规模,效益以及为社会作的贡献全都讲了一遍。再回到关门整顿的事情。
如此汇报,让丁红儒如坐针毡!
黄一川问:“丁书记,你也说一下吧。”
丁红儒道:“贺总说的都是事实。下令关门整顿的确是我下令的。经过市委常委会讨论,下一步,我们还会把工作重点转移到废气、废水、废物的治理整顿上来。之所以会出现岭东化先整顿先治理,的确和冼少波的炸药包有关。当时是一时情急。如果当场把冼少波击毙,冼少波就死得太冤了。他的母亲前不久去世,据说也是废气污染有关。”
黄一川问:“等等,丁书记,你说的这件事太重要的。我天天坐在办公室,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真实地发生在我曾经治理过的海珠?老百姓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仇恨了?这不是恐怖主义是什么?”
袁秋洋暗暗叫苦。
同一件事情,从不同的人嘴里出来,味道完全不一样!
丁红儒脸一红,据理力争道:“黄副省长,有一件事我还没有说。前不久发生的代号鹦鹉的台风,我亲眼目睹了冼少波带着抢险突击队扛沙包,筑堤坝的感人事迹。人人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冼少波绝对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农民,要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谁愿意拿着炸药包去拼命?在坐的各位,你们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