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殿试毕,贤才滚滚来
不过,若他记得没错,梦里头,这马文升虽中,但名次却只在三甲?
所以无缘翰林。
又因为他出身普通,仕途本就艰难,后来又得罪权宦,几经浮沉。甚至被刘瑾定为‘奸党’。死后两月,朝廷都尚不知其死讯。
如此良臣,这把可不能让他再被埋没了。
必须一甲!
咳咳咳。
大殿上顿时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连说让皇爷慎重。再怎么爱其才,也好歹把卷子都看完啊!
然后再结合下会试成绩。
不能说会试三甲,到了殿试后,就直接拔成一甲了吧?
这难以服众,容易让朝野间质疑科考公平。
“臣等知道皇爷爱才,求贤若渴。可科举事,关乎国本,万万不可草率从事!”
“是极,是极。”
“此事需得慎重,不可操之过急。”
朱祁钰倒是可以一意孤行,直接钦点马文升为金科状元。但他是要对方减少仕途波折,早早发挥出弘治三君子之一的实力来。
而非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没等入仕就被同僚们排挤。
思及此,朱祁钰笑着将马文升试卷放在一边:“是朕见猎心喜,爱才心切了。是该将所有卷宗阅完,仔细比较、认真考量。否则不仅是对其余贡生不公平,对马爱卿也不公平。”
哎呦喂~
连爱卿都叫上了,可见皇上对此子爱重。
阅卷未半,马文升就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然后王越,大名府的王越!
朱祁钰梦中三次初塞,收取河套地区。于红盐池之战、威宁海之战中,两次远袭鞑靼,因军功封威宁伯。
王骥之后,大明第二位因军功封爵的文臣。
真正意义上的文武双全。
却屡被弹劾打压,厚功薄赏。无奈间交好成化帝信任的大太监汪直。这才顺利升为兵部尚书,先后在威宁海之战,黑石崖之战中击败蒙古主力,武勋达到巅峰。
可汪直倒台,他也跟着被疯狂弹劾。
几欲自尽,名声尽毁。
朱祁钰叹,梦里那个好大侄啊!
初期倒是还可。
能顺应人心,平反于谦冤狱,恢复叔叔皇帝位,重用李贤等人,把被他那糟心老子祸害得七七八八的江山给稳定住。
到了中后期,就求仙问道,沉溺后宫去了。
只有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
大臣等闲都见不着他,凡事都经由太监之手。大学士彭时等借口彗星久现,嘴皮子磨干了也想让他上个朝。
结果人家一句,卿等宜尽心。
自那以后一直到病死,就再也没召见过大臣。
给他好臣子,他也不知道用啊!
可惜了这王越。
不过现在他有梦境提示,等于开卷答题,是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用之才的。
咳咳。
他可是连石亨都能大棒加甜枣,一点点尝试用好。徐有贞都得先给他治河去,然后再看他会不会贼心不死,再求什么从龙之功。
接下来秦纮、于子俊、徐廷章,还有梦里原本景泰二年的一甲──状元柯潜,榜眼刘升,探花王亻与。
每一个都真材实料。
让前一阵子还苦自己手里无人,要培植心腹的朱祁钰喜出望外。
更可喜的是,因为他的临时变更会试题目。
阅卷的时候又重内容多于文笔,马文升、王越、秦纮等人的排名本就很靠前。这么一来,他直接点马文升为状元也不会有任何不妥。
那还等什么呢?
赶紧把标杆树立起来,让天下文人都知道新皇不喜阿谀奉承,不爱华丽辞藻。只看其人是否对时政有高妙见识,能否对帝王所提出的问题作出切实有效的解答方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煌煌大明,想要恢复以往辉煌,再登新高峰。不只需要明君,更需要能臣。
许许多多的能臣。
大家各司其职,脚踏实地。才能一点点的,让土木之战后受到重创的大明恢复过来。
于是乎,帝王御笔一挥,现年才虚二十五的马文升成了景泰元年恩科状元。于子俊为榜眼,王越为探花。
梦里的景泰二年状元柯潜屈居第四名传鲈。
秦纮稍逊,也在二甲中游。
横竖在梦里头留下过名姓的,都被朱祁钰塞进了二甲里。
至少分配到京中各部,能就近调用。而不像三甲同进士般,按例得经过吏部铨选,分派到各地为官。
咳咳,梦里秦纮就被派了个南京御史。
连清修明史都要赞一句文武兼资,伟哉一代之能臣也的存在啊!
不是被贬谪,就是在被贬谪的路上。
就这,他还一直不改刚直本色。
兢兢业业,忠心耿耿。
从初到南京抓捕横行不法的太监,到杠上庆城王,始终未改坚持执法、不畏强权的本色。
总督两广期间政绩斐然,结果却因整顿触碰到权贵利益而被诬告弹劾。
好端端被罢了官,百余名官员联名保奏,僵持了几个月,才又封了个不痛不痒的南京户部尚书。
如今到他手里,朱祁钰可不会让贤才受这样的埋没与委屈。
直接安排到御史台去!
哪里不平参哪里,只要有理有据,切实存在弊端的事儿,他肯定速速办理。
本科录取二百一十名,多了整整二百一十个可用之材。
其中还有数位梦里名扬青史的能臣干将。
人前朱祁钰还绷得住,到了皇后坤宁宫简直喜得见牙不见眼。
皇后汪氏笑盈盈与他见礼:“看皇爷如此,此科定然出了不少可造之材。臣妾恭喜皇爷,贺喜皇爷。”
朱祁钰没等她弯腰呢,就把人扶了起来:“你我夫妻,何必多礼?”
“礼不可废嘛。”
朱祁钰故作不虞地板脸:“朕是天子,朕说可以就可以。皇后身怀有孕,着停一切虚礼,只安心养胎。”
有过那番交心,汪皇后才不怕他呢。笑盈盈答:“好好好,知道皇爷是体恤臣妾跟这孩子呢,臣妾遵旨就是。”
朱祁钰伸手刮了刮她鼻子:“算你乖巧。”
汪皇后微红着脸:“那臣妾都这般乖巧了,皇爷是不是该揭晓答案?殿试已毕,这开海禁的事儿有个章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