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反客为主
“好饿啊。”
李之云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此时肚子空空如也。
“刚刚应该吃完晚饭才走的。”
看着手里那张已经被自己捏得有些褶皱的信封。
这可是自己未来活下去的希望啊，没想到师姐和师父还是这么温柔的人，给自己留了后路。
所以自己不能辜负他们啊！
看着信封上的地址，也看不懂是什么地方。
可能是因为自己不识字吧。
难道说是师父的家人吗？
会不会很有钱呢？
李之云开始幻想了，心想如果真的是有钱人家，那他们一定会很慷慨大方的救济自己吧！
想到这，他突然又有动力了，一路连滚带爬地下了山，终于饿晕在了山脚的马路边。
……
“喂喂，醒醒！”
感觉有人在叫自己，李之云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陌生人。
有些迷糊，但随即一个激灵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封信。
信还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还好吗？”
这时其中一个人对李之云问道。
“呃……呃？”
李之云还处于迷糊状态，只是木讷地点点头。
“之前见你在路上晕过去了，于是我们就把你带上车了。”
看见李之云一脸迷糊地看着周围，那个人如此解释道。
“哦哦。”
李之云点点头，难怪感觉有些颠簸，原来自己在车上啊。
“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客气。”
接着那个人指向了李之云信上的地址，问道：“一会你是要去这个地方吗？”
“嗯嗯。”
“那真巧，我们现在也是进这座城。”
“噢噢，那太好了。”
李之云有些欣喜，没想到这次晕过去醒来之后也是有好事情的。
只要进了信封上地址所指的那座城，再找详细地方也不难了吧。
……
很快，他们就让李之云下了车。
李之云来到了信封上地址所指的那座城，至于具体位置，由于不顺路，也就没继续搭送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挺高兴的，而且他们分别之时还送了自己一个破碗。
对着那破碗左看右看，心里嘀咕这该不会是什么古董吧？
铛啷
这时有个路人丢了一枚硬币进碗里，很快又有另一个人塞了张纸币给他。
李之云呆呆地看着碗里的硬币和钱，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这孩子看着真可怜，应该是个脑残吧。”
一个老太太如此说道，给李之云的破碗里塞了张三块钱。
李之云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当成乞丐了！
看了一下自己，衣服破破烂烂的，灰头土脸，头发蓬松满是灰尘，活像是一个乞丐。
这时又有一个路人带着可怜的语气塞了张纸币给他。
“这……”
李之云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就算自己再衣衫不整、自己看起来再可怜，也不容许别人把他当乞丐来看！
自己明明有手有脚！
这关乎到一个人的底线，一个人的自尊！
这时又有几个路人塞了钱给他。
李之云：“……”
妙啊！
突然发现原来拿着破碗站着不动也能有收入的，而且目前的收入效率也不比他之前在工地搬砖低。
太妙了！
他突然发觉乞丐是个很神圣的职业。
能激发人们的善心，激发他们的同情心，他们也能收获到做了好事之后的快乐。
一时间，李之云对乞丐这个职业肃然起敬，绝不是因为什么不劳而获！
而且，这座城的人真的很善良！
“但是，这张钱就过分了。”
李之云将之前老太太给他的那张三块钱拿了出来，砸在地上。
“真的有三块钱这种货币吗？坑我呢。”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李之云收获了十几二十块。
“呼，有钱了。”
这时肚子一阵咕噜，李之云感觉饿得有些头昏眼花了，便用这些钱买了点吃的。
看着陌生的城市，李之云感觉有些迷糊，自己是怎么用一天多的时间从自己的城市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呢？
原本的城市自己想必也回不去了，毕竟都被当成持有炸弹的恐怖份子了，说不定还在通缉自己。
至于那个破碗，李之云当做宝贝一样拿着，这已经成为他吃饭的家伙了，没钱就乞讨一下。
就像现在这样走着路，都会有人扔钱给他。
李之云不禁有些感叹：这里的人都这么慷慨大方的吗？
一路磕磕碰碰，靠着好心的路人指点，他来到了一处地方。
“嗯哼。”
李之云看着眼前那老旧的房子，郁闷地抓了抓蓬松的头发。
真的是这样里吗？看起来有些简陋呢，里面就不像是住着什么有钱人的样子。
“搞什么啊，还以为是什么有钱人能让我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结果只是这样吗……不会的！师姐肯定不会坑我的，她人这么好……”
……
“哈啾。”
正在农田干活的师姐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远处。
“那个傻小子应该没去错地方吧，让他好好替我们还债，好几十万呢。”
……
砰砰
李之云敲着门，但是并没有人回应。
“奇怪，没人吗？”
砰砰
继续反复敲着门，见没人开门，他敲得更重了，有些粗鲁。
“看来真的没人……难道我来错地方了？”
李之云郁闷地嘀咕着，心想可能是路人指错地方了，看来自己真的来错地方了。
如此想着，他便往回走了。
“嗯？”
这时他注意到窗台那里的帘子飘动了一下，刚刚的确有人在窗户哪里偷偷看着自己！
眼睛微眯，再次去敲门：“有人的吧，我都发现你在窗口那里偷看我了！”
一阵沉默，没有人回应。
“我砸门了喔。”
“不要！”
这时门终于打开了，里面一个女孩可怜兮兮地看着李之云，两眼泪汪汪。
脸上带着哀求之意，那女孩娇声道：“求求你再宽限我几天吧，剩下的钱我过几天再还……”
女孩以为李之云是上门讨债的。
李之云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师傅是让自己来讨债的，这是师傅对自己的考验啊！
所以，师傅其实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
想必这一定是个老赖了，所以令师傅头疼不已……
但师傅信任自己，所以才让自己来讨债！
原来如此，一定是这样的！
“啊！师傅，我一定会通过完成这个任务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如此想着，李之云换做一副凶恶的表情推门走了进去，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哎呀！”
没想到这张椅子有一条腿是断的，李之云一坐上去直接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啊，对不起！”
见此，女孩一阵道歉，接着连忙给李之云找了一张好的椅子。
这次李之云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感觉没问题就坐稳了。
手指敲打了一下桌子，他捏着深沉的嗓子道：“怎么，家里来客人都不懂得倒茶的么？”
“啊，对不起，我这就去。”
女孩怕李之云生气，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
“对不起，我家买不起茶叶……只有白开水了。”
低着头，女孩满脸的不好意思。
“咳咳，那这笔债你打算什么时候还……话说，拖得有些久了。”
李之云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至于拖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反正这种时候说这些话肯定是没问题的。
女孩身子颤抖着，显然很害怕，低声道：“对、对不起……现在真的无法还，再宽限几天吧。”
“几天到底是多少天，嗯？”
李之云追问着，一副极其嚣张的表情。
“我，我也不知道……”
女孩说这些话时，有些无助地抓着手臂。
李之云翘着二郎腿，一副不客气的样子。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希望你能马上给我回复。”
李之云学着电影的情节，不断给女孩施压。
有些口干了，李之云端起女孩给他的那杯水，大口饮着。
噗
“好烫！”
李之云直接将水喷了出来，舌头发红，他没想到这杯子隔热效果这么好，杯子端着不烫，但水却是这么烫！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连声道歉着，显然很害怕李之云生气。
感觉女孩有些可怜，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这女孩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欠债了吧！
不对！
李之云眼睛微眯，心想这一定是对方的苦肉计，这些欠债的坏得很！
想到这，他感觉自己应该更凶，于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哎呀！”
李之云那只拍桌子的手颤抖起来，鲜血在手腕处涌了出来。
他没想到桌子上有个冒出来的钉子，自己拍的时候给扎上手腕处了。
“喂喂，被钉子扎一下会流这么多血了吗？！”
李之云有些害怕，使劲按住流血的地方。
此时女孩应该看呆了，还没反应过来。
“喂，你愣着干嘛，快点给我找止血的东西啊……完了完了，流这么多血，我一定会死的吧！”
女孩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给李之云撕了一点纸巾。
“不是吧，这种时候你这么扣门干嘛，真的有这么穷吗？这点纸巾完全不够止血啊！”
听此，女孩又给李之云撕了一段。
李之云：“……”
直接夺过女孩手中所有的纸巾，包住自己的伤口。
看着李之云大量使用纸巾，女孩一脸心疼却不敢说什么。
“绳子，给我点绳子包扎起来……算了。”
与其等待这个女孩能帮他什么，李之云干脆自己去找了一段绳子，然后将纸巾和伤口包扎起来，再去厨房用菜刀将多余的绳子切断。
砰
砰砰
这时外面响起了粗鲁的敲门声。
“还钱！”
外面传来粗狂的叫声。
女孩吓了一跳，但随即眉头皱起，怎么又有人来讨债？自己欠债的不是只有一单吗？
李之云现在心烦着，听到这么粗暴的敲门声，直接提着菜刀冲了出去开门。
“干嘛！”
李之云一声大吼，把门外两个大汉给吓了一跳。
“追、追债的……”
两个大汉显然被李之云的态度给吓到了，一开始酝酿的凶恶表情都散了。
“追债？”
李之云没想到那个妹子还欠了别人的债。
“哦，她也欠了我的债，我也是来追债的。”
“那好，那……”
其中一个大汉正想说什么时，却惊恐地注意到李之云拿着一把菜刀，而且满手的鲜血。
半开着的门，两个大汉能稍微看到里面的情况，注意地上的鲜血，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难道说眼前这个人把房子里面的女孩给嘎了吗？
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一个大汉颤抖道：“大、大哥，你先忙……”
“什么，你不是要追债的吗？进去啊。”
说着，李之云没有意识地挥了挥手中菜刀。
“不、不了，我们没发现什么！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两个大汉以为李之云想让他们进屋，然后杀了他们灭口。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跑到很远处，两人擦了擦额头虚汗，其中一个惊魂未定道：“那个大哥才是真的狠啊，上门讨债竟然还把人杀了。”
另外一个颤抖道：“那对方欠我们的钱怎么办？”
“自然是打水漂了，人都已经被杀了，肯定还不了，不过还好只剩下几百块没还而已。”
虽然是几百块，但两人还是肉疼不已。
……
“莫名其妙。”
李之云看着突然跑走的两人，耸耸肩，本还想着让他们和自己一起讨债的。
回到屋子内，他关上了门，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
这时他想到自己手上还拿着菜刀，于是将其放回厨房。
“没想到你还欠了别人的债，真不简单。”
女孩害怕之时也有些疑惑，自己明明只是欠了一单债而已……
“那个，你的血还在流……”
这时女孩指着李之云的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是么……”
李之云看着自己的手，那压住伤口的纸巾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了。
“完了。”
两眼一黑，李之云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