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去他娘的义军一家亲!
“天呐,我是谁?我在哪?”
一个魏军士兵捂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轰轰轰…”
巨大的霹雳声此起彼伏,如同雷声般响个不停。
弩枪所落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不管是军制盾牌,亦或是木板还是房门,全都不堪一击,通通被撕成碎片。
可怕的是,没有任何防火功能的木板被爆炸所产生的火焰给引燃了。
目睹这可怕的场景,房彦藻不禁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炽热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这是梦,梦中梦!”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事实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该轰炸的依旧轰他娘的!
整个荥阳城笼罩在恐惧当中,谁也无法保证,雷罚不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当然,这种大凿枪所造成的伤害是不及斗子枪的,但给守军所带来的心理压力绝对是无与伦比的。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将官连滚带爬跑了过来,脸上布满了恐惧之色。
房彦藻本就焦虑不安,如今又听到不好二字,紧绷的心弦拉伸到了极致。
“怎么了怎么了?是哪个将军死了,还是徐圆朗和王薄跑了?”
在这种高压之下,房彦藻担心这两支义军会临阵脱逃,也不无道理。
将官摇了摇头,道:
“都不是,长史大人,隋军开始攻城了!”
“啪!”
房彦藻直接一个大逼兜甩了过去。
“本长史操!谁不知道隋军要攻城的?大惊小怪的!”
“不是…”
将官被打得晕头转向,好一会才镇定下来。
“长史大人,隋军攻势太猛了,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
啥玩意?这才刚开始就顶不住了?
房彦藻急忙奔向城楼,打死他都不相信,城内至少还有十万大军,怎么可能一开打就顶不住了。
及他赶到城楼之后,肺都要被气炸了。
城上城下,全都是他自己的人,而徐圆朗和王薄的义军一个兵都见不到,全在军营里龟缩着。
“无耻,下流,贪生怕死!”
房彦藻骂骂咧咧,地板跺得咚咚响。
他带来的五万大军,最精锐的一万虎贲甲士和五千骑兵在之前就已经葬送了,今天守城又遭到了打击,如今本家的士兵已经不足三万人。
单凭这些非野战人员,如何顶得住隋军这些虎狼之师的进攻!
要知道,隋军正面攻城的时候,城外数百架三弓床弩可没有停止进攻,依旧在不间断得发射斗子枪和大凿枪。
又是遮天蔽日的箭雨,又是噼噼啪啪的轰炸,守军的心理压力已经恐惧到了极致,士气能多低就有多低。
“顶住,无论如何都得给我顶住!告诉将士们,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
将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长史大人,我们哪来的援军呀?”
“哪里的援军?”
房彦藻手指指向徐圆朗和王薄的军营。
“这便是我们的援军!”
不是吧不是吧,就这群胆小鬼,援军?开什么国际玩笑!
“长史大人,他们都龟缩在军营里不愿意出来,这如何是我们的援军?”
“哼,龟缩?门都没有!你们守在这里,一定要给我顶住了,我找他们去!”
将官压根就不相信房彦藻真的能让徐圆朗和王薄拉上城一起抗伤害,但此时除了死马当活马医,已经别无办法了。
“长史大人放心,人在城在,人不在,城也他妈的在!”
房彦藻这才放心下来。
“好,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援兵我来搞定!”
于是,房彦藻便带着几个亲兵离开了城楼,朝徐圆朗的军营而去。
此时徐圆朗的军营里一片忙碌,上下都在打包行李,根本就没有功夫理会房彦藻等人的到来。
见到这等情景,房彦藻心急如焚,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难怪龟缩着不战,原来是想跑路!
他加快了步伐,径直朝徐圆朗的大帐走去。
“快,全部带走,一个铜板都不要落下,通通带走!”
听到徐圆朗喝斥士兵干活的声音,房彦藻更加确定他要跑了。
他一脚踏进大帐,就看到帐内的物品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成堆成堆的箱子,可以看得出来,这里面有着巨额的财产。
“徐圆朗,你想干嘛?”
房彦藻大步上前,指着徐圆朗数落了起来。
“大敌当前,你不想着守城,却在这此打包细软,你,你对得起魏王吗?”
“你们粮草不够,魏王给你们,你们军饷告急,四处劫掠,还勒索城中大户,我都忍了,如今隋军才刚攻城,你们就想着逃跑畏战,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
徐圆朗放下手中的珊瑚佛珠,挺着腰望向房彦藻。
“我说房大人,你说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魏王是对我不错,你也很好相处,但这说到报答,别的不说,就上次出兵,我可是整整出了一万五千兵马,其中五千可是带甲精锐,你知道凑出五千甲士有多不容易吗?”
“就你们给的那点粮饷,你给我算算,这划得来吗?五千甲士呀,我得凑多少个日日月月,才凑得出这五千甲士?就因为你的指挥失当,全部葬送在隋军手里,连一个种都没有回来,你说说,我这报答怎么样?对不对得起魏王?”
“真要论起来,最对不起魏王的人是你!”
“这…”
房彦藻一时语塞,前番大败,导致精锐尽失,确实是他判断有误,指挥失当。
“好,都是我的过错,这我承认,你们有损失,但你们也不能因此而选择畏战逃跑呀!”
“天下义军一家亲,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才是,怎么能把我们丢在这里而独自逃跑呢?”
“狗屁!去他娘的义军一家亲!都是义军,凭什么是我们守在最前线,为什么不是别人?房彦藻,我实话跟你说了,这城,老子不守了!”
“你知道你在跟谁打战吗?跟天神打战!你们自己送死,别拉老子下水!”
说完,徐圆朗便不再理会房彦藻了,继续指挥士兵收拾东西。
徐圆朗要跑,房彦藻哪里肯,若是让他给跑了,凭他手里的这点人马,想要守住荥阳,那绝无可能。
“徐圆朗!”
房彦藻拉扯着徐圆朗的衣服,如同耍无赖一样。
“你们不能走,你们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
“放开,放开,你们是守是跑,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老子管不着!”
徐圆朗用力扯掉房彦藻,但他却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于是乎,两人就在帐内扭打起来,这让徐圆朗更加急躁了。
他再也也不留情面,猛地一发力,将房彦藻给甩了出去。
“噗呲!”
房彦藻的腹部透出一个枪头,口吐鲜血。
原来,士兵们忙着干活,将枪架在旁边,而被甩出的房彦藻正好撞到枪头上。
“杀人了!长史大人死了!”
几个亲兵开始慌乱叫喊起来,徐圆朗怎么可能让房彦藻死在这里的事情传出去,立即快步上去,将房彦藻的几个亲兵斩杀在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