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破桎梏

“没死？”苍徐山猛地惊醒，顾不得脸上的唾沫星子，冲到老人身前不可置信地问道：“父亲，您说玄庭没死？”

“你个混蛋，自己不会看吗？明明有心跳和脉搏，呼吸顺畅，这是死人的征兆吗？你这个王八蛋，狗屁不是的混账。脑袋装的都是狗屎吗？”苍北刀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直接将自己的儿子损成了一文不值。

“这！……”苍徐山根本没空去理会老爷子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臭骂，他握着苍玄庭的手腕，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

“脉搏！是脉搏！还有呼吸，心跳，生机都还在。活着！他还活着！”他忍不住仰天长啸。经历了大悲与大喜，这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待会儿再收拾你。”苍北刀看着喜极而泣的儿子，恨恨地说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走到院子中央，老人抹了抹眼角，一丝泪光被巧妙地拭去。生命的感动，从没有一刻如此真实。

吩咐苍玄峰照顾好苍玄庭之后，苍徐山离开了小院。对于上午生的事情，身为族长的他必须对此付出责任。

因为儿子身死，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之下做出的不理智举动，现在也是时候去坦率地面对老爷子的处罚了。

“呼！”苍徐山刚走不到盏茶时间，苍玄庭便缓缓地睁开双眼，吐出了一口久别的粗气。

“玄庭，你终于醒了。”苍玄峰猛地冲到床边，握住弟弟的手哽咽道：“你知道吗？你可把我吓死了。”

“大哥，你哭的样子真相个娘们。”苍玄庭说着，鼻子也阵阵地酸楚。

其实，他早就已经醒了。从进到这个屋子开始，便已经恢复了全部的意识。只是，见到伤心得几乎绝望的父亲，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前者伤心欲绝，自己却完好无损，这根本很难解释。

“你这小子，醒了就挤兑我。”苍玄峰的脸上泪痕未干，不过却露出了笑容。没有什么能比自己弟弟活着更好。

“大哥！我没事，真的没事。”苍玄庭握住自己兄长的手，出声安慰道。

“嗯！”苍玄峰用力地点头，喜极而泣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的心愿都没有实现，怎么会轻易的死呢。”

“心愿！”苍玄庭心中猛地跳动了起来，“是啊！我们的心愿。”

“大哥，心愿总有实现的一天，我们的梦想并不遥远。”苍玄庭转头，双目中显出了一抹明亮。

自己已经突破了那一层桎梏，那么他定会全力帮助自己的兄长去冲出那道屏障。他们曾经是相依为命的兄弟，将来也会是最好的袍泽……

两天之后，苍玄庭终于憋不住下床走动。

其实，他身上根本毫无损。只不过碍于之前的假死，不得不作出重伤的样子。要不然，无论是大哥还是自己的老爹都不会轻易放下心中的那一丝怀疑。

期间，老爷子和两位长老，还有家族里的几个长辈都前来探望过。除了追问原因之外，态度上也和蔼了不少。他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和以前大不相同，但也乐得享受这样的关怀。毕竟这种感觉，阔别已久。

“玄庭，我上演武场转转去，你先在院里休息吧！”苍玄峰从自己的屋里走了出来，对着院中的苍玄庭说道。

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苍玄峰，十五岁的年纪，不算上孩童时候的时间，他几乎是天天到演武场看别人修炼。十多年了，少有缺席。除了苍玄庭，没有人知道他那颗渴望修炼的心。

当苍玄峰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处后，苍玄庭的双眼中突然爆出一抹刺人的光芒。

“大哥，你不会失望的。”说着，他便匆匆地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撕天神诀》”，这一刻他无比渴望。生命的轨迹骤然改变，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他。现在，他的希望触手可及。

“开始吧！让我奋起直追！”心中呼喊着，他盘膝在床，闭上了双眸。

“撕天神诀，寓为逆天。翻手撕天，覆手毁灭。”十六个大字，清晰地刻画在了灵魂之中的那张卷轴之上。

兴奋，苍玄庭兴奋地几乎要颤抖。舍弃所有，光光这十六字中包含的霸气，还有那种舍我其谁的睥睨，就足够证明它的强大。

暂且不去考虑“尊者之心”的来历和它带来的天大好处，他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第一次修炼之中。

古朴的图案，清晰的刻画着繁杂的运行穴位。苍玄庭一一地将它们记在了脑海之中，直到确信所有的穴位和脉络完全记住之后才从灵魂海中退出。

“气海穴，神阙穴，气海俞穴，章门穴，关元穴，中极穴，厥阴俞穴，期门穴，巨阙穴。”这《撕天神诀》的灵气修炼基础完全与苍玄庭所见过的几种苍家法诀不同。

苍家的法诀，都是通过几个穴位来凝结丹田之中的灵气，然后将灵气的密度稳讯提高，达到境界的突破要求，然后晋级。

而这《撕天神诀》则是截然迥异。它其中记录的九个穴位，每突破一个，便是一个品阶。它们代表的，正是灵气者的修炼品阶。而这，也仅仅是修炼的入门。

与其它的法诀相比，它就是一个极端。如果说其它的法诀所修炼的气旋只有一个丹田的话，那么它包括气海丹田在内的就足足有九个。它的起点同样是丹田，但是它的辐射却是四面八方，完全打破了一般法诀的桎梏。

难以想象，当九个穴位完全充盈着灵气之时，它会是何等的惊人。九个丹田，或许这世界上也独有如此神奇的功法了。

“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开始沉下了所有的念想，将内心的波动完全收敛起来，开始了今日的修炼。

说到修炼，其实他并不陌生。不说其它，就光光他自己都曾经不下几千次的修炼。以前，无论他如何修炼，都存储不了外界的灵气。而这一次，他的感觉告诉他，他能成功。

按照法诀的吐息要求，慢慢地，经过了长达半个时辰的准备之后，他终于进入了无欲无求的境界。

“呼！吸！呼！吸！……”吐纳渐渐地进入修炼所必须的平稳，内心世界也开始趋于绝对地平静。

就在这一刻，一丝微弱的气流出现在了丹田之中。修炼之中的感官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虽然弱小，但却是实实在在。

“成功了！”双眼的眼皮一阵跳动。谁都无法形容苍玄庭现在的心情。十年的期盼，一朝的成功。这个时刻，他整整等待了数千个日子。

极力压制住内心的那股亢奋，他继续控制着本心的宁和，控制着那一抹刚产生的灵气，然后按照法诀的路线运行着。

随着一次次地吸收，他的感官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清晰。在他的感知之中，一丝丝细小的天地灵气通过了身体表皮和细胞，正不断地向着丹田渗进。每吸收进一丝灵气，丹田中的那一抹灵气就会雀跃地迎向它，然后与之化为一体，逐渐壮大。

时间流逝。近两个时辰之后，《撕天神诀》的基础引导终于完成了一个大循环。在这两个时辰的不断努力下，丹田处的气流，明显地增加了许多。可就在这时候，外界的因素突然打断了他的修炼。

“吱呀！”小院的门忽然被推开，苍玄峰走了进来。

苍玄庭猛地睁开双眼，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震撼。刚才，就在刚才，他的感官清晰地反映出了院子中的一切。

苍玄峰推门，乃至他的步伐，甚至还有他的表情，一览无余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修炼！原来这就是修炼者的世界。”内心震惊着，他的双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空气。

在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空气里，他赫然看到了许多飘荡着的游离颗粒。那点点光芒，散着一丝丝微弱的灵力。这些颗粒，居然都是外界漂浮着的灵气。肉眼都能看到灵气，居然如此让人震撼。

“玄庭，我回来了！”苍玄峰猛地推开屋子。

苍玄庭蓦然惊醒，压下了心中的震惊，装作刚要起床的样子。在修炼有成之前，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身上的秘密透露出去的。

“有没觉得不舒服？”苍玄峰走上来问道。

摇摇头，苍玄庭笑着说道：“没有。我现在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力量！是真正的力量。即便苍玄峰不信，但他的确是没有说谎。

“好了！饭菜已经送过来了。我让人放在了院子里，我们出去吃吧。”苍玄峰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屋子。

苍玄庭起身，右手缓缓地伸出。不一刻，他的手心上方的空气中就产生了一抹微弱的鼓荡。

双眸中的亮光一闪而逝，收回双手，身形中充满特异的气息。

院子中的石桌上，几个小菜和两玩米饭正冒着腾腾热气。

虽然这对兄弟搬出了苍家，但是每日的饭菜还是由苍家送来。毕竟两人是苍家的少爷，最起码的生活还是有的。

吃完饭之后，苍玄庭告诉大哥自己需要休息，让他不要来打扰之后便回到了屋子。锁上了屋门，他再度沉浸到修炼之中。他已经浪费了近十年，再也不会浪费哪怕片刻的时间。

“这个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古怪？”院子中，苍玄峰看着紧锁的屋门，不由地纳闷地沉吟道……

少年盘膝在床，阵阵的空气波动在周身呈现。在一鼓一荡的长袍之下，蕴含的是一股蓬勃的力量。随着一次次的吐息，空气中流动的灵气越来越强烈。终于，在长达三个时辰的修炼之后，周身的灵气猛地一震，猛然消散无形。

在这时候，他缓缓睁开双眼。

“灵气四品！”苍玄庭双目燃烧着炙热的光芒，心中兴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