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他砸琴的画面
在秦梓荞的记忆里,荣灏舟好像从来没有主动送过她什么礼物。
就连她的生日礼物,每次都是她问他讨要,他才会给。
她什么都不缺,但还是很想要荣灏舟送礼物给她。
秦梓荞一手搂着荣贝贝,另一只手伸向荣灏舟,漂亮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明月,眼底像是撒了细碎的星光,充满期待。
这是伸手问他要礼物的意思。
荣灏舟颇无奈地看了一眼古灵精怪的荣贝贝。
荣贝贝抬眼,大眼睛一眨一眨,无声地说:“爸爸,加油!”
荣灏舟被荣贝贝给气笑。
秦梓荞都向他伸手要了,他总不能直接说没有。
抿了抿唇,他不疾不徐地开口:“在储物室。你想要的话,我待会……”
“当然要啊。”
不等荣灏舟说完,秦梓荞便把话接了过去。
哪有人不喜欢收礼物的!
荣灏舟向来品味好,送她的东西,都是个顶个的精品。
“我现在就想要。”
她很好奇,荣灏舟到底给她准备了什么稀罕宝贝,还得藏在储物间。
“你不一定喜欢……”
就是因为她不喜欢,那些东西才会束之高阁,几乎要蒙上灰尘。
“老公,你送的,我都喜欢的。”
秦梓荞朝荣灏舟嫣然一笑,脆生生的嗓音里,是藏不住的愉悦。
怎么会不喜欢。
她软磨硬泡问荣灏舟讨来的礼物,她都珍藏在京州家中呢。
更何况是他主动送的礼物。
她定然爱不释手,视若珍宝。
荣灏舟的心尖,被她这几句话狠狠拨动了一下,久久荡漾。
像是早已干枯的井底,忽地冒出清冽的泉水,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在荒漠中行走许久的人,谁不贪恋这清泉。
他压下眼底的波动,故作淡定:“吃完晚饭,我让人去拿。”
窝在秦梓荞怀里的荣贝贝,偷偷朝荣灏舟翘起大拇指。
她刚刚,还担心爸爸接不住她的话,木然地告诉妈妈没有什么礼物,是她小孩子家家胡说八道。
她的爸爸,这会总算开了一点窍。
不过,爸爸到底给妈妈准备了什么礼物呢?她也很好奇。
荣灏舟抱着秦梓荞下楼,荣贝贝拽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曼姨看着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出现在餐厅,顿时喜上眉梢。
在这个家里,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一家人一起出现在餐厅。
荣灏舟身材颀长挺拔,五官俊朗,秦梓荞面如芙蓉,即便腿部受伤走不了路,不得不让荣灏舟抱着,但仍能看出姣好的身材。
两个人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家世背景来看,都极其相配。
荣贝贝五官无疑遗传了秦梓荞,现在看着肉嘟嘟可可爱爱,长大后,绝对又是个大美女。
这样一家人,就像是一幅绝美养眼的画,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曼姨想,少奶奶这次失忆,或许是件好事。
荣灏舟决定暂时不告诉秦梓荞真相后,便吩咐曼姨他们,要做好掩饰,不能让秦梓荞觉察出什么不对劲。
五年冷冰冰的婚姻,渗透到水岸汀芷的角角落落,倒是给佣人们出了个大难题。
不过好在,佣人们都训练有素,而且他们都打心眼里希望荣灏舟和秦梓荞能够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荣灏舟将秦梓荞放到椅子上,拿来一个靠垫,枕在她的后背。
荣贝贝很乖,踮起脚尖,铺开秦梓荞面前的餐巾,肉嘟嘟的小手,还不忘在上面熨几下,做完这些之后,她自己爬上椅子,乖巧地坐在秦梓荞身边。
“谢谢宝贝。”秦梓荞摸着她的脑袋:“妈妈自己来就可以。”
让荣灏舟照顾,她是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
反过来让五岁的女儿照顾,她会无地自容。
“妈妈,你受伤了。”
小姑娘很乐意照顾妈妈。
她以前都没有机会同妈妈亲近,刚才帮妈妈铺餐巾,她挨得很近,能闻到妈妈身上的香味。
“妈妈,你吃这个。”
小姑娘还不能很好地握住筷子,却使出吃奶的劲,不停地给秦梓荞夹菜。
坐在对面的荣灏舟,也时不时不动声色地往秦梓荞的碗里夹菜。
一小会功夫,秦梓荞的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秦梓荞夹起一块荣贝贝送过来的鱼肉,正要往嘴里送,荣灏舟出声制止。
“等一下。”
秦梓荞微张着嘴,夹着鱼肉的筷子顿在空气中。
“鱼刺还没剔掉,你吃这个。”
说着,荣灏舟将剔了鱼刺的鱼肉,放到她碗里。
秦梓荞喜欢吃鱼,却不怎么会挑鱼刺。
“我又不是小孩子……”秦梓荞小声嘟囔。
总不能让女儿发现,她这么大个人,连个鱼刺都不会剔吧。
那样多丢人啊。
“妈妈,你吃爸爸夹给你的鱼肉吧。”荣贝贝像个小大人似的:“万一鱼刺卡在喉咙里,就麻烦了。”
秦梓荞尴尬地笑了笑。
因为鱼刺卡喉咙里,紧急叫来医生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秦梓荞放下筷子里的鱼肉,夹起荣灏舟给她的,放进嘴里。
荣灏舟和荣贝贝都暗松了一口气。
饭后,秦梓荞便迫不及待要去看礼物,荣灏舟只能抱着她去琴房。
秦梓荞不解:“不是放在储物间吗?”
荣灏舟淡淡地回答:“已经让人搬去琴房了。”
“你送我的礼物,是古筝?”
荣灏舟“嗯”了一声。
琴房在一楼,布置雅致,别具一格。
刚踏进去,秦梓荞的目光,就被放在正中央的一架黑檀素面古筝所吸引。
“老公,抱我去那边。”
荣灏舟的脸色,顿时往下沉了沉,但还是迈腿将她抱了过去。
秦梓荞坐在中式复古圆凳上,柔软白皙的手指,轻抚过琴弦,停在前岳山的位置。
前岳山处,有一道极其明显的裂缝。
“砰”的一声,秦梓荞脑海里,有一根琴弦忽地断了。
紧接着,出现荣灏舟微怒的脸。
她顺着他的脸,怔怔地往下看,他的手好像受伤了,指尖处凝着一抹血珠子,“啪嗒”一声,落在红木地板上。
他的脚边,躺着一架碎裂的黑檀素面古筝,余音穿过面板和出音孔,尚且共鸣阵阵。
“荣灏舟,你凭什么砸了我的古筝?!”
她眼尾猩红,怒气冲冲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