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的话

想不到，根本想不到它们现在还有什么需要的，可眼前的黑影已经要发球了，现在只能试一试它们会不会帮我们了！喊一声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小树！胖胖！帮帮我们！”

没有任何回应，哪怕是聂博和陆房两个人已经被黑影完全吞噬，它们俩连出现都不愿意出现，可我又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喊它们的名字，尝试让它们帮帮我。

“小树！胖胖！帮帮我们！求求你们！帮帮我们！”

随着我的呼喊，眼前的头颅嗤笑的看着我，它看着无助的我，好像在看一个将死的人在苦苦挣扎，的确，我现在就是一个苦苦挣扎的将死之人，随着我的叫声越来越大，它的嗤笑声也越来越大。

头颅从黑影手中脱落，它在我的身边又蹦又跳，仿佛在庆祝即将得到的身体——我们的身体。

绝望，巨大的绝望感充满了我的脑海，没有人会来救我们的，我怎么会妄想着那个小树和胖胖会来救我们？明明它们俩也是鬼，和眼前的头颅明明是一伙的，它们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我什么时候有了它们会来救我们的错觉和奢望？

“嘿嘿嘿，绝望吗？绝望就好，你们不可能得救的，就像被挂在篮球架上的他们一样，以后只会成为我的收藏品。”

“对了，之后我要吃掉你们的头再将你们挂在篮球架上，新鲜的头颅，好吃，好久没有吃到过了，想起那味道就流口水。”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捂住耳朵，不想看那头颅在我眼前蹦跶，也不想听到它说的那些话，刚刚我还和寝室里的兄弟们商量怎么能救下陆房和聂博，可真的发生这些诡异的事情之后，我们连自己都救不下来，哪里有能力去救别人？就像现在一样，只能在这里等死。

闭上眼睛，我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也许这个死亡并不会痛苦，因为被黑影吞噬的地方没有一丝知觉，当然也可能会非常痛苦，因为那头颅说了，要将我们的头吃掉，可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合上的眼皮阻隔了月光，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不断传来那头颅“嘿嘿嘿”的笑声，哪怕是我已经用双手将耳朵捂上，那笑声依然透过双手传到耳朵里。

黑暗，四周都是黑暗，也许这就是我们自大的归宿，自己以为能够从它们手中逃脱一次，就能够再逃脱一次。

“……不……梦……放弃……死亡……梦……存活……”

什么？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说的断断续续的？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

眼前的黑暗突然变得绿意盎然，这是一片草坪，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手牵着手走在草坪上，看不太清是谁，但好像是一个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这是什么画面？为什么我会看到这样的画面？这画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没有人回答我的话，但我发现我的视角在这个画面当中拉近，逐渐变成了那个大人的视角，接着耳边传来更清晰的声音：“……你不认为这是个梦，那就放弃挣扎接受死亡，你认为这是个梦，努力挣扎就会存活，你想活下去吗？也许以后……”

这个画面好熟悉，好熟悉！哪里来的熟悉感？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画面？对了……是昨天的梦里，那个婚礼结束后，小女孩牵着我的手和我在草坪上散步，她对我说了很多话，我那个时候一句都没有听清，可现在为什么会听得这么清晰？是不是又一次做梦了？我有些怀疑，可耳朵旁还在回荡的笑声告诉我这并不是梦，我真的听到了小女孩说的话其中的一些？

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不是现在在孙霖身体里的那个小女孩吗？那天那个婚礼，那个四肢扭曲的新娘不就是小树吗？可那个英俊的青年……难道是胖胖？所以……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提醒我怎么面对现在的情况了吗？说不定她还说了更多的话，只是我当时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梦？如果我认为现在的情况是个梦，那么努力挣扎我就会活下去？现在的一切难道都是个梦？我不懂，梦里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恐惧感和绝望感……也许，就是因为这些才让我认为这里不是个梦，她说了，我要是不认为这是个梦，那就放弃挣扎接受死亡，可我不想死，我必须认为这里是个梦！

猛地睁开眼睛，我看着还在我前面跳来跳去的头颅，它的笑声依旧，我盯着它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这里只是梦境”几个字，还有，我需要努力挣扎，使劲的想要迈步，可我的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腰部以下的存在了。

“啊！！！！！”

使劲的喊出来，叫喊声伴随着那头颅的笑声回荡在篮球场当中，我想要迈步，我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下半身动起来，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部，只要下半身动起来，我就能带大家离开这里，我就能救下他们！

“别叫了！没有用的，你再怎么叫喊，最后都会被我吃掉的，嘿嘿嘿……”

“假的！都是假的！这里只是个梦！只是个梦！我不可能死在自己的梦里！我一定会在自己的梦里活下去！动起来！给我动起来！”

将这些话使劲的喊出来，随着这些话不断的自我催眠，我心里的绝望，我心里的恐惧逐渐消失，我好像能够感觉到我的双腿了？虽然只有一点点感觉，轻轻地动了一下，是的，我的双腿正在回到我的掌控中，只要再一点点的时间，只要再一点点的时间，我就能恢复过来！

或许是看到了我双腿上那细微的动静，那头颅突然闭上了嘴，它的脸色由嗤笑变成了惊恐，原本站在那里看着它蹦跶的黑影也迅速朝它走过去，重新将它拿起，拍着朝我们的篮筐走去，接着双手一抛，头颅轻松地飞进篮筐，旁边的计分板上，它们的比分再次领先我们，而也就是这时，比赛时间迅速归零，它们以两分的优势拿下了比赛。

“嘿嘿嘿，不要挣扎了，我们赢了！”

不管是头颅的惊恐还是它说的话，又或者是那突然迅速归零的比赛时间，都在向我表达它们赢下比赛的事实。

“赢？在我的梦里面，你们怎么可能赢下我！”我大声喊着，“你们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让我相信这里不是我的梦！你们只是想让我重新陷入恐惧和绝望当中！”

我的双腿已经完全恢复知觉，猛地转身，我朝着身后那头颅冲过去，看到我已经恢复的双腿，头颅惊恐的后退着，它指挥着那些黑影向我冲过来，想要将我拦下，可我已经认定这里是个梦了，怎么可能能让这些黑影吓唬住？

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从这些黑影上穿过去，身上的黑影变得更多，可我却没有任何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出现，我的身体依旧在我的控制下朝头颅冲过去，而它，只是一颗头颅的它怎么可能有我跑的快？

迅速冲到那头颅旁，将它踩在脚下不让它继续滚动，将它从地上捡起来，我将手伸进它的口中，将它的舌头从口中拉出来。

它在反抗，我将手伸进它嘴里的时候，它在用牙齿啃咬我，可我一点疼痛感都没有，拽着它的舌头将手从它口中抽出的时候，还将它一口牙崩掉。

抓着它的舌头使劲抡着它朝地上砸，一下、两下、三下……

它开始流血，大量的血液从它被我砸在地上的地方流出，眼眶、耳朵、后脑、头顶，所有地方都在流血。

“滴滴滴……”

电子声音传来，这是篮球场边上的计分板的声音，我抓着头颅的舌头朝计分板看去，那计分板正在流血，鲜血不断地从计分板上渗出，原本应该显示分数的屏幕上不断地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死”字。

我好像是疯了一样，根本不在乎那计分板上到底出现什么，拽着那舌头拖着那头颅就朝计分板的方向飞奔，没有几步就已经飞奔到计分板前，手中用力，拽着头颅的舌头，将它像是流星锤一样不断地砸在计分板上。

随着我不断地用那头颅砸计分板，计分板上的屏幕开始碎裂，原本清晰的“死”字开始模糊，屏幕的裂缝里不断流出血液，大量的血液随着我不断地抡着头颅砸计分板的动作四处飞溅，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是计分板里的血液，又有多少是那头颅的血液，可我不在乎，我只想将这头颅砸烂，将这计分板砸成一堆废料！

不断地砸着，伴随我砸计分板的动静，整个篮球场也开始抖动起来，一束光突然照在篮球场中，随着光芒不断的扩大，篮球场开始消失，那些黑影逐渐消散，手中的头颅和眼前的计分板早就已经没有了动静。

“曾新柏？曾新柏？起来吃饭了！今天你怎么起得这么晚？是昨晚没有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