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吴家提亲,侯爷砸场子
“男女相悦,人之常情,怎么能说是不正经?”
薛离洛略微侧歪着头说道。
他见姜乐妍面带绯色,唇瓣也因着方才的厮磨一片殷红,只觉得心弦又被拨动了几分。
若是可以,他真想把她扯回怀中再亲热一回,奈何他的阿妍如今才确认心意,还不太适应亲密行为,他不宜孟浪,只能克制收敛一些。
“好了阿妍,我不逗你就是了。你过来坐下可好?”
薛离洛注视着几尺之外的人,浅浅地勾起唇角,凤眸中的柔情一点点溢出。
姜乐妍触及他的目光,心下一时难以平静。
他本就生了一张白皙玉面,眉目如画,平日里大多时候不爱笑,难得笑起来,竟好似云霁雾开、春日雪融般,令人有些失神。
这家伙,有这么一副极好的皮相,还真是受上天厚待。
薛离洛自然不知姜乐妍此刻的想法,只以为她犹豫着不过来是担心着又被他吃豆腐。
“阿妍还在怪我方才的失礼?”
见薛离洛面上隐约浮现失落之色,姜乐妍连忙应了一句:“没有。”
她说着,便回到他身旁坐了下来。
下一刻,她便察觉薛离洛又靠了过来,长臂一伸就将她又圈进了怀里,“让我抱着你说会儿话就好。”
姜乐妍闻言,便由着他抱了。
这家伙看似瘦削,双臂却十分稳健有力,靠在他的胸膛上,竟令她不由自主生出了几分安心感。
她看了一眼满桌凉掉的饭菜,“侯爷现在有心情吃饭了吧?以后可别一不高兴就不进食,不仅浪费粮食,还令手下人忧心忡忡。”
听着姜乐妍的数落,薛离洛轻笑了一声。
姜乐妍抬头瞥了他一眼,“笑什么?”
“自然是在笑阿妍关心我了。你这话乍一听像是训斥,还不是担心我饿着?”
姜乐妍轻撇了一下嘴角,并未反驳,“这些菜看着还不错,别浪费了,我叫银杉拿去热一热。”
“阿妍要不要也陪我吃点?”
“我已经用过午饭了。”
“再多吃几口也无妨,看你的腰身如此纤细,本侯都担心你饭吃得不够。”
“……”
姜乐妍终究还是陪薛离洛又吃了一些饭菜,直到觉得有些吃不下了,这才放下了筷子。
忽听窗外响起了几道雷声,姜乐妍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似是有要下雨的征兆,于是决定早些回府。
“我该回去了。”她转头朝薛离洛说道,“否则一会要是下起了雨,回去的路上不方便,侯爷你在这药铺都呆了两日了,也该回府去了,这儿没有暖阁,夜里比不得侯府温暖,你有伤在身,尽量不要吹风受寒,还是回侯府的暖阁里呆着吧。”
薛离洛闻言,纵有不舍,也只能应了一声:“好。”
他岂会不知道侯府比这暖和得多。
换药包扎这种事,别说是踏雪了,连无痕都会,他之所以要叫姜乐妍亲力亲为,不过就是想多些与她相处的机会罢了。
但……她总归是不好天天往外跑的,且每次出门都那么长时间,只怕是姜府里的人也会说三道四。
姜乐妍离开之后,无痕进了屋内,询问薛离洛:“侯爷,外头似乎是要下雨了,咱们还要留在这儿吗?”
“回侯府。”薛离洛的语气毫无波澜,“照这个天气,她这两日都不会出行了,既然她不来,本侯待在这又有何意义。”
“对了。”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薛离洛朝无痕吩咐道,“这几日令人密切注意着出入尚书府的人,每日都要向本侯汇报一次。”
“是。”
……
姜乐妍回到尚书府后不久,雨丝果然飘了下来。
不多时,雨势就逐渐变大了。
姜乐妍站立在窗台处,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回想起今日在药铺里与薛离洛相处的种种,唇角不禁扬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原来,承认动心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一晃眼两天过去了,一连下了两日的雨,第三日总算迎来了一个和煦的晴天。
这天上午,姜乐妍才起床洗漱,就听屋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正是端着茶水的画眉,可画眉的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
姜乐妍问她:“怎么了这是?”
画眉走上前来,“方才路过走廊时,听见下人们窃窃私语,他们话中隐约提起了小姐与吴公子,我悄悄凑过去仔细一听,竟是吴家父子一大早便来了,他们带了七八名随从,连马车都有三辆,随从们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跟在吴家父子身后进了大堂,那些东西或许是……”
“该不会是聘礼吧?”正在给姜乐妍梳头的银杉叫唤了一声。
画眉脸色略微凝重,“应该是。”
“他们还真过来下聘了?”银杉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她是见过那位吴家公子的,上次尾随她家小姐,被小姐用泻药教训了一顿,事后那吴公子向小姐表明心意,声称对小姐是又感激又喜欢。
那人的话听着倒是不假,可小姐当时已经明明白白地拒绝过了,她还以为那人回去之后也该打消提亲的念头了,没想到还是带着他父亲来下聘了。
“这人可真是没皮没脸啊。他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尊容!口口声声说感激小姐当年的相助,他就是这样感激的吗?”
银杉说着都有些咬牙切齿,“与侯爷的仙人之姿比起来,姓吴的那张脸简直就是不忍直视嘛……”
“银杉,骂归骂,别笑话旁人的皮相。”相较于银杉的跳脚,姜乐妍倒是镇定多了,“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其实我也不意外。”
她当初对那吴公子说过,若是他还感激着三年前她救他出陷阱的那份人情,以后就别来纠缠她。
她以给出了明确的态度,他却不肯死心,如今做到了上门下聘的份上,便是要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强迫她就范了。
既然他不尊重她的意愿,那可就别怪她对他也使些伎俩了。
“银杉,快先给我把头梳完吧,也许过一会儿父亲就要叫我去大堂见客了。”
银杉闻言,便一脸郁闷地给姜乐妍继续梳头。
“老爷肯定是会收聘礼的,他先前就与那吴尚书商量过了……老爷果真还是那个样子,问都不问小姐的意愿。”
银杉嘀咕道,“为何过来下聘的人不是侯爷呢……”
此话一出,姜乐妍不禁笑出了声,“你觉得,若是侯爷过来下聘,父亲他能同意么?父亲如今与皇后阵营的人交好,侯爷明明白白是贵妃那边的人,且他们二人此前也并不和睦,侯爷若想娶我,不只是过不了父亲的那关,薛贵妃那关恐怕也过不了。当然了,以他的性子,是根本不会管父亲同不同意的,但他总要顾虑着薛贵妃的想法。”
薛离洛与薛贵妃一荣俱荣,她虽然不曾见过这对姑侄的相处模式,但隐约也能猜到,薛贵妃是相当关心薛离洛的婚姻大事。
她必定希望薛离洛迎娶的是己方阵营的贵女,以避免节外生枝。
所以……薛离洛恐怕还得费不少口舌去劝说他的姑母,毕竟他早年丧母,这姑母如今算是他最亲近的长辈了,可不能因着婚姻之事与姑母产生了嫌隙。
姜乐妍心中暗自琢磨着,或许她也该找个机会去拜见薛贵妃。
想要与薛离洛在一起,又岂能不得到薛贵妃的认可呢?
银杉才给姜乐妍梳好了头发,屋外便传来了仆人的禀报——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大堂一趟。”
“知道了。”
姜乐妍应了一声,便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十分从容的前往大堂。
她来到大堂时,便看见大堂中央摆放着六只绑着红绸布的大箱子。
吴家父子正坐在姜垣的身旁,与姜垣寒暄。
从姜乐妍跨进门槛的那一刻,吴公子的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直到她走近,也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她冰凉而平静的视线,让吴公子怔了怔,随即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眼。
她心中……想必是对他失望了吧?
上次见面时的不欢而散他还记得十分清楚,姜乐妍明摆着不想再与他有交集。回去之后他也思虑了许久,他原本还想再与姜乐妍多创造几回见面的机会,尽量在她心中留下好感,父亲却说他做事束手束脚,毫无气魄。
“娶个媳妇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正经人家的小姐,都是遵从父母之命,只要为父与姜大人认定了这门婚事,那姜大小姐便没有拒绝婚事的权利!先把这婚事定下来,让外人知道这姜大小姐从今以后是咱们吴家的人,至于你要与她如何培养感情,成亲之后再谈不迟。”
他听父亲所言,也觉得甚是有理。
他怎样都是要把她娶到手的,先将婚事定下,再培养感情,倒也是个方法。
“妍儿,这位是吴大人,你上次见过的,这位便是吴公子了。”
姜垣望着站在眼前的女儿,朝她挤出一抹和蔼的笑意,“妍儿,过了年你便满十八了,许多女子在你这个年岁,连娃娃都出生了,为父着急你的终身大事,一直想要为你寻一个好夫家,这不,如今为父已经为你寻到了。”
“吴家这位公子与你也算有些渊源,他早年得了你的相助,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原先他顾虑着你是有婚约的,一直不敢来对你示好,而如今你待字闺中,他自然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他方才跟为父说,只要为父将你许配给他,他以后便一心一意待你好,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他如此有诚意,为父听着……”
姜垣话音都还未落下,余光便瞥见大堂外头有一名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来。
“老爷,安庆侯来了!他带着人就那么直接闯进来了……”
仆人的一声呼喊,顿时令大堂内的众人吓了一跳。
姜垣连忙起身抬头看去,果真看见不远处一道修长的绛色人影正大步流星地走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七八名护卫。
姜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薛离洛,不等通传便直接带人闯了进来,当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且他身后跟着的全是带着佩剑的护卫,来势汹汹的模样,看着怎么像是过来砸场子的?
姜乐妍也第一时间回过了头,望着越发走近的熟悉身影,惊讶过后,面上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薛离洛会在这样的时刻出现。
他莫非是得到了吴家父子上门提亲的消息,这才特意赶来阻止的?
“哟,姜大人这府上好热闹呢,本侯也过来凑个热闹如何?”
薛离洛跨过门槛,不等姜垣上来打招呼,便径自拉了椅子坐下。
姜垣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面色有些发沉,“侯爷未经通传便直接闯入下官的府邸,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即便您的品级比下官高……”
“原来姜大人还知道本侯的品级比你高。”
薛离洛面无波澜地望着对面的人,“那你也该明白,本侯身为陛下器重的臣子,有权为陛下监督朝中官员的来往是否合规。本侯接到情报,姜大人疑似结党营私,所以特意过来核实。”
姜垣顿时面色铁青,“侯爷休要信口雌黄!”
疑似结党营私……这就是他擅闯尚书府的说辞吗?未免太可笑了!
“信口雌黄?”薛离洛轻挑了一下眉头,随即目光扫向大堂正中央的六只箱子,“这些箱子里装着的,会不会是吴大人为求姜大人办事,送给姜大人的好处呢?”
姜垣闻言,冷笑一声道:“这里边……”
薛离洛压根没耐心听他说话,已经转头吩咐道:“无痕,把箱子全给本侯掀开。”
无痕应了声是,当即领着手下的人前去掀箱子。
六只箱子尽数掀开,两箱金银,两箱玉器,两箱绸缎。
“这些都是吴家为了求娶乐妍,给乐妍下的聘礼!而不是给下官送的好处!”姜垣几乎是咬着牙冲薛离洛说话。
“我与吴大人,谈的是子女的婚姻大事!侯爷连这种家务事都要来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