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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妙芝山坠崖

艾伊娜急忙往旁一闪,出声喝止。不想毅鸿感情冲动,不管不顾,依然扑向她。

艾伊娜这才恍悟,自己上了毅鸿的当,不禁十分懊恼起来。此时夜已来临,山上很冷,艾伊娜哗的抽出剑,剑握在手,立刻递剑就刺,竟向毅鸿致命处扎来。毅鸿急让,嗖的往旁一纵,直窜出一丈多远,退到树后。

艾伊娜一回身,借着星光,顺着山径,疾赶下山。偏偏她路途不熟,山径分岔处多,竟走入歧途。她心里着急,脚下加紧,却觉得这漫漫山路,越走越不见头。

忽然,从拐弯处冲出一条人影,夜风呼啸,艾伊娜竟没听见脚步声。她只当是毅鸿追来,厉声一斥,抡剑迎敌。不想对方阴森森一笑道:“宝贝,你我真是有缘!”蓦地双掌一挥,照艾伊娜胸口抓来。

来人骤出不意,把艾伊娜吓得一惊,这分明是银蝠的声音。艾伊娜急用金光剑往外一封,银蝠于剑光中,忽地窜到艾伊娜身边,一只手扣住她肩头,一只手已下了她的剑,扔在地上。

艾伊娜失声一叫,这一叫居然将毅鸿唤来,铁棍霍霍,打向银蝠,怒吼道:“哪里来的强徒,竟敢拦路截人,也不看看你鸿老爷就在这里!”一连三棍,棍棍带风。

银蝠骂了一句,扣住艾伊娜,身法轻快,让过三招,脚下丝毫不乱。毅鸿暗自吃惊,左手握棍腰,右手握棍梢,将一条棍使得嗖嗖风起。他的棍法由其父达春亲传,非比寻常,走了几个照面,大喝一声:“着!”铁棍一点,掏到银蝠右肋,棍头已沾到银蝠道袍。

银蝠倏然扔开艾伊娜,左手一掌拍来,掌风飒然。毅鸿急拧身一窜,却来不及,闷哼一声,眼冒金花,咽喉发甜,嘴里涌出一口血,摔倒在地。

这时艾伊娜抽身便跑,银蝠拔腿追赶,毅鸿急切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手一扬,打出一支飞梭。银蝠闻声一侧身,抄手接住。毅鸿的第二梭、第三梭又打出来。银蝠心中一怒,就势一扬手,喝道:“呔!还你!”毅鸿中了大罗天无上心法掌力,身法迟滞,被一梭扎入颈窝,仰面一躺。

银蝠轻提一口气,跟着去捉艾伊娜,他脚下很快,眨眼便追到艾伊娜身后,张爪就抓,笑道:“你跑不了!乖一点,好多着呢。”艾伊娜回头一望,银蝠已到跟前。艾伊娜慌不迭往斜处一退,哪知斜处下面是深谷,她竟失脚骨碌碌滚跌下去。

银蝠探爪一捞,没有捞住,冲到山边一看,底下黑乎乎的,任甚看不见。银蝠估计艾伊娜这一摔,非死即残,不由恼恨万分,呆了半晌,只得怏怏离去。

虎枪营里,毅鹏见弟弟一夜未归,甚是担忧。第二天晌午,还不见人回营,午后却该毅鸿值日当差。毅鹏找了一圈,没见人影,无奈只得求助重光。重光闻言一惊,觉得毅鸿不见了,多半与艾伊娜有关,遂引毅鹏来到陆皓鑫家。

谁知陆宅也不平静,李凌霜和李天波正为艾伊娜失踪着急。最后,终于从陆家一个仆人口中,讯出实情,原来是毅鸿将艾伊娜邀出去,说他有可解李天波毒性的药。

李天波和李凌霜面面相觑,不知毅鸿怎么知道这事?殊不知是艾伊娜情急问药,被陆家仆人偷听去。重光诧异道:“他哪来的解药?”又问李天波道:“你不是说自己全好了么?”毅鹏想了片刻,急道:“不好,前两天他问我妙芝山的芝头草,能否解异毒?莫不成,他带着艾姑娘去妙芝山了?”

李凌霜心里发起急来,急叫毅鹏领路,去妙芝山一趟。重光伤未痊愈,就在郡王府等消息。李凌霜师徒跟着毅鹏,骑马飞驰,很快赶到妙芝山麓。

三人弃马登山,找了半个时辰,便在一条山径上,发现毅鸿仰躺在枯树边,前颈窝插着自己的飞梭,嘴角凝血,人已没气了。毅鹏顿时撕心裂肺大哭起来,不知该找谁拼命。李天波检查毅鸿尸体,骇然道:“这像是中了大罗天无上心法掌力,难道凶手是银蝠?”

一念及此,不由焦灼,如果艾伊娜落入银蝠之手,那就糟了!他和李凌霜急忙四下寻觅,发现艾伊娜的纱巾,就挂在山崖下的丛莽上。

李天波大惊,忙对师父道:“我下去看看!”一步一步,侧斜身子,硬往下挪。下面是深谷,幸而崖壁呈坡状,还有不少灌木。李天波一眼瞥见艾伊娜的身子,趴伏在山谷半坎的灌木里。李天波一股急劲,滑步而下,冒险一纵,扑到艾伊娜身旁。

李凌霜身轻似燕,也扑了下来,见状失声叫道:“哎哟,人还有救么?”李天波试扪口鼻,吁口气道:“还好,还有呼吸!”唤了几声,艾伊娜昏迷不醒。两人急将她救上山谷,随后传唤毅鹏。毅鹏尚在痛泪奔流,发誓要为弟报仇。李天波拉起他,低声安慰了几句,劝他先将胞弟遗体带下山,再说别的。

噩耗传来,重光又骇又悲,想到两兄弟好不容易离开宁古塔,本以为可以一搏功名,谁知毅鸿落个这么惨的结果。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己可怎么把这凶信告禀父亲?告知卓卓姑妈?

艾伊娜昏睡了两日,终于苏醒。她身子虚弱,将经过一述,李凌霜大怒,要找银蝠拼命,也要向重光和毅鹏问罪。李天波愤然道:“师父,还是由我来对付银蝠,我去为师姑讨还公道。”李凌霜道:“不,你陪着娜娜,她好得快一些。我得先问问重光兄弟,让他们拿话来说。”

李凌霜气势汹汹上门问罪,重光得知真相,长叹毅鸿不听话,终酿恶果。毅鹏立即就要去杀银蝠,重光劝阻他道:“你别冲动!武林前盟主、武当前掌门,他功夫已达巅峰,你不是对手,见面枉送性命。”带伤起身,对李凌霜道:“我和你一同去找银蝠,既为鸿弟报仇,也算替他赎罪。”

重光请来太医,给艾伊娜治伤。太医看罢摇头,以为艾伊娜伤势很重,今后恐落残疾,再也不能行走了。艾伊娜脸色惨白,仰头自恨。李天波痛疚不已,跪在艾伊娜床前,眼含热泪,誓言活一日、便照顾艾伊娜一日,永不离开她。听得艾伊娜珠泪滚滚,竟暗暗欢喜,觉得祸福依存,自己虽遭不幸,却终于赢得心上人的不离不弃!

李天波想带艾伊娜,去福建找渐融仙姑治伤。李凌霜对他道:“何必跑那么远?江湖上名医,除了渐融和少林寺明惠,其实还有一人,就在热河香云村堆雪山庄。此人姓姬,叫姬际会,别号堆雪主人,是北方武林界的杰出人物,以心意六合拳和点穴手法,蜚声江湖。他不但武功精湛,医道尤其高明。只是这位老先生,性情淡泊,退隐江湖已久,也不再悬壶问世。据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接骨拿穴,手法惊人,药有神效。他和你师祖有过交道,你可带娜娜,去热河一趟,虔诚求医。他看在你师祖面上,应当不至袖手。”

当下李天波雇了轿马,将艾伊娜抱上车,自己骑马护送,就由京师动身,径赴热河。

这里重光待毅鸿下葬,便将随身兵刃带好,和李凌霜一道,策马去寻敌歼仇。

李天波怕马车颠簸伤着艾伊娜,缓缓而行,走了二十来日,方到热河香云村。李天波便打听堆雪山庄位置,原来在香云村西北十多里地外,滦河之滨。香云村的乡民看着李天波,问道:“你老大概是远道而来,求姬老先生出诊的吧?”李天波便答:“正是。”

乡民道:“那你可来错了。这位老先生早不治病了,不管你怎么求,就是不行,庄里只说已出远门,不知什么时候回家。是真是假,我们也说不上来,总之近些年,本地也难看到姬老先生的身影了。”

李天波有些不安,但既已来了,必然要登门拜见。寻到堆雪山庄,只见白皑皑一片房屋,与自然浑为一体,宛如世外迷境。李天波走上前去,叩门问诊,开门的两个长袍男子,板着脸,毫不通融,只一句话:家主不在!李天波心想,果然传闻不虚,忙说天山公孙派玉千叠的女儿受伤,特来拜求故交前辈施治,说罢递上天山公孙派特有的暗器。

一个男子将暗器捧进去,须臾便从里面出来,把手一招道:“里面请。”另一男子忙开大门,轿马进去,停在院中。李天波抱出艾伊娜,通报的男子看了艾伊娜一眼,在前带路,来到东跨院。

男子打起门帘,让李天波和艾伊娜进入房中。屋里很温暖,且收拾得很简雅,颇有大家风范。落座献茶,等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发声:“老爷来了。”李天波站起身,见进来的这位老爷,年纪五六十岁,长脸瘦颊,疏眉朗目,穿裘衣绒鞋,步履轻轻,正是堆雪山庄的主人姬际会。

李天波双手一执,对姬际会行礼道:“老前辈可是堆雪主人姬老先生么?在下李天波,乃天山公孙派玉掌门第三代弟子。这位姑娘,就是玉掌门的千金艾伊娜姑娘,也是在下的师姑。她不幸摔下山崖,多处受伤,叩请姬老先生妙手医治,在下等不胜感激。”艾伊娜虽然虚弱,也客套了两句。

李天波只道这一报名,姬际会关照着玉千叠的情面,立即就着手治病。但姬际会并不着急,拈着胡须,微微而笑,定睛打量着二人,细问受伤情由。李天波只得详叙一遍,以为这下总该瞧病了。岂知姬际会将话题扯得更远,询问玉千叠的情形,天山公孙派的情形,慢条斯理,把个李天波急得摸耳挠腮,又不便催促,只得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姬际会终于略一点头,忽然站起身,眼含笑意道:“这就是了。李少侠别急,老夫总得问个明白,方好治伤。你拿来这几颗金弹子,虽是天山公孙派的独家暗器,但保不定被宵小获得,拿来蒙骗老夫。老夫曾上过当,有人拿铁砂子,冒充仙宗门的人,混进山庄,欲盗我的外科秘药。这些药有一些含有剧毒,一旦流出,被坏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李天波心头一动,忍不住问道:“哦?是谁冒充仙宗门的人?”

姬际会道:“这人用的假名字,脸上伤壑密布,有很好的武艺。究竟他有何企图,来掏弄我的这点玩意儿,老夫至今想不明白。一漏馅儿,他便跑了,老夫只打了他一飞蝗石。”

姬际会对自己的大意,很是懊恼。如被人偷去秘药,涂抹在兵刃上,或制成毒暗器去干坏事,说是堆雪山庄提供的毒剂,那就可怕了。

李天波又问那人年龄、长相、口音?姬际会说此人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大个子,满面疤痕,说的是官话,可是带着很重的关外口音。李天波顿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雪中人,如果真是他,那他来盗毒药,定是准备对付若霓父母的!好在他已被捕,关在成都府监狱里,兴不了浪了。

一旁的艾伊娜见李天波问来问去,不禁起火,心想他到底放不下仙宗门那丫头,一听到仙宗门三字,便呶呶地问个不休,将自己扔一边了。她哼了一声,双目凝寒,瞪着李天波。李天波骤然醒悟,不由现出窘相,忙咽住话,不往下说了,只恳请姬际会尽快给艾伊娜疗伤。

姬际会将艾伊娜转移到病房,仔细诊视一回,皱眉道:“这伤可不轻,老夫尽人力,听天命吧。”李天波心里一凉,心想连姬际会也没把握,说“尽人力,听天命”,艾伊娜的伤,怕是凶多吉少。难道她真将落个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了?一想至此,心痛难捺,恨不得自己以身相替。

两人滞留在堆雪山庄,治伤养伤,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已到年底。这时热河下起了大雪,一场又一场,下得酣畅淋漓,勾勒出一个白茫茫的梦幻景象。

这日清晨,忽然从香云村涌过一队人马,驰向堆雪山庄,五成骑马,五成步行,刀矛铮亮,弓矢如林,似一条乌龙般,奔到堆雪山庄大门,一齐下马。不等拍门,门已大开,转眼间,只见颜冠卿腰悬宝刀,气度昂然,率四十个北方三点会成员,大步流星进了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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