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这是我要做的事情
看着章北海离开,南宫若兰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也没有急于离开。
她点了一壶茶,就坐在窗边,看着被大雪笼罩的太安城。
“若兰姐姐?”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妹?”
南宫若兰微微愣神,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李灵月。
“姐姐还愿意认我这个师妹?”
李灵月有些惊喜的看着南宫若兰。
自从许侍郎被杀之后,整个太安城中的人,都将她父亲视为奸臣,连带着各大家族的年轻一辈,也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师妹,莫要愁坏了身子!”
南宫若兰轻笑一声,挥手示意李灵月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世人只知道对奸臣喊打喊杀,却是没有想过,为何历朝历代会有那么多的奸臣。
那是因为历朝历代,皇帝都需要一些奸臣,来替他背一些骂名。
这一次是景德帝,想要找一个借口杀许拱,李林甫倒是成为了一个替罪羊。
但这一切并不是说李林甫愚蠢,被景德帝利用,而是双方各取所需罢了,此事之后,李家已经深度的和皇族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算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
根据南宫若兰的记忆,这件事平息一年之后,景德帝就会为四皇子赐婚,让李家彻底被困在了皇族的战车之上。
而李灵月,不过是这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罢了。
“师姐,你就不怪我父亲?”
李灵月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南宫若兰,别人现在遇到她,都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这位师姐倒是好像和所有人都不同。
“朝堂上的事情,和我又无关!”
南宫若兰笑着摇了摇头,眼睛却是一直在打量着李灵月。
上一世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为王妃,两人之间已经尊卑有别,虽然亲如姐妹,但是有些话却是已经不能够再谈。
但是如今李灵月还未出阁,双方却是没有那么多的隔阂。
“师姐为何这样看着我?”
李灵月一脸娇羞的看着南宫若兰,虽然双方都是女子,但是被这样盯着,换做是谁也会尴尬。
“我是在想,我这位师妹胆子有多大?”
南宫若兰倒了一杯茶,笑着看着李灵月。
在冠军侯府的时候,她就有过怀疑,这李灵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毕竟是世家的女子出阁,去的也多是已经嫁入世家的女子,李灵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出现在那里就显得有些突兀。
再加上后来,谢三小姐逃婚,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灵月,多半是在她的帮助下,谢若兰才能够逃走。
这个发现,让南宫若兰心中难免有些诧异,毕竟这和她前世认识的那个端庄贤惠的王妃,格格不入。
“师妹的胆子,哪有师姐的大!”
李灵月低头抿了一口茶,小声的开口。
南宫若兰孤身一人去往关中,然后搜刮洛阳府各大士族,在白马书院舌战群儒,一夜写下九十九首传世佳作。
这是世俗之中哪个女子可以做到的?
如今她又运送一千万担粮食入太安城,想要救济这个世道,这是连朝廷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却是做到了。
“谢三小姐还好吗?”
南宫若兰轻笑一声,没有继续和李灵月打哑谜,而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上一世谢三小姐并没有逃婚,这一世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发生了这件事,这倒是让南宫若兰有些好奇。
“她很好!”
李灵月点了点头,又小声开口道:“谢三小姐,就是听了姐姐的诗,这才想要逃婚,现在她最想见的就是师姐,现在太安城中,很多未出阁的小姐,也都是崇拜师姐的!”
“是吗?”
南宫若兰神色一愣,没有想到自己在太安城那么受欢迎。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忙碌,自然不会知晓,白秋实为她印刷的诗词,在宁国供不应求,已经接连刊印了三版,足有上百万册,几乎学子都人手三本。
李灵月急忙点头,正是读了南宫若兰的诗词,谢三小姐才有勇气逃婚,而她也才有了勇气,要帮助她,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南宫若兰。
“那你跟着我,又是为何呢?”
南宫若兰嘴角微微上扬。
偌大的太安城,人口上百万,可不是那么好就能够偶遇的,这李灵月从南宫府上,就一直跟着她了。
这也是她没有离开,在这里等待她的原因。
“师姐,我想要找你买些粮食!”
李灵月有些忐忑的看着南宫若兰,现在父亲被人说成了奸臣,她想要从南宫若兰这里买一些粮食,救济一些灾民,也算是为父亲免去了一些罪孽。
可是太安城中,各大世家都打着奇货可居的主意,根本就不可能把粮食低价卖出来,她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够来找南宫若兰了。
“若是你做了,岂不是打了李首辅的脸?”
南宫若兰放下茶杯,一脸严肃的看着李灵月,归根到底,这是朝廷的事情,李灵月没有必要卷入其中。
“于心不忍!”
李灵月低着头,脸上满是自责,太安城的百万百姓,还有太安城外的数百万灾民,都因为自己父亲的一句话而要饿肚子,她于心不忍。
她很清楚,在宁国的各地,这种情况数不胜数,现在眼下,她只想先救救太安城的百姓。
“可我不能够让你这么做!”
南宫若兰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李灵月眉头深锁,脸上也满是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南宫若兰愿意把粮食卖给那些世家的夫人,却是不愿意卖给自己。
“因为你这样赈不了灾!”
南宫若兰一脸严肃的看着李灵月。
“为什么?”
李灵月眼中的疑惑更深,赈灾不就是把粮食拿出来,让老百姓吃饱吗?
“赈灾赈的是民心,只是你一家赈灾,你很快也会成为灾民!”
南宫若兰一脸严肃的看着李灵月,又看了一眼窗外,淡淡开口道:“赈灾的事情,不适合你来做,你也做不来,你父亲也不会让你做,我也不会让你做,因为这是我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