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溺水

“山中雾障，更有怨气阴气，故此想给你们符纸静心凝神，可，可我给你的那张，拿错了。”

许子清双手握拳，说完之后，弓手抱拳，直接对着麦子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额……”麦子忽然觉得自己头顶有一排乌鸦飞过，还嘎嘎的叫着。

“吼！”

身后的五层房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吼了一声，就像是一头猛虎在山林里咆哮。

“它追来了。”许子清把箱笼背在了身上，盯着一个个的窗洞。

“它，它，它……”廖步齐声音哆嗦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开始往许子清身后挪。

“啥呀，什么呀，你们这……”麦子被他们两个的反常整懵了。

“麦，麦子，你，你身后……”

廖步齐从许子清身后探出脑袋，伸出手指对准了麦子身后的位置。

“我艹！”

麦子疑惑的转身看，直接一句国粹冒了出来。

一个硕大的脑袋正和他对着，那脑袋足有一辆SUV汽车那么大，绿色的眼睛也有篮球大小。

脑袋是从其中一个窗口探出来的，脑袋和身体上面都是青色混杂着红色的鳞片，每块鳞片都有手掌那么大，鳞片很有节奏的张开又闭上，每次张开都可以看到里面黑色的肉。

这是一条蛇，大蟒蛇，它脑袋下面一点的地方，两侧的身体比其他地方更宽一些，有些像是眼镜蛇，只是左右的那些鳞片上，密密麻麻的写着金色的奇怪符号，看起来比甲骨文更加抽象一些。

麦子慢慢的向后退，大蛇的脑袋就跟着移过去，始终保持着二十多公分的距离，麦子瞅着它的大鼻孔里面的茸毛，每一根都像是钢针似的竖立。

“吼！”

大蛇突然张开了嘴巴，一条比手臂还粗的信子吐了出来，最前面的分叉对准麦子的腰间绕了过去，舌头上的毛孔都是张开的，像是被铅笔戳了一个一个又一个的窟窿，从里面流出牛奶般的液体。

“跑呀！”

麦子自然知道它的意图，如果被它舌头给勾了去，那岂不是要成了它的午后甜点了，再说了，自己这小身板也不够吃的呀。

他拔腿就开始跑，许子清两人也是转身，麦子左右搂着他们，朝着前面就扑了过去。

“麦子，你丫的，这是悬崖！啊！”

廖步齐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里，大蛇的脑袋从悬崖边伸了出去，绿色的大眼睛盯着他们落下去的地方。

一个身穿着官袍男人从大蛇的嘴巴里钻了出来，手扶着蛇的信子，他的眼睛和嘴巴被绳子缝了起来，其他的器官上被原木色的竹签穿透，时不时的还有血滴落。

他在笑，只是因为扯动嘴角，上面的绳子把嘴唇扯破更多，有些肉翻了过来。

……

麦子感觉自己身体一疼，那是身体拍打水面造成的。

紧接着就是极其的痛苦，水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钻了进去，瞬间呛到了气管，想要咳嗽，可只要张嘴，就有更多的水进去，不多时他觉得自己肺里都充满了水。

他不会游泳，只能手脚在水里胡乱的拍打，想要抓住什么，可水里哪里会有什么东西，随着他这样拍打，他的身体更加快速的下沉。

无力，无助，只能任由那些水钻进他的鼻腔，可短短的半分钟，他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对于憋气这件事，他别说擅长，直接就是差劲。

更何况他之所以不学游泳，正是小时候有次差点被水淹死，那是在老家一条水渠里面，那种感觉此时更加强烈的在重演。

身体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是水底的暗礁，他被这么顶了一下，原本迷离的意识恢复了一些，本能的想要呼吸，可换来的只有水的侵袭。

他想要模仿从前看到过的游泳的样子，试图让自己浮出水面，可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无论他怎么用力，那东西都在把他重新拉回去。

就在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他依稀看到了一个身影在朝着自己过来。

脚上的东西松开了，他看着抱着自己单臂朝着水面游的人，突然无比相信了他对自己讲的那句话：有我在，没事的！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麦子感觉肺叶都要咳出来了。

“麦子，麦子。”廖步齐狼狈的爬了过来，用手按着麦子的肚子，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廖，你他妈要把我弄死吗？咳咳咳。”麦子叫骂。

“你没事了，你没事了。”廖步齐把他的头抱在了胸口，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小子是不是傻，被水呛晕了才需要把肚子里的水按出来，本来没事，被你这么一按，估计得整个二级伤残了，咳咳咳。”

麦子被他紧紧的抱着，如此一来更加影响呼吸。

“你丫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没了，妈的，你吓死老子了。”廖步齐笑着流眼泪，看起来倒是很像个孩子。

“清清，谢谢。”麦子靠着廖步齐坐了起来，笑着对许子清说。

“有东西过来了。”

许子清对他点了点头，直接把铃刀拿在了手里，他看着水面上的涟漪，曲腿站在岸边。

这是一处不大的水潭，三面被山体环绕，剩下一面就是麦子他们所在的位置，在他们的身后是茂密的丛林。

湖面中间的位置出现了涟漪，道道波纹向外扩散，涟漪的中间形成了个小漩涡，旋涡开始向岸边过来。

“呼啦！”

越靠近岸边，旋涡的速度就越快，到了距离岸边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直接从里面跃出个东西，掀起了一阵水花。

水花落下，就有个东西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上，鸡蛋般凸出的眼睛盯着麦子他们，两颗大眼珠布满了红血丝。

它的体形像是个大号的旱地龟，等它完全出来水面，才发现它的脖子有身体一半那么长，浑身长着长长的黑毛，毛茸茸的脑袋上，除了鸡蛋般的两颗眼珠，就剩下一张侧写山字形的嘴巴。

肉嘟嘟的嘴巴造型很怪异，张开以后从里面吐出了一些红色的块状物体，它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仅靠着肉肉的嘴唇咬着那些自己吐出的东西。

“恶血。”

许子清呼吸有些凝重，眼前的恶血虽然看起来和个毛绒玩具似的，可它的厉害，许子清早有耳闻。

“麦子，我怎么感觉它吃的那些东西，像是肉呢。”廖步齐扶起麦子坐着。

“是婴儿。”许子清回头看了一眼麦子。

“婴儿？”

廖步齐目瞪口呆，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再次泛起了涟漪，只是这次，整个水面都被涟漪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