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准备挖坟
翌日，阳光普照。一大早，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驶进了青山村。
村民们早已见怪不怪，自从方青山回村后，每年都会有吉普车前来。
方青山早就等在村口，将两位身穿军装的客人迎了下来。
“成贵兄，谢谢你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穷山沟来。”方青山握住老战友的手，表达着由衷的感谢。
“青山兄客气了，早年若没有蒙你搭救，我也不会有今天啊！”
两个老友，四只手紧紧相握。
董成贵对站在一旁的儿子说：“董刚，过来见见你方叔。”
“方叔，你好！”董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欸，好孩子，都这么大了。”
方青山拉着董刚的手问道：“你今年有四十了吧？”
“方叔叔，我比雅兰大一岁，今年刚好四十。”
方青山“哦”了一声，当年董成贵将雅兰抱给他的时候，这孩子才刚刚会走路，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本来约好两家再不见面的，没想到如今为了家事，又求到老战友门上了。
“雅兰还好吧？”
董成贵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当年他瞒着妻子，将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女儿送给老战友，妻子回来发现女儿不见了，跟他闹了好一阵子，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才算是把这篇揭过去。
“好，雅兰很好，生了三个孩子，孩子们也都大了。”
方青山伸出手邀请道：“到家里坐坐吧，孩子们都等着。”
“不了，咱们办正事吧！”
董成贵很想去见见那个被他送人的女儿，又担心一时情绪把控不住，让老战友为难。
方青山其实也有私心的，本该带着雅兰和孩子们一起来接老战友，就是担心老战友一时忍不住认回雅兰。
“那咱们直接去坟地吧！”
“都依老战友的。”
董成贵边走边向方青山介绍着儿子：“董刚以前是部队的军医，后来自学了法医，你那天跟我一说，我就把他叫了回来。”
“老董啊，你养的孩子都出息了啊！”
方青山有些汗颜，他把老战友的女儿抱回来之后，虽然给了她所有的爱，却把她养废了，他愧对老战友啊！
经过村部时，方青山叫上等在那里的几个扛着锄头和铁镐的大汉，又派了一个人回去叫家里几个人。
就算老战友不把孩子认回去，那也应该让老战友看看女儿和几个孩子。
方家。
方雅兰一早就准备好要出门了，沈向东却磨蹭着不肯动弹。
雅兰，我昨夜睡觉时被风拍到了，现在浑身难受，你能不能去跟爹说一声，就说带病上坟不好，让爹体谅体谅我。”
方雅兰有些为难，爹的脾气她清楚，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要是沈向东因为一点小感冒就忤逆他的意思，到时候不仅是沈向东，就连她这个亲女儿也要连带着被骂。
“向东，你暂且忍一忍，迁坟很快的。”
方雅兰摸了摸沈向东的额头：“只有一点温热而已，等妈的尸骨起出来，你上炷香，我就跟爹说让你先走。”
方沐雪实在看不惯渣爹唧唧歪歪的样子，冷声提醒道：“爸，爷昨晚明明白白的交待了，让我们家每个人都去，你要是不去，难保不会被爷爷除名。”
沈向东一听，这哪行啊，他的计划还没成功呢，现在这个时候要是被老头子赶出方家，那他一切都完了。
去就去，老太婆的死虽然跟他有点关系，但那完全是她身体差导致的，他又没给老太婆下毒，又没砍杀老太婆，他怕什么。
这样一想，沈向东的腰杆挺直了许多，干脆道：“走吧！”
方沐雪和方启航走在前边，方雅兰和沈向东走在后边，走了几步后，沈向东偶然发现大女儿没在，连忙跑回去叫方亦舒。
方亦舒还在弄头发，就被沈向东拽着胳膊拉了出来，小声警告道：“你爷对这事看的很重，你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你爷生气。”
“知道啦！”方亦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厌烦，人死了快二十年，早就成一副骨架子了，迁不迁坟有什么关系，简直没事找事。
一路嘀嘀咕咕的走出去，直到看到她妈方雅兰黑着脸，才不情不愿的闭嘴。
方雅兰看着大女儿，皱紧了眉头。
从前亦舒嘴巴讨巧，常常将她哄的心花怒放，她不知不觉就把心偏到了大女儿那边，对木讷的小女儿很是不耐烦，要不是有老父亲时常在身边提点，她很可能对小女儿更差。
前几天听到村里的传言，说亦舒不是她生的之后，她心里一度产生了怀疑，但总是不相信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生的。
在沈向东劝过她后，她又静下心想了想，还是觉得那就是谣言，两个女儿长的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双胞胎。
退一万步讲，沈向东当年就那么能耐，能在同一天让她跟另外一个女人同时怀孕？
这种事情听起来，也太天方夜谭了。
“亦舒，把你头发扎一下，不能对奶奶不礼貌。”
方亦舒顶着一头卷卷毛，看起来虽然时尚，但却跟这个古朴的小山村格格不入。
方亦舒下意识的想反驳，被沈向东瞪了一眼，遂乖乖的掏出口袋中的皮筋，将头发扎起来。
一家五口赶到坟场时，方青山一脸凝重的站在坟前，墓碑前的土坑中，未燃尽的火纸在微风的吹拂下飒飒作响。
“爷，我们来了。”
方沐雪说完，方青山扭过头，指着穿军装的两人，对着方雅兰招招手：“你过来认识一下，这是我过去的战友董成贵和他的儿子董刚。”
方雅兰轻轻施礼道：“董叔叔，董大哥好，感谢你们二位来参加我妈的迁坟仪式。”
“孩子，不必客气，我和你爹是多年的老战友”，董成贵连忙扶起方雅兰，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瞬间被泪雾遮盖。
方青山见状，打岔道：“雅兰，向东，你们俩先过来给你妈烧点纸钱，说说话。”
方雅兰率先跪下，沈向东紧随其后。
将土坑里未燃尽的火纸往中间扒了扒，方雅兰沉痛道：“妈，听说你在下边的房子被水淹了，我们全家人都急的不得了，这不就来给你换房子了......”
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沈向东也磕了三个头。方沐雪三姐弟也跟着给奶奶烧了纸磕了头。
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响。
“开挖。”
方青山一声令下，四个年轻汉子举起锄头，对准坟堆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