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不清醒遇妖魔,蟹龙盗宝被众擒

三缄挥鞭疾行，从东向南，一眼望去路途平坦，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他跟仆人说：“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景观，真所谓地阔天宽，风俗各异，令人欣赏不已。”

仆人说：“昨天夜里光耀洞中道观变幻莫测，但是不知道你去了别的地方睡觉，这情景有没有看到过？”

三缄说：“我自从下床去了斗室，就没有睡过觉。口渴的很，好想喝茶，承蒙一老道给了我好几杯茶。豪饮过后，虽然没有睡，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仆人说：“我有看到奇怪的事情，请你解释一下怎么理解。”

三缄说：“你说说看。”

仆人说：“昨夜睡觉，从梦中醒来，看见床前站着一孩子，年龄不过六七岁。一会儿像乞丐，一会儿像富翁，感觉很不正常。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后来就不见了，我以为他走出去了。没想到刚一闭上眼晴，被子就如山重，压的我透不出气来，很是难受。

我想用手去掀开被子，但是手不能动，只能睁开眼睛看着。只见刚才那孩子占进了我的被子，小手乱摸我胸部。

竟然要哺乳，没有乳汁就用牙齿咬，痛的我掀开被子就跳起来。但两只小手还是紧紧抱住我的胸胁，继续吸着，像粘牢了推也推不开。

我害怕极了，举起手就乱打。然后孩子掉在了地上，我就用脚使劲踩。一会儿就没声音了。

低下头去一看，哪里是孩子，原来是一只枕头。我惊讶许久，到现在还在想，究竟这枕头是怎么化为人形的。”

三缄说：“你主要日子过的窘迫，平时在一坐一卧之间，常常想着的是如何变为富裕。你有没有这些心思，对吗？”

仆人说：“因为贫穷而想富有，心里是常常在想。”

三缄说：“这孩子，正是你心里的所思所想。最后孩子变成枕头，是你在清醒后才知道的。如果这颗心不清醒，会昏昏沉沉进入梦乡，所有的奇怪事情都会在梦中出现。”

仆人说：“如此说来，我主历经游访了数十个地方，凡是所遇见的妖魔都是心里没有清醒所导致的吗？”

三缄说：“对。”

仆人说：“我现在才知道魔怪是从自己的心里所产生而来的，以后心里不敢乱想了。”

二人说到这里，只听人声鼎沸，喧闹不休。

仆人说：“市集快到了，前面就是，要不要在这个地方休息一下呢？”

三缄说：“昨夜没有好好睡过，可以在这里早早住下。明天还要赶路，不要睡得太晚。”

仆人说好，于是二人来到了市中心，找了一家旅馆。

三缄有点疲倦了，倒在床上就睡。仆人没有事情可做，就在市中心的前前后后游玩了一遍，才回旅馆睡觉去。

在市的西面，蛮金洞里有一妖物，是一条龙精修炼而成的。这一天外出闲游，看见市内有一道光如雷电般闪烁，时而随着清气盘结，或上或下，旋转不停。

龙精暗想：“小小集市，哪里会有真仙异宝在这里呢？”马上把土地神请出来询问。

土地神说：“市里有三缄居住在旅馆里，所以清气直接穿透了天空。”

龙精说：“是不是紫霞真人的门徒虚无子所脱胎换骨的凡身？”

土地神说：“是的。”

龙精说：“清气盘结，是他前生根底坚固。而电光闪烁，又是什么原因呢？”

土地神说：“这不是小神所能知道的。”说完隐身而去。

龙精窃喜，开始着手策划：“此人身上必有仙宝，我想上升，何不把它盗过来用一用，以助我一臂之力。”

转而一想，宝物佩带在他的身上，自然要考虑周密，才能顺利盗过来。

正在想对策时，前面黑云闪闪，突如其来。黑云中站着一大肚子巨人，两只手里拿着两把铁钳子，大摇大摆地左摇右晃，一副横行霸道的模样。

龙精吼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又是何方妖怪，敢与我对抗啊？”

巨人说：“我是蟹妖，名虎，来到这里，是为了去访龙精的。”

龙精说：“访他有什么事？”

蟹虎说：“紫霞真人命虚无子降临凡尘阐道，化为三缄，诛灭妖部万千。

我心里不服，曾经搬出大王赤鲤前去吞噬，无奈被紫霞真人得知，暗地里用如意金钩将赤鲤收服。

幸好有清虚真人讲情才被释放，常常怀恨在心，吩咐我告诉龙精，以报前仇。

我不知道龙精居住在什么地方，每天乘着风车四面环顾，很难觅到他的踪迹，心里十分是愧疚。”

龙精说：“如此，你很有缘，我就是你所要找的人。”

蟹虎喜悦之极说：“果然是你，那么不负赤鲤所托了。”

于是走出云内，向龙精叩拜不停。

龙精说：“你想得到三缄将他吞吃了，是吗？”

蟹虎说：“是的。”

龙精说：“三缄这小子就在市里，但是不知道身上有什么宝器。”

蟹虎说：“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宝器呢？”

龙精说：“精光相随在清气中，不是宝器又是什么？我看到宝器的光后，也正想着去偷的办法，正束手无策之际，没想到遇到了蟹兄。

兄如果想报前仇，你愿不愿意帮我去偷来，我在后面给你助力。”

蟹虎说：“如果能得到龙精助我，吞噬三缄，偷这东西又不用费什么力气，一定就能办到。盗宝之命，我怎么敢推辞。”

龙精说：“我通过仔细观察，他正睡在床上。想盗取此宝，现在正是时候。”

蟹虎立即坠落云头，化作一个平常人，径直走进三缄的寝舍。

三缄梦里恍惚听到有人在呼喊：“速醒，速醒，妖物来了！”

三缄一下子被惊醒，急忙将电光珠藏好，假装像平常一样睡着。

蟹虎进去，被光照着，心里十分害怕胆怯，辗转反侧露出了原形，一下无法脱身。

仆人这时刚好醒来，突然看见一只大蟹，惊讶的大叫：“怪物进来了，快用器械敲击。”

店主听到，叫来集市上的人进来，果然看见一只巨蟹，身大如筐。大家十分惊异说：“这蟹是怎么进来的？”

三缄说：“不知道。”

右邻旅主说：“我知道了。”

市人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右邻说：“我家祖父常说：此地以前有一户姓雪人家，蛮横不讲道理，乡邻族党常遭他欺负，敢怒而不敢言。

其中有不少受害者，暗暗祈求上天将他烧死，结果他真的遭到了雷劈，朽腐的尸骸，都化成小蟹。这是丑化他在世时横行霸道的样子。

后来这地方被洪水淹没，一些蟹都随着大浪流到了江河。恐怕此蟹儿深藏在穴中有数十年了，所以躯体有这么大。”

市人说：“想到他横行霸道残害世人，为什么不把他诛灭了？”

右邻说：“我想尝尝这鲜味，也可以做醉蟹，怎么样？”

市人说：“如果做醉蟹，要准备好几大罐酒，不然不能淹没他这么大的躯壳。不如用绳子将他捆绑起来，将他以前的罪孽一并讲清楚，发几遍告示，通报衙门，以惩戒在世的横行霸道的人。”

邻左一人说：“你所说的，与我所听到的有点不同。我祖上传说，这里的人在古时就有，市集中常出佳酿。凡是来市集的人，没有一个不喝的醉醺醺，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像螃蟹一样横行着摇晃。这只蟹，是不是很坏的醉汉所变化的？说起以前的事，也可以给好喝酒的人一个惩戒。”

中一少年笑着说：“左右邻舍所传，也似乎不如我所听到的更为准确吧。”

左右邻舍说：“你所听到的又是什么呢？”

少年说：“我听说的也是祖传，是说当年有一村庄，村里有一牛翁好色他的儿媳，每天儿媳烧饭的时候，牛翁很积极地帮忙烧火，用铁钳夹木柴往炉子里添燃薪。

一天忽然被倾倒下来的墙压着丧了命，铁钳还拿在手里，所以化成了螃蟹，就让他天天拿在手上。”

这群人里面还有一老翁说：“薪台老人只拿着一把铁钳，而螃蟹则有左右两把夹子，牛翁化的这人，他好色儿媳难道还有两种版本吗？”

又一少年说：“我听说唱《薪台》的人，不只化螃蟹，而且还化成大虾。”

左右邻说：“为什么？”

少年说：“我父亲曾经说过，离火村中有好色三个儿媳的人，最后变化而成的。”

左右邻说：“好色三个儿媳，为什么不变化为大虾？”

少年说：“虾有两只手举钳，头顶一把刀。好色三个儿媳的人，他在世既与一儿媳一起切菜，然后又与另外两儿媳一起燃薪。说起以前的事，岂不可以为薪台老人一起惩戒吗？”

后一老翁说：“你们都是属于传闻，举例也相似。以我愚见，此蟹前世必横行市镇，假充医生而售假药的人。不然，躯壳为什么像药箱结实而又牢牢搭在背上呢？拉到街市，也可以给行医不正的人一个惩戒。”

三缄说：“众兄所说，此怪来这里，很是不详，必须诛之以绝后患。”

市人说对。于是将蟹扛到市外，大家用器械击之。突然化成一莺，冲霄而去。

看到的人，没有不吐舌头，“啧啧”叫作太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