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杜公赦免归都城,三缄被匈奴抓走
不仅冬去春回,秦岭这地方也开始冰雪融化。
三缄没有什么事情,趁杜公外出闲游,岭下路途平坦,刚走到尽头。
忽然发现有一座小山,山中土穴密布如若蜂房,时而笙声,如泣如诉。
三缄不知道是什么人居住在这里,想走进一土穴,以睹异邦之奇。
走近这地方,土穴中突然出现数十人,身披羊毡,频频盼望。
左穴内也走出四五个巨汉,看到三缄而走得很快。
三缄以为居住的人正常出入,与自己没什么关系,挺立站在那里,一点也不知道怕而躲避。
刚好被杜公看见,大声呼叫:“快走,快走,匈奴来了!”
三缄吓坏了,朝山下狂奔。匈奴用钩勾他,没有钩到便返了回去。
回到亭内才放心,杜公说:“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保重,而东走西走乱走呢?如果不是我回来,沿着你的雪中足迹,速来叫你,肯定被匈奴抓去,卖到别的洞去放牧羊了。
一旦抓到了他们的洞,你这一生就完了,还想着回都城,照顾父母啊!下次如果想闲游,是山断的地方不可以上去。”
三缄说:“我看见是山土穴很多,感觉特别奇异,就想去开开眼界,而这些土穴里的人,为什么看到了我都跑出来了?”
杜公说:“土穴中的人都是匈奴侣也。如果抓到汉人的子弟,告诉他家父母用财物来赎人。
如不赎的,转卖给别的洞,越卖越远,越远越苦,不把这人没在匈奴,是不会结束。今天不是我叫你,你早已进入他们的圈子。”
三缄说:“他们没有人管束吗?”
杜公说:“即使有管束,你也是属于汉人,并非他们的同侣,纵然将你杀掉,也无关紧要,这与我国诛杀匈奴一样的。”
三缄说:“匈奴这么厉害,从此坚守亭子,不敢轻易出去了。”
杜公说:“要想回都城,自然要当心谨慎。”
三缄说:“山亭与他们很近,为什么不到这里来呢?”
杜公说:“他们虽然是夷狄,最重信用,当年大邦征伐匈奴,匈奴被擒,甘心臣服,中外的界线限制在这,所以他偿不能偷去。不然,谁敢在这亭内居住?”
三缄听后,从此特别警惕。
不久春季即将结束,夏季即将到来。
杜公说:“我来时有一位友人,同我一起来到这里服罪,他居住在秦岭的东面,与南关亭的比较近。
昨天寄信给我,让我去一趟有事要商量。我现在就去,明天午后一定返回来。公子一定要耐心守住山亭,切不可到外面去乱走,就怕被匈奴抓去。”
三缄说:“我一定记住恩公的关照。”
杜公嘱咐后,沿着岭东而去,三缄在后面送了一阵。
送了大约十里路,杜公回头说:“公子可以回去了。”
三缄停下来站在路边望着,等恩公形影不见了,然后就回到山亭。
一个人也懒得烧饭,倒在床上就睡,心里忽然想起了父母,满腹愁思。从中午到夜里,一直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
第二天早晨,阳光照进了山亭,三缄才开始起床。做了一些吃的,吃完又想起杜公快要回来了,于是到外面出去看看。
不停断地走出山亭去看杜公来了没有,但是每次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一连三天,杜公还是没有回来。直到每四天,快到傍晚时间,杜公才一步一停走的非常慢地缓缓而来。
刚走到山亭下,三缄就迎了出来说:“恩公怎么回来这么迟啊?”
杜公说:“等我进了山亭,再跟你说。”
进入亭内,三缄赶紧烧好一碗汤。
杜公喝完,跟三缄说:“我的好友邬光平,是都城中的大家族,服罪充军发配,那时与我同行,志气相投,成为莫逆之交。
他家有许多金银财富,当朝贵人也多,经过上下活动调停,罪行提前赦免。
他给我寄信,是告诉我,也帮助我一并赦免。现在佳期很快就到,马上就要启程返回都城。
无奈没有人带路,不认识回去的路。因此要等都城解押罪犯的衙役,带上一大堆行李,让他们带路一起回程。
而衙役来到南关迟到了几天,又是托人打招呼,这样拖延了时日,所以才今天回来。”
三缄说:“那恩公又是在什么时候起程呢?”
杜公说:“回去日期就在明天清晨,不可以再迟了。”
三缄听闻,哭着说:“恩公一走,我将无依无靠,还没有听够你的教导,我真是太惨了。”说罢又大哭起来。
杜公安慰道:“我回到都城,马上到访梁公子府上,去探望你父母,以免让他们牵挂,不知你是生还是死,免得他们整日悲啼。
然后再与公子商量,为你活动调停,如可以罪行赦免,我一定叫你家仆快点来到这里,帮你整顿行装,随他回都城,这没有什么困难的。”
三缄跪地拉着杜公衣服,哭着说:“我的命还是恩公救的,全身空空如也,承蒙恩公抚养,恩公可是我的重生父母。对我是一救再救,让我完全康复,往后有机会,一定衔环报恩。”
杜公说:“山亭里吃的东西已不多了,我朋友所积余的食物,还可以应付一人一年的生活。
我已代你祈求朋友,已经允许明天你可以随我一起去,到那边去居住。那边的房子羊毡很厚实,床铺也很好。”
三缄说:“恩公没有一件事不是为我在谋划,我感激不尽。但赦免一事,恩公回到都城切不要忘记了。”
杜公说:“决不敢忘记,也不忍心忘记。”
这夜,三缄反复叮嘱,杜公反复安慰,竟然说到了天明,一夜都没有合眼。
清晨吃过早餐后,杜公与三缄一同将所剩的荞面,以及羊毡瓦鼎,运到南关东面的庐山脚下茅草房中。
杜公朋友出来迎接说:“你朋友来了吗?”
杜公指了指三缄说:“他就是。”
三缄立即向邬公恭敬叩拜。
邬公扶起他来说道:“青春少年,落在异邦,真令我看了心酸啊。
等我回到都城,一定为你策划,半年时间,一定会有佳音,你尽管宽心,在这里耐心等候。”
三缄听邬公这么一说,真是百感交集,又重重叩拜。
邬、杜二恩公将荞面羊毡,一一留下,辞别三缄,出南关而行。
三缄此时边哭着边送着,像极了小孩子失去父母的样子,泣不成声。
二恩公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哭也没用啊。你还是快点回去,看守住羊毡等物件,如果被其他罪犯偷去,你又没好过日子了。”
三缄洒泪回到亭子,一行一坐,时常思念杜公,看到羊毡等物件,铺在室内,如同此时又见到了杜公。
一天,庐山突然天昏地暗,狂风大起,三缄独只坐着很是无聊。
忽然看见一人突如其来,忙起身询问:“你是都城衙役吗?”
其人说:“不是,我也是大邦人,充军发配在这里已有十多年了。”
三缄同情他与自己同病相怜,留下他和自己一起居住作伴。
其人随时来随时走,并不问及姓名。三缄询问,他也只是含含糊糊回答。
三缄暗暗观察,从饮食起居看出其人性格、行为粗野鲁莽。而且白天出去,夜里返回,每天如此。
三缄逐渐厌烦起来,时间一久也对他不讲礼貌了。
其人说:“你先前盛情待我,现在使颜色给我看,很是对我不友善。你想活呢,还是想死呢?”
三缄说:“活又怎么说,死又怎么说?”
其人拿过来一布袋,放在三缄面前,说:“你想活吗,钻进这袋子里去。”
又从刀柄中抽出刀来,扭起三缄的手,说:“你想死吗,割你的头。”
三缄很是害怕,哭着祈求讨饶。
其人说:“你想活还不快点钻进这袋子里去,是不是要我动粗吗?”
三缄跪地大哭不起。
其人吹起牛角,亭外于是进来三四个黑大汉,把三缄绑了起来,装进了布袋,抬了出去。
三缄无奈,只好任其摆布。不一会儿,抬到一个地方,解开布袋,把三缄放了出来。
三缄看了看周围,站着数百匈奴,有的说着:“既然来到这里,必须给我们放牧羊,你愿意吗?”
三缄说:“愿意。”
匈奴说:“愿意就快去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