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承诺,女人的噩梦
另外一个首饰盒,是关于陆曼老公的出轨证据。
比起江肆的,孟达生的证据劲爆不少。
孟达生不止跟一个女人的拥抱,床照,开房的画面触目刺眼,甚至还有他的银行流水。
米琪没想到陆曼临别前给的礼物是她的婚姻真相,临别前的遗憾是自己的婚姻丑陋。
她抱着两个首饰盒下楼回家,佣人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忐忑地送人出去。
回到家,米琪把自己关在房间暂时放下对陆曼的哀伤,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闺蜜的矛盾心态米琪完全能够理解,既不想破坏好友的婚姻又不想好友蒙在鼓里。
如果她是陆曼,她也会这么做。
可如今,真相已明,就没办法再装傻下去了。
现在首先要做的,弄清楚照片上跟江肆同框的女人到底是谁。
而做这件事之前,米琪更重要的事:装不知情。
陆曼留给她的东西绝对不能让江肆知道。
只有江肆在明,她在暗,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光凭自己还不行,要找个帮手。
“帮手”这个词一冒出来,窦以安的脸也随之冒出。
有些人认识很久仍然觉得不能相信,有些人才见过几面像认识很久一样。
窦以安于米琪,后者。
米琪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陆曼你放心,孟达生欠你的债我也会帮你讨回来的。”
她要让他们知道,家庭主妇可不是好欺负的!
喜喜和言言下学,米琪如常去接。
放学回到家,米琪如常让他们排队洗手,先给点饭前水果吃一下。
“妈妈马上做饭,言言今天的家庭作业我看有数学试卷一张,会的就不要做了,着重写不会的。”
“喜喜,老师说你今天跟同学吵架了,等一下跟妈妈说说为什么吵架。”
尽管米琪没怎么看着他们,一路上故意躲着点,但言言和喜喜还是发现米琪发肿的眼睛,听着她沙哑的声音。
妈妈这是哭过。
喜喜有些害怕,言言则担心地鼓起勇气问:“妈妈,你怎么了?”
喜喜小声瘪嘴:“是不是又跟爸爸吵架了……”
米琪刚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要准备晚餐。
“没有,妈妈……的一个好朋友走了,妈妈很难过。”她强打精神摸了摸言言和喜喜的小脑袋。
“走了?走去哪儿了?”言言眨眼问,“还能再回来吗?”
米琪布满红丝的眼睛微微湿润:“不回来了。”
喜喜的小手抓过米琪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别难过,我跟哥哥不会离开妈妈的。”
言言重重点头。
米琪把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两个宝贝拥入怀里:“乖。”
虽然无法分担妈妈的难过,但他们自觉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
言言拉喜喜到二楼,写完作业陪她玩。
米琪站在明亮的厨房,机械地做着晚餐,哪怕心没在这儿。
江肆按时回来,这回米琪没过去给他拿外套拿包。
江肆扫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她,没计较。
“后天陆曼的葬礼,你有黑色裙装吗?没有的话去买一套。”
“陆曼爸妈还好吗?”他今天没去律所,殷勤地帮孟达生的忙去了,想到他一定见到了陆曼父母,米琪开口问他。
“唯一的女儿去了总是会伤心的。”江肆扯领带坐在餐桌旁,目光略放空,“伯父沉默不语,伯母……不停地掉眼泪。”
“如果真的这么伤心的话他们怎么一年也回不来一次?”说完米琪手里的剁刀停住,又重新加快。她知道不该说这话,人已经去了,陆曼父母的伤心也是真切的。
只是她为陆曼感到委屈!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所谓的爱需要见面,需要关怀,需要点点滴滴堆积起来的!
而不是突如其来的一次变故,又或者名目巧立的热闹!
那样太假了,太搞笑了,也太晚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米琪剁肉的声音让他心烦,她的话态度不对的抱怨更让他闹心,葬礼上她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唉,我知道你跟陆曼要好,她走了你很难过,但话不能乱说的,你这岁数了说话不过脑子不合适啊。”
米琪放下刀,把肉沫倒进汤里。
今晚的西红柿肉沫汤,她还记得江肆说吃了几天煎牛排上火,但又不能不见肉,所以在网上搜了家庭美食,选了做这汤。
“我这个岁数也是你这个岁数,江肆你忘了吧?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米琪盖上锅盖看向江肆,“你现在嫌我岁数大了,跟你不同步了。江肆你还爱我吗?”
她语气极为平静,哑了的嗓子也提不起调来,很难说她是要挑话头吵架,更像是找个人聊天。
江肆只好拧眉闷声:“你怎么又来了!”
米琪:“我记得当初刚结婚那会儿我说我想出去工作,这样我也能为家里多添份收入也能有自己的事业,不至于之后成了只会煮饭带孩子的黄脸婆,到时候你肯定会嫌弃我的。”
江肆的好记性没办法选择性失忆,想到当初自己的说辞尴尬地收回目光。
“你斩钉截铁的说不会。”
汤咕咚咕咚冒泡,米琪回神拿勺子把最上面的一层浮漂捞掉。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话。”
女人的悲剧都是从相信男人的鬼话开始的。
“你现在是在跟我算账吗?前几天你面试我有没有支持你,我亲自送你去亲自陪你等结果,是你自己不争气你怪的了谁?!”江肆理直气壮地摊手。
米琪微微一笑,像说别人的事一样:“我没有怪谁啊,我只是怪自己而已。”
“老公,你去换件衣服吧,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
江肆觉得米琪古里古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伤心太过精神失常了。
吃饭的时候开口提议,这几天可以请个阿姨过来帮她的忙。
“陆曼的事我想你需要时间缓一缓。”
“不用了。”米琪给言言剥虾,想也不想婉拒了,“我是家庭主妇,做好第一要务应该的。”
言言的碗里,喜喜的碗里,还有江肆的碗里都陆续放上虾。
只有她自己没有。
虎纹虾挺贵的,她只买了他们的份。
江肆盯着她,她竟抬头冲他礼貌性扯了下嘴角。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她离的好远,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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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的葬礼。
米琪和江肆着黑衣出席。
这天,许久不下雨的容城,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