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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嫌疑犯

就这照进屋内的日光,姚姝举起一根左脚脚趾的骨头和右脚的进行对比,“虽然两只脚的骨骼大小相差不大,但是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见右脚的关节磨损比左脚的严重。这副骨头的腿骨是对称的,排除了死者有长短脚的可能,凶手这么做很可能是为了让陈老爷他们觉得陈素卿已经死了。”

周仵作摸着小胡子在一旁仔仔细细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他是个老经验了,姚姝的检验他认为很正确。

“还有”,姚姝语气一转,“这无名女尸应该是个常年干体力活的,膝盖和腕关节的磨损程度比较严重,腰椎骨骼有增生,应该长期营养不良缺钙又搬重物导致的。”

“按照这个推断,可以把身份范围缩小,明日让人调出三年前差不多时间段内失踪的人员名册,或许能找到这个无名者的身份。”,傅修谨敲了敲桌面,向姚姝投来赞许的目光。

尸骨方面有了眉目,赵少柏这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他健步如飞闯进无言堂,朝着傅修谨扬了扬手里的册子道,“把陈老爷给的五个人案发时的情况全都排查了一番,里头有两个案发当日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糕点坊的少东家符康和锦绣布庄的小少爷陈智年,而且这个陈智年还是最狂热的追求者。”

没想到短短大半天的时间,这个三年都没有眉目的案子就有了飞速的进展,姚姝在心底把府衙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尸骨不对都没察觉出来,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难怪傅修谨不待见这个裴知府。

等他们几人回到傅修谨办事的修远阁时,符康和陈智年已经战战兢兢等了小半个时辰了,见到傅修谨沉着脸跨进门,两个人齐刷刷站了起来行礼,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王爷,我真没杀人,我是追求陈素卿但我家也不缺钱啊,犯不着杀她。要说缺钱又喜欢陈素卿,他们家善堂那个管事更可疑啊。而且我要真缺女人我去花街一抓一大把的,真的不是我。”

陈智年甚至都没等提问,自己就率先辩解了起来。

他长得瘦高苍白,眼下的黑眼圈明显,说话的时候还不由自主朝姚姝瞟两眼,那目光里透露着欲望让姚姝一阵恶心。

傅修谨慢条斯理坐到太师椅上,抬起眼皮眼光朝陈智年扫了过去,陈智年立刻收回了眼神噤若寒蝉。

“不是他。”,姚姝虽然觉得陈智年恶心,但出于职业道德还是得开口说明,“他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太过孱弱。尸体左脚被砍断需要一定的力气,骨头的切口很平整,是一刀砍断了整只脚的,他这样的力气,做不到。”

“王爷你看,真不是我,还是这个姑娘有眼光,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啊?”,陈智年见着姚姝开口替他说话,立刻腆着脸开始打听,样子仿佛一只流着口水的癞蛤蟆。

“赵少柏,我不记得无关人等可以留在大理寺。”

傅修谨的语气森冷,像地狱爬出来的阎罗,赵少柏立刻招手喊来了侍卫,三下五除二就把陈智年拖了出去。

“姚仵作你放心,凭你和王爷住一起的关系,这陈智年绝对不敢缠上你。”

赵少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姚姝隔壁,侧着头对她耳语起来,姚姝闻言抬头去看傅修谨,正好对上他注视的目光,两个人跟小学生上课聊天被老师发现一样,立刻目视前方假装不认识。

“符康,你如今是唯一无法证明自己与案件无关的人了。”,无视姚姝和赵少柏的小动作,傅修谨把眼光重新投在目前唯一的嫌疑人身上。

符康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往外面瞧了一眼,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我,其实我那天有不在场证明,我……我与我爹的小姨娘在听雨楼……喝茶。”

傅修谨不再多言,姚姝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开始有人证为何不说,她转头去看赵少柏,赵少柏戏谑道,“他跟他爹的小妾行苟且之事,我去查问口供的时候,他可不敢当着他爹的面说出来。”

这下好了,两个嫌疑人都洗脱了,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傅修谨和赵少柏坐下来开始翻起了卷宗,姚姝本来想回去无言堂再看看尸骨,转身的瞬间突然灵光一闪,“珠儿说陈素卿是在去买新品胭脂路上被绑,凶手是男子应该不会关注脂粉这些吧,但他却知道在胭脂铺路上埋伏下手,去查查胭脂铺也许有收获。”

傅修谨同意了。

胭脂铺位于繁华大街上,陈素卿被绑走的巷子就在胭脂铺第一个拐角里,赵少柏查问了一番附近的人却一无所获,三人只能去找胭脂铺里的人问问线索。

店铺小二笑嘻嘻迎上来,以为是贵客,赵少柏亮出黑金腰牌,他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哆哆嗦嗦问道,“不知大理寺的大人有何贵干?”

“叫你们掌柜的以及所有的小二过来说话。”

领了赵少柏的话,小二风一般就跑了,不消片刻就把掌柜和其他小二都领了过来。

走在前头的掌柜是个风韵犹存的女子,她扭着腰过来朝傅修谨抛了个媚眼,娇柔地问起了原因来。

傅修谨看都没看一眼,直奔主题,“三年前,陈家嫡女绑架之事你们可有印象?案发前几日,可有什么可疑男子来询问过关于胭脂的事情?”

小二们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起来,唯独老板娘沉思了一会儿提起一个人来。

“来我这儿买胭脂的男子很少,唯独城南普陀善堂的管事王柏川,案发前他时不时都会来看看,也买过一些胭脂,我当时还问过他意中人是谁,他只说是明月一般的人,自己高攀不起。”

从胭脂铺出来的时候,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个王柏川很有可疑了。

“陈智年当时也提过一嘴这个善堂的管事,如今胭脂铺老板也说他案发前常来,但是陈老爷给我的名册里却没有这一号追求者,这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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