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给我一个抱抱
宴北辰抱着陆初月上车,为她扣上安全带。
两人离得太近,呼吸交缠。
他神色微微一滞。
这时,女孩儿支吾出声,小手挥舞似要抓住什么。
“......唔......热......”
喝醉的缘故,她声音腻得出水,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不知怎的,身上的雪纺衣滑落下来,露出胸前的柔软。
很是勾人!
宴北辰饱满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滚,目光躲闪。
清清嗓子,然后不动声色将她衣服拉好。
陈暨急急忙忙跟过来,正想打开驾驶座的门。
“不用!你可以下班了,我自己开车。”
还没等陈暨反应过来,他已经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陈暨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有些诧异,应酬一向是他开车。
现在,替陆小姐出头,还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今晚宴总很奇怪。
夜色昏黑,秋风萧瑟,他仰望长叹...
——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路过一个广场,熙熙攘攘。
而车厢里的空气近乎凝结。
陆初月有些烦躁。
小脸就皱巴巴的挤出一团,不开心地说:
“热......好热!”
宴北辰修长白皙的指骨握着方向盘,目光薄凉扫了她眼。
俊眉微蹙,心里默念,不与喝醉的人生气。
特别,还是个女人!
他滑下车窗,冷风猝不及防灌进车厢里。
女孩儿突然安静了下来。
未听到嘈杂声,他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微风吹拂脸颊,她微嘟着红唇,吐出一股淡淡的酒香气息,仿佛夜幕中的花儿一样妩媚动人。
宴北辰稍稍出了神。
宴老爷子心脏不好,早些年装了心脏支架,最近一年心脏病复发了。
爷爷最大心愿是完成当年的承诺。
他骑虎难下。
为了爷爷遗愿,被逼迎娶陆家女儿。
想到陆建业使用卑鄙手段赢得半导体芯片项目。
气更不打一处来!
陆建业旁门歪道,损人利己,实则小人。
千方百计将女儿嫁进宴家,不安好心。
宴北辰看不起陆建业,殃及池鱼,也看她不顺眼。
“妈妈。”
女孩儿呢喃声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她此时正在做噩梦。
“我爸不要你妈,也不要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快滚!”
陆水水大声嘲讽,对她吐口水。
“你妈是坏女人,破坏别人家庭。你也不要脸,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不想看到你,快死去。”
旁边的人将她围在中间,做着鬼脸,讥讽声不断。
“我们讨厌你...”
“丑八怪!”
众人一阵哄笑。
石头砸得小陆初月的额角渗出一丝鲜血,眼眶里泛着委屈的泪花。
她难过得要命,却只能默默忍受。
告诉自己,母亲不是小-三!她们误会母亲,也误会了自己。
她爱妈妈,爱生活,爱着每一个人。
小陆初月想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欺负自己?
场景一转。
覃方雅骨瘦如柴,静静躺在病床上。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凸出在那里。
她捏着母亲的化验单,上面清晰地写着——食道癌。
泪如雨下,医生的话萦绕在耳边。
“很抱歉,你母亲得的是食道癌,说实话生存率有点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也要看病人配合程度,家属尽量多鼓励。
还有,陆小姐,住院费麻烦尽快交一下,医院那边催很多次了,再不交恐怕......”
听完医生的话,一瞬间,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喘不过气。
覃方雅觉得自己是累赘,自杀过一次,幸好及时发现抢救了回来。
“初月对不起,是妈妈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妈妈并不后悔生下你,也不后悔跟了你父亲...当年如果知道他在相亲,妈妈也不会这么傻。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妈妈真的很爱你父亲,只是我再不喜欢他了。”
“妈妈要是勇敢一点,你也不会被那俩母女欺负,对不起。”
她望着覃方雅,心疼的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这些年,陆建业从不来乡下探望她们,一分钱也没给过。
覃方雅对陆建业的一片痴情,她看在眼里。
可她不理解,为什么母亲钟情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任由她们母女被别人欺负。
她对那家人只剩恨!
现在,为母亲医药费,不得不再次低头,嫁给不爱的男人。
思及此,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捏着。
呼吸困难,难受得要命。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了。
安静的车厢只剩女孩儿隐忍的抽泣。
“妈妈,我想回家,不要呆在这儿,我讨厌这里的每一个人...”
她胡言乱语,抬起小脚往前踢,似在发泄什么。
宴北辰脸阴沉得像块黑炭,咬着后槽牙道:
“陆初月,别动,安静一点儿!”
无人回应。
她自顾自生着气,当某人空气。
宴北辰额角青筋突了突,将车停到一边。
这时,她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眼神有些迷离看向驾驶座。
“你是谁?”
宴北辰呵了一声,将四面车窗摇下来,试图让令他无语的女孩儿清醒一点。
见他迟迟未回应,陆初月心生委屈,又扁起了嘴。
见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宴北辰深邃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无法捉摸的孤傲,不过很快就被掩饰掉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间,女孩儿过来勾住他的肩膀。
“给我一个抱抱吧,算是鼓励我勇敢活下去。”
不管他答应与否,陆初月径直将柔软身子贴上去。
他脸色一僵,心里生出异样感觉,眼里掠过一丝炙热的光芒。
下一秒,反应过来,冷冷威胁道:
“陆初月,你找死?如果不想横尸街头,马上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他的话,还是酒精作用。
女孩儿没再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
她醒来,头疼得厉害,揉揉惺忪的睡眼。
落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还有陌生的环境。
一看就知道是富人家住所,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
地面铺满光滑的大理石,房间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窗帘是由薄纱织成,微风吹过,帘幕轻轻飘动,透出一丝朦胧光影。
“醒了?”
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袅袅传来。
她慌忙坐起身,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伸手指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宴北辰冷笑一声,语气慵懒,声音淡淡。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