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是谁先抛下我的?
送走王莎莎,陆初月仍留在医院陪母亲。
但覃方雅却说,坐车劳累了,让她回去休息。
其实,是怕女儿看到她痛苦狰狞的样子,怕陆初月担心。
因此,板着脸,命令她回去。
陆初月心里虽担忧,但还是听从母亲的话。
随后,提着行李走出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流驶进人群,夜幕即将降临。
回到家,将行李收拾了一番。
望着箱子里静静躺着那人的贴身衣物。
有些走神。
两人的行李,整齐摆放着。
黑暗中,陆初月眼睛空洞无光。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收音机主持人的声音。
忽然想起,陆水水上次在北山墅说的话。
——宴北辰有喜欢的人,等那人回来,你就成了弃妇,没男人要的弃妇!
再联想,上周宴北辰说去机场接一位老朋友。
显而易见,同一个人吧。
她想不明白,宴北辰喜欢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叫他这般紧张。
想到这儿,她心里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
突然,天空阴沉下来。
一眨眼,大雨如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敲击着窗外。
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后来到浴室。
她慢慢脱下衣物,走进温暖的淋浴喷头。
热水流淌在她身上,蒸气在浴室中弥漫,模糊了镜子。
脑海浮现出白莎莎傍晚说的话。
她说,邱泽欧洲留学取得硕士学位,毕业后进入顶尖金融公司,即将晋升片区执行总裁。
但是,他和白莎莎了解到,她在江沅市后,毫不犹豫离职回国。
目的不用多说。
“有些人,总觉恍如昨日,却已是再也回不到的从前……”
她暗自咕哝,低下了头,弯下了那本应该笔直的挺立着的腰。
用手捂着眼睛,好像不想别人知道她在哭。
啜泣声伴随水流声一同响起。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陆初月劝自己,委屈是因为晚上情绪敏感。
当年两人分手,她为走出失恋,不视奸,故意将他联系方式全删掉,还换了手机。
说好当陌生人,为何还找她?
爱情,可能是每个人都会向往的一种东西。
它很美好,能给我们带来无尽的心灵上的欢愉和彼此相爱的温暖,可是它也很虚无缥缈。
比如母亲,名牌大学毕业,美丽优雅,知书达理,前途一片光明。
天意弄人遇见父亲,被陆建业欺骗,冠上小三称号,一步错,步步错。
人呐,多么矛盾。
她和邱泽完美的一对,却敌不过他母亲阻挠。
他为逃避压力,主动提分手,然后出国留学。
让她独自一人伤心流泪。
突然想到一句话:人到一定岁数,得学会自己撑伞躲雨,再也不会有人冒着大雨来接你了。
她用手搌了搌眼尾,深呼吸一口,随后穿上睡衣,走出了浴室。
洗了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棉缎一样光滑柔软。
拿出电吹风,她在客厅沙发坐下,突然瞥到母亲送的手镯还没摘下。
正想伸手,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抬头看去,门口出现一团黑影,是个高大的男人。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壮着胆子开口。
“谁呀?”
男人居高临下站在那里,衬衣衣领上系着一条窄窄的黑色领带,映衬着白皙的脸颊,唇边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随后低低笑道:“怎么不锁门?很危险知不知道?”
陆初月目瞪口呆,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问,你怎么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指尖勾着车钥匙,嘚瑟晃晃,开她玩笑,“我开车来了。”
陆初月叹口气,乡里人淳朴善良,只有睡觉时才锁门。
岂料,宴北辰会直接推门进屋。
陆初月忍不住嗤他,“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
宴北辰眼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看着她,等她说。
“私闯民宅,知道不?”
“回岳母家也叫私闯民宅?”
他话音刚落。
“啊切!”
陆初月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僵。
黑暗中,似听到男人一声叹息。
宴北辰朝她走来,伸手夺去电吹风。
“牙尖嘴利,不想感冒给我乖乖闭嘴。”
她本想反驳,可下一瞬,某人伸手抓住陆初月的腰,一鼓气将她抱起来,让她坐着旁边的台面。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呼吸相闻。
陆初月这才看清楚,他的衬衣湿透,发梢末尾还有雨水滴下来,落在修长脖颈处,蔓延至锁骨,最后滑到胸膛内隐匿不见。
未察觉自己的紧张,只是急急问他,“怎么淋雨了,雨伞呢?”
“楼下看到一位老奶奶没雨伞,给她了。”
宴北辰一边说着,一边将电吹风插在插座上,满不在乎说:“大男人淋下雨,没什么大不了。”
她将信将疑,抿唇,低声说了句:
“雨伞给老奶奶,可以打电话给我,下去接你嘛。”
听言,宴北辰哂笑一声,没有回应,随后帮她吹起头发。
不知道他有这个举动,陆初月身体紧绷得厉害。
正想开口拒绝,但见他神情认真,动作熟练。
于是,不忍心打断他。
在灯光里,她的头发蓬松如云,萦绕着她的头,一头黑发湿润,柔软而美丽。
他轻轻捧着她头发,细细抚摸,轻轻擦拭。
宴北辰帮她把松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指尖滑过玲珑面颊。
手不经意触碰,电流般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
她全身狠狠地一个哆嗦,皱起眉头,只觉他们动作过于暧昧,下意识想躲开。
身后那人似感觉到她异样,斜睨她一眼,示意别乱动。
陆初月后背绷得直直的,没有再乱动,只是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叹口气,心里祈祷他动作快点。
鬼知道,那人是否故意的,平时吹发只需五分钟。
他倒好,吹了半小时。
“好了。”
宴北辰拔掉插头,对着她淡淡说。
听罢,她紧绷的思绪放松了点儿。
只是,衣摆的一角被她捏得不成样儿。
心里腹诽着,不可以让他看到自己的慌张和红晕。
这样想着,她欲要起身逃离,也许紧绷太久,身体僵硬。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挺直身子。
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嘶——
宴北辰正想帮她梳头发,却被身下的人,狠狠撞了下颌。
陆初月还没见过他这般吃痛的表情,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了。
她忙上前检查伤势,可那人却与她拉开距离。
宴北辰看着镜子中下颌被她撞红肿的伤。
指尖轻轻点上,传来微微的痛感。
随后转头看着她,揶揄开口:“没良心的Y头,刚帮你吹完头发,这就卸磨杀驴?”
见他冤枉自己,陆初月噘嘴,故意气他:
“你才没良心呢,是谁先抛下我的?”
一字一句控诉,她并未发现语气酸溜溜的。
宴北辰闻言,不禁心情一阵大好。
看着她,眼底的情绪重得像是密不透风的浓雾。
见他目光灼灼,陆初月有些不好意思。
低下头,抚了抚头发。
宴北辰似看到什么,目光一顿,握住她的手,问,“这是什么?”
几乎从未见她戴过首饰,除了他送的那枚戒指。
这会儿,不免有些好奇。
她黛眉微蹙,有些尴尬想抽开手。
见她挣扎,宴北辰起了挑逗心思,故意加紧力度。
小手被握在掌心,男人手掌的温度。
惹得她头皮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