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声

是谁？是谁在说话？

竟敢在圣女加封大典上，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可这声音…怎么是个小娃娃的？

众人悄悄抬头，左顾右盼，想要找出说话之人。

大典在场唯一的娃娃便只有——圣女楚思卿了。

楚明帝和听见的文武百官都像见了鬼似的盯着圣女。

怎么回事？

圣女…也没到可以开口说话的年龄啊？

难不成这是圣女的…心声？

众人不由地面面相觑，确认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了那道奶音。

祭天仪式之后又是加封大典，楚思卿作为一个奶娃，只能被人抱着，无聊地直打哈欠。

她只好在脑子里和系统说说话。

【阿统，这么多人，你随便找几个瓜来，给我解解闷儿～】

系统当场就给她翻了几个瓜。

【什么！礼部左侍郎陆达海竟然是齐国的奸细！】

如今天下四分，楚国位于东边，北为赵国，西有燕国，南下就是齐国了。

近几十年来，楚国日渐崛起，其他国都不足为惧，唯有齐国实力强横，可与大楚抗衡。

众人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陆达海。

只见陆达海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他一抬头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

陆达海顶着各种奇怪的目光，感觉十分莫名其妙。

他轻声问旁边的同僚：“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被问到的礼部右侍郎却目光复杂，闭口不言。

此时有人忍不住小声道：“刚才我听——”

众人屏住呼吸，却听到出声的那个小官话说到一半就像是被卡了脖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有人不信邪，也道：“我也——”

只听到这人刚说了两个字，便也发不出声来。

文武百官都是聪明人，很快都猜到了圣女的心声不可泄露。

然而很多人还是不怎么相信楚思卿说的话。

毕竟圣女说到底现在也只是个奶娃，空口白牙的就说陆达海是奸细，若无证据让人信服，今后朝廷官员岂不是要人人自危了？

楚明帝也有些不敢置信。

这时，那道奶音又出现了。

【原来这陆达海本是齐国晋阳侯府的外室子，小时候被生父抛弃流落楚国，后来被楚国的百姓收养长大。】

众人都默不作声地听了起来，边听还边去看礼部左侍郎的脸色。

【没想到他功成名就之后，不是想着怎么报答养父母，反而去联系不要他的生父，通敌卖国求荣，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到这里，官员们都脸色各异，只有陆达海还一脸摸不到状况的模样。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陆达海听不到圣女的心声！

【陆达海还给自己取了个字叫齐之，齐之齐之，这向齐之心昭然若揭啊！】

【还有那些通敌的信件，居然就藏在侍郎府书房里那幅山水图背后…啧啧，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听到圣女说出了陆达海通敌的证据所在，大家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其中礼部尚书的脸色最为难看。

他、他平日里还十分器重陆达海呢，没想到这老小子却一肚子贼心烂肠！

【唉，皇伯伯也是眼瞎，居然任用了这个通敌卖国的奸臣！】

楚明帝嘴角一抽，决定回去就彻查侍郎府！

听到圣女说皇上眼瞎，众文武百官纷纷低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圣女是愉亲王之女，也就是皇上的亲侄女，略微说些出格的话当然没什么，他们这些可就不一样了！

哪怕只听了一句，也怕皇上不高兴哪！

回去的路上，文武百官们都自发地离那通敌卖国的陆达海远了些。

于是祭天队伍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怪象：礼部左侍郎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愣是没人敢挨着他走！

陆达海非常诧异，难道是他刚才不小心踩到粑粑了？

他偷偷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

身上也没臭味啊，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达海百思不得其解。

他刚想张口询问，却见周围的人纷纷低头，像是生怕和自己搭话一样。

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陆达海一甩袖子，黑着脸回了皇城。

楚鸿乐憋了一路，跟着楚明帝一起回了宫。

他等了又等，总算找到机会，到御书房觐见。

然而楚鸿乐一进去，却发现国师、礼部尚书、刑部尚书、京兆尹等人都在里面，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楚明帝正骂道：“这样一个通敌叛国的奸细，竟然当上了礼部侍郎！”

楚鸿乐：……

这、这是怎么个事儿啊，他还没说刚才在大典上听到的事儿，怎么皇兄已经知道了？

难道是国师说的？

图轻尘也很无语。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给楚思卿点了朱砂之后，周围的王公大臣们都能听到圣女的心声了。

图轻尘当时吓了一跳，好在他观察了一番，确定众人只能听到楚思卿爆出的瓜料，还会选择性屏蔽某些人。

比如说，那个被爆料的当事人陆达海，就什么也听不到。

还有就是，大家要是想在楚思卿面前说出能听到她心声，也是做不到的。

楚明帝痛心疾首：“你们成日里说着忠君爱国，却全都做了睁眼瞎子！”

众人腹诽不已，明明皇上您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矛头却都指向咱们了！

还是圣女说的对啊！

礼部尚书一个干巴老头儿，已经吓得哆哆嗦嗦了。

不管怎样，陆达海是他礼部的人，曾经他还多有器重，这事儿他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刑部尚书杜慕青硬着头皮道：“陛下，微臣已着人暗中监视陆达海，是否现在派人去搜查证据？”

楚明帝没好气道：“就现在！马上去！”

杜慕青领命，楚明帝想了想又吩咐京兆尹：“卢怀英，你到时候亲自带人去捉拿陆达海！”

卢怀英道：“微臣遵旨。”

楚明帝挥手让他们下去，御书房就只剩下了他和楚鸿乐、图轻尘三个人。

楚鸿乐后知后觉道：“皇兄，你们都知道了？”

楚明帝点头：“多亏了思卿。”

他看向图轻尘：“还有国师，幸亏你劝朕早日为圣女主持加封大典，不然只怕这个奸细还找不出来。”

图轻尘：“此乃臣分内之事。”

呵呵，其实他也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