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林婉清崩溃

王大妮急忙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选择别的路!”她一边打量林婉清的脸色，一边盯着林婉清手里的银子，小心翼翼问道：“那这银子？”

林婉清盯着王大妮看了好半晌，看的她浑身发毛，才将视线收回，将那二两银子放到她手心里说道：“这银子我给你，也是最后一次，当然了，如果你人够聪明，可以给我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银子我有的是！”

林婉清这话再明显不过，王大妮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林婉清的意思。

这几日秦晓薇特意给她放了假，目的就是让她盯着林婉清和沈家。秦晓薇恨林婉清她可以理解，但是秦晓薇对沈家的恨意，她始终想不明白，据她所知，秦晓薇和沈家并无交集，她为什么一定要看着沈家过得惨才开心呢？上一次，秦晓薇就是让她和那个李二流一起诓骗了林婉清，要将郑氏卖掉，事情失败之后，秦晓薇气的打骂了她好几顿。

可是秦晓薇十分抠门，每日只知道指使她做这做那，却从来没打赏过她任何东西，这一点，林婉清真真是比她大方的多，这二两银子抵她两个月的工钱了。王大妮想通这些，

王大妮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将秦晓薇买通税吏的事情告诉了林婉清，以此证明她的决心，当然，她没说卖郑氏的事情，毕竟她也是参与者，她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实话！

林婉清将她的表忠心看在眼里，点了点头，便跟着沈清晏转身走了。

一路上，沈清晏沉默不语，林婉清愈发心虚，没话找话说道:\你刚刚什么时候到的，我居然没听到你的脚步声？\

事实上，沈清晏确实没听到那些话，他刚走近，也就隐隐约约只听到王大妮那句休妻和林婉清的那句信你还是信我，他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里话。

而此时此刻，沈清晏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林婉清的那句话：“我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哦！”

沈清晏长时间的沉默，让林婉清更加心虚，但她突然又想起王大妮说的一件重要的事情，忙拉住沈清晏问道：“大邺律法，女子被休，要受四年牢狱，是真的么？”

沈清晏诧异，林婉清居然不知道这个？放眼整个大邺，哪个女子会不知道这个律法？他试探着问道：“你不知道？”

林婉清：。。。。。。

她必须知道吗？

沈清晏看着林婉清迷茫的眼神，心底慢慢确认了长久以来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事实，林婉清或许，真的不是原来的那个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林婉清看着沈清晏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瞧，立刻察觉自己可能露馅了，忙找补到：“以前好像听林大娘子告诉过我，但是我那时还没成婚，便没放在心上，所以忘记了！呵呵！”

沈清晏收回目光，认真地说道：“大邺律法，婚后女子若被夫家休，入狱四年，若和离，入狱两年！”

林婉清忙追问道：“那男子呢？”

沈清晏叹了口气说道：“男子归还女方嫁妆，从此婚嫁自由！”

“凭什么？”

林婉清控制不住吼出了声。她是真的被气到了，这什么狗屁律法，简直毫无人性，对女人这么刁难，这么恶毒，却对男人如此宽容？女人就活该被这样欺辱吗？女人活该连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吗？她知道这个世界男尊女卑，但不知竟到这种毫无人性性的地步。

大邺的律法对女子一向严苛，沈清晏也不愿苟同，但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改变，这也是他坚持读书，要走科考为官之路的其中一个原因。在这样等级森严的制度里，唯有手握权力，才可以坚持你所坚持的东西，改变你想改变的事情。

这极度不公平的婚姻制度就像一个导火索，直接将林婉清穿书以来的惶恐，不安，焦虑，统统点燃，这个制度就像一道枷锁，拴着她让她无法喘息，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的现代人，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枷锁，她可以选择不和离，但不是被这样压迫接受。和离不和离，都是两个人的事，最多算两个家庭的事，她可以接受人们的议论，不解，甚至指指点点，但她绝不接受有这样强制性的婚姻法。她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想回家，疯狂地想逃离这里！

林婉清感觉整个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她疾步走到屋里，趴在床上蒙着被子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小声抽泣：“我就要和离，我偏要和离，我死都要和离！凭什么这样，凭什么，我就要，我偏要！”她靠耍赖一样的低泣来和这个可怕的世界对抗。

沈清晏听着林婉清的哭声，心里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本以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林婉清当初和离的心思多少都会有所减退，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放不下，和他在一起，竟让她如此痛苦。终究是他想要的太多。

他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像哄孩子一样，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林婉清就在这样轻缓地节奏里慢慢睡了过去。

沈清晏打了盆温水，湿了毛巾，将林婉清哭湿的发丝拨到一边，用毛巾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又擦了擦手，这才端着盆出去。

郑氏中午带着孩子去了一趟荷塘，回来后又在后院清理那一片番茄地里长出来的杂草，这一片番茄经过这一个月的精心照料，已经结了果，不出几日应该就能吃上了。她心里高兴，挑着木桶回来准备挑水的时候，就听到了林婉清低低的哭声，阿晏在一旁沉默地坐着，只是不多会儿就没了声音，应该是睡着了。郑氏心里着急，莫不是婉清在娘家受了欺负？

见沈清晏出来，他忙拉过沈清晏想问，但沈清晏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打水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见郑氏还杵在门口等着他，他无奈喊了声娘。

郑氏急急到：“阿晏，婉清到底怎么了？是你欺负他了吗？还是秦家人欺负她了？”

沈清晏默然。他和她成了亲，让她痛苦，让她煎熬，让她不得自由，算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