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到底是跟了他
男人收回目光,看着她干黄的小脸,“躺下休息会儿。我帮你看着。”
“我不困。”江柠此刻除了嘴硬,全身上下都要被烧化了。
知道有人看着,江柠强行紧绷着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人在迷迷糊糊中睡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傅寂沉把他送回了美国傅家的别墅。
她在孤儿院的门口握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求他带她走,可男人面无表情神色冷漠地转身离开。
江柠跌跌撞撞追上去,摔在了地上,一只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小叔叔,你不要我了吗?”
“不要了。”傅寂沉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犹豫。连余光都没有给她,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小叔叔……。”江柠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脸上挂着没擦干的泪痕。
江柠慌张的目光对上那双墨色的凤眸,男人给她擦泪的手收回来。
手掌盖在她的后背上轻拍,“做噩梦了?”
江柠呆呆地看了他两秒,意识到是梦后,跳着疼的心脏缓了些。一时间她从过于痛苦惊慌的情绪里没缓过来,双腿屈起,脸埋进膝盖里。
杜清晏的眉宇紧蹙,手掌盖在她起伏轻颤的后背上轻拍。
江柠动了动,声音带着哭腔,“别碰我。”
男人的手顿住,收回。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男人走出病房后,关上了门。他守在病房门口,给了她足够缓冲平复心情的理由。
等杜清晏再进来时,江柠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眼泪也擦干了,干净清爽地站在他面前。
除了红肿的眸子和哭红的鼻尖,看不出什么异样。
杜清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饿吗?带你吃点东西。送你回去。”
输完液,江柠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也有了精神。
江柠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点点头,“麻烦你直接把我送回去酒店吧。”
一路上,男人安静地开车,江柠坐在后座上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走了一段距离,江柠轻声咳了一下,鼓起勇气开口,“二叔,那个今天谢谢你。”
杜潇潇喊她二哥,按照杜家和傅家的辈分,他和傅寂沉平辈,江柠是该喊他二叔的。
以前过节,在傅家老宅的前厅,江柠都会在傅老爷子的要求下乖乖地给他行礼,称呼他一声二叔。
男人明显怔了一下,“不用谢。”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江柠问,其实她心里差不多也有答案了。像杜清晏这样的人物,想找个人且有名有姓,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那个医院的院长是我的朋友。”
这话,答了,又像是没回答。不过对于江柠来说,都不重要。
她身子往前靠了靠,满脸的真诚和歉意,“对不起,我从昨晚开始就对你态度不好。”
“确实不好。”
江柠:“......”
车子停靠在酒店的门口,江柠下车后,乖乖巧巧地朝着他道谢,“二叔,今天谢谢你。”
杜清晏站在车门旁,神色冷静带着一丝阴沉和复杂,“江柠,傅寂沉待你不好吗?”
江柠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心底的答案脱口而出,“没有。”
男人狭长的凤眸浅眯,仔细打量着她面上的神色,声音有些唏嘘感,“你到底还是跟了他?”
江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承认且应着,“嗯。跟了。”
他修长的指尖握住车门把手推了一把,门被关上,男人身子靠在车门上,“打算一直这样跟着他?”
江柠眸子同他对上,闪过异样,眸子垂下,“嗯。”
杜清晏起步往酒店的大厅走,“外面冷。”
江柠跟着他进门,在休息区,男人立在落地窗前,眼尾压着暗色,“你想过,你这样跟了他,外面的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你吗?你跟着他开心吗?”
“说我是傅家从小养起来的玩物?”江柠声音冷冽,“说我不知廉耻,攀着傅寂沉不放。”
江柠笑了笑,“虽然别人不清楚这些我们真正的关系,但是这些风言风语早就开始传开了。我多多少少都是听到过,你在帝都不经常回去,听的少。”
江柠玩笑般故作轻松,“等以后有机会,我讲给你和潇潇听。”
杜清晏眸子愈加阴沉,“江柠。”
江柠脸上的笑慢慢消失,她看向他,等他往下说。
“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外人怎么说不重要。”
江柠笑着点头,“谢谢啊。”
“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简单的一句话,却说的很重。
江柠证实了心底的那份疑惑,明白了他话里要表达的意思。
只是有些事情没必要再去多问,也没必要直接地去捅破点开。
有时候不知道,知道的少,要比清楚更好。
江柠随意地笑笑,“谢谢二叔,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以后我的事还是麻烦他吧。谢谢啦。”
看着江柠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男人的神色有淡淡的失落和幽深。
……
傅寂沉看着空荡又凌乱的房间,心慌得厉害。
他打开了所有的房间门,都没有看到江柠的身影。
人,身份证,钱包,手机都消失了,傅寂沉一遍遍拨打着那个号码,手机里一直响着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江柠回傅公馆了吗?”
“三爷,江柠小姐没回来。”
“钱铭,查今天酒店的监控。”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那双透亮清澈含水勾魂的眸子对上男人那双墨色阴冷的瞳孔。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男人藏起慌乱,眼底闪过复杂。
男人眼尾压着情绪,用冰冷遮盖。
江柠看到他的出现怔了一下,在电梯关门的前一刻迈出电梯,带了鼻音柔声问:“你要出去吗?”
这是这三天来,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男人嗯了声,按开电梯。
电梯门开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内。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男人握成拳的手松开,无声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