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开启第一桶金3

夏天的早上四五点钟，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墨香，什么都那么恰到好处的让人心动。

蓝臻带着着淡淡的青草香气，背着一百多斤的凉席走出了家门。顺着盘山小径来到村口。徐三爷已经赶着牛车在大皂角树下等着了。牛车上还没有人，蓝臻掏出准备好的6文钱递给徐三爷，找了个最边上的位置，把凉席放在最边上，人也跳了上去。

“蓝哥儿过早了吗？”徐三爷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搓着手里的旱烟，一边和蓝臻寒暄着。

“还没有呢，等去集市上卖了东西再说，三爷您呢”

“我这经常性买卖，搞习惯了的活计，早早就准备了，你尝尝这是你三奶奶准备的烙饼”徐三爷从牛背上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烙饼递给蓝臻。

“谢谢三爷爷，您吃，赶车也是一力气活，我去集市再吃”蓝臻慌忙推拒着，一看那布包里就没有什么东西，徐三爷还要再集市上等着乡亲们赶集完送回来，这饼子一看就是两顿的量，蓝臻说什么也不接。

徐三爷见蓝臻死活不肯要，正准备起身到牛车这边给蓝臻，就听到三三两两说话声传来，应该是村里赶集的人来了，徐三爷也就作罢，又返回坐在了牛车最前面赶把式的地方坐下。

“三爷今天这么早呢？”村里一妇人招呼着徐三爷，也爬上了牛车。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牛车终于坐满，徐三爷拿着鞭子抽了一下牛那宽实的背部，牛慢慢走了起来。最开始天还没有完全亮，同村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一车坐了哪些人，等到天慢慢亮起来，看到蓝臻也在车里，车上的老少媳妇炸了锅。

“蓝哥儿，你赶集干嘛去呢，听说你分家啥也没有要，怎么活呀？”最先问出来的是同族徐老汉六弟家的孙媳妇张氏。

“这季节，到处都是野菜，只要勤快怎么样都能活。”

“那你怎么还有钱坐牛车的啊？”另一个和张氏一起的媳妇也忍不住好奇。

“前几次赶集，拿野菜去卖，这不就凑出来两个铜板了”蓝臻笑呵呵的开玩笑说道。

小媳妇当了真“野菜才卖多少钱啊，要我说啊你还是应该闹一闹，再要点地回来，咱们地里刨食才是正经”。

“你今天也去卖野菜”一个小哥儿好奇的问道。

蓝臻看了一眼这个哥儿，是徐老汉家斜对门的邓家的辉哥儿，这辉哥儿一双眼睛不住的瞅着蓝臻后面靠着的一卷凉席。他虽然来回打量，但是蓝臻看了看发现只是少年人的好奇，并没有其他算计，也就没有在意的说“自己编的一点东西罢了”。

辉哥儿再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妇人拍了拍，“蓝哥儿别在意，他就是小孩儿心性，好奇那么一嘴”。

蓝臻找遍记忆也没有寻摸这号人，见蓝臻眼里的迷茫，妇人也机灵连忙介绍“我是你邓耀哥家的，上个月才进门，咱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原来是邓嫂嫂，嫂嫂这是第一次去赶集吧？”蓝臻也乐得把话题转开，忙接话道。

“那可不是，早听说你们团溪镇热闹了，这两边围靠这江水，据说经常都能买到便宜的河鱼河虾，这在我们家那边可是没有的事。”

听到邓嫂嫂提起河鱼河虾，一车的人也打开话匣子，从什么时候的河鱼最肥美聊到过年打河鱼的场景，等到下牛车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各自拿了自己的东西到了别，约着一起坐徐三爷牛车回去的时候再聊，才三三两两散去，各自前往自己要去的地方。

等到人都走了，徐三爷赶着牛车把蓝臻送到了王老板租的院门口放下，才转身返回镇口去等着大家。

蓝臻卸下凉席背着，走到门口时，王老板家房门已经大敞开，刘老伯正指挥着人往车上装收购来的东西。

“刘伯，忙着呢？”

“哟，是蓝小子啊，凉席拿来了？”

“是啊，还得劳烦您老给通传一声”

“嗨，这有什么劳烦的，刚好王老板收了一批山货回来，你等着，我这就去喊人”刘老伯说着，就往堂屋走去。

蓝臻把背上的竹席卸下来，看大家搬东西，也时不时搭把手。

“蓝大来了，我看看你这次带来的凉席”王老板走出来就迫不及待的要看看蓝臻带来的货。县城卖凉席的这几天比较少，王老板瞄准县城南巷家境普通的人家，凉席拿过去定价55文钱一床，这对县城的人来说不过是三斤肉钱，是再实惠不过了，一个上午就买完了，这次赚的少了点，但是王老板却发现了巨大的商机。

南巷的人家，大多家里床单就那么一两床，天气一热换洗的都没有，王老板这凉席耐用还便宜，凉席一上市，大家争先恐后的买回去，好把家里的床铺换洗下来，存放好，冬天也能接着用。现在王老板收到的订单就已经超过一百床了，所以才会那么热情对待蓝臻。

“蓝大，你这竹席编的不错，这次总共有多少？”

“这次紧赶慢赶183床”

“我看好多比上次还好，花纹也增多了，就着这个质量，下次赶集我还要300床怎么样，能交上吗？”

蓝臻算了算，目前帮工的几人都算老实本分，回去一床30文的价格，应该还是都会卖给自己，而且这次有五天时间，肯定能编更多“成，如果多余300床您这边收吗？”保险起见，蓝臻还是多问一句将多余300的货确定市场。

“收，下次有多少收多少，不过我也和你交个底，这季节性生意，可能也就这一两次吧，下批你有多少给多少，我都给你包了，但之后就说不清楚了。”

“我明白，谢谢王老板关照”

“你是聪明的，咱们还是36文一床”王老板又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拨弄，竟然比篮子乘法口诀算的还快“一共6588文，你是要零钱还是整钱啊？”

想着要付凉席钱，蓝臻没有要银子，而是要了6贯钱又588文。因为钱数目不小，蓝臻怕有意外，因此拿着钱，蓝臻和王老板确认下次交货的时间就匆匆往家走去。

快步急行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回到家，推开门孩子们已经在给前院的菜地浇水了，蓝臻也没有来得及打招呼，而是急急进屋咣咣咣喝了一碗水，才感觉活了过来，有了和孩子们说话的力气。

“小安别担心，小爹爹只是太累了，你们吃早饭了吗？”看小安担心的看着自己，蓝臻连忙解释。

“我们热了昨晚上剩的饭菜来吃，给小爹爹留的温在锅里呢，我去拿”小安说着就踩着凳子从锅里端出来一个大碗“小爹爹赶快吃”。

蓝臻接过碗发现菜基本上没有，满满的都是油渣，就知道这些孩子只把青菜吃了，根本没有舍得动这点荤腥，也不矫情，端着碗快速的往嘴里刨，吃完一大碗，蓝臻还忍不住打了个嗝，蓝臻吃饭，三个孩子就安静的蹲在旁边看着“太好吃了，谢谢三个宝贝，不过这次赶集小爹爹太慌张了，没来得及给你们买好吃的，下次一定买给你们好不好？”

三个孩子听到蓝臻喊宝贝都羞红了脸，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其他。蓝臻看他们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得了，这含蓄的古代社会。不得已蓝臻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小爹爹这次没来得及给你们带好吃的，下次一定给你们带更多好东西回来”。

“小爹爹，我们又不是每次必须要买东西的”小宝哼哼道，“小爹爹这一说感觉我们很不懂事一样，以前爷爷奶奶赶集从来没有带东西的啊”。

“对啊，小爹爹，我们知道现在能吃上饭就不容易了”小安也急急的向蓝臻表达自己的懂事。

“我也不要，我也不要”小小也挤进哥哥们中间表态。

“哈哈哈，你知道要什么啊，就急着说不要”蓝臻把小小举起来，像逗小狗崽一样摇了摇。

“我就知道，就知道”

“好，你知道”

“小宝，小安，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去和二婶婆说一下，就说我回来了，可以让大家来拿钱了，能完成吗？”

“可以，可以，我们现在就去”说完两个孩子已经跑出了院门。

蓝臻关好院门，进房藏好钱就拿着锄头去后院了，前院的菜已经发芽，长出了苗，蓝臻想趁着这个时间把后院的地也翻了，以便下次赶集买菜种回来种上，再过一个月就可以陆陆续续开始卖菜了。

徐二婶是和小安小宝一起来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蓝哥儿，你那前院的菜长的真好，特别是那苋菜，都开始抽条了”

“二婶来了，前面去坐，这后院乱糟糟的，我马上过来”

“别着急，我看看”说着徐二婶就来到后院“你这后院比前院小多了啊，又背靠着山，太阳照不太进来，种菜恐怕涨势会不太好呢！”

“谢谢二婶提醒，那我种点红薯，再种点葱、姜、菠菜这些喜阴，太阳光照不那么强也能长的吧，总不能让它荒废了”

“是这么个理，其他几家我让你二叔通知了，估摸着一会儿也就到了，你这席子确定都卖出去了吗？”徐二婶担忧的问蓝臻。

“二婶放心吧，没有卖出去我哪有钱给你们啊，走，到前屋坐坐”说着蓝臻邀二婶，带着三个孩子来到前院。三个孩看蓝臻有事要做，都乖乖的背着背篓去摘草喂兔子去了。

蓝臻洗好手，拿出陶罐兑了一罐糖水，把家里四个碗都拿了出来，刚给徐二婶倒了一碗水，大家伙都来了，蓝臻打开院门把人迎进来，特别尴尬的对大家说“家里就四个碗，对不住大家了，我轮换着给大家倒水喝吧”这一时刻蓝臻尴尬的想用脚抠一座城堡了。

蓝臻的处境大家也多少了解，赵家三兄弟更是急急摆手“不要客气，大早上家里出来，不渴，再说我们渴了自己会想办法”，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徐二婶放下碗“蓝哥儿，咱们也不是外人，没有那么多事，再说大家都等着听你说说卖凉席情况，其他的就别在意了”

“对对，不是说下午来拿钱吗?怎么突然叫我们来，凉席怎么样了啊？”三水问道

“是啊，蓝哥儿怎么个情况，你和我们大家说说”惠哥儿也赶紧问蓝臻。

看着叶哥儿和徐二叔等人也都紧张的看着自己，蓝臻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这次很顺利，一会儿我就把钱结给大家，这么着急叫大家来是想听听大家想不想继续跟我做？如果大家跟我做的话，还是老规矩，每天下午来我这儿交成品并记录好你们的数量，下一次赶集日后结账，这次大家的席子，我收30文一床，你们先合计合计，我去取钱出来”说完蓝臻进入房间抱着放钱的陶罐出来了，留下几人慢慢考虑。

“赵大哥你们兄弟三人39床凉席，一共1092文钱，你数数”蓝臻拿出一贯钱又单独数了92文，递给赵家大哥赵林。

赵家三兄弟傻笑着看着大哥手上的钱。看着这么多钱，三兄弟都非常高兴，这是他们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三天赚这么多。赵林挠了挠头，笑着对蓝臻说“蓝哥儿，我们兄弟商量好了，还是接着卖给你，到镇上不一定能够都卖出去，还不如这几天我们加班加点的多编一点，让你一次性卖了，我们赚的还多一些，也谢谢你给我们这次赚钱的机会，是你教会了我们，我们才有这份手艺赚这份钱”

“其他的就不用说了，第一次教你们的学费，我也收了的，所以咱们谁也不欠谁，既然决定了那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还是一样，质量不合格，我这边也是不收的”蓝臻认真的看着兄弟三人，等着他们的表态。

“蓝哥儿，你放心，这个我们都懂的，这还有半天功夫，那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先回去编凉席去，傍晚的时候再给你送过来”

“今天时间比较突然，你们也别折腾，明天下午一起送来了吧！”

“也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赵家兄弟慢走”

赵家三兄弟出了门，还能隐约听到“给我数数”的声音。赚钱的感觉真好，带着大家赚钱的感觉更好。

送走赵家三兄弟，蓝臻又开始算徐三水家的总金额“三水哥，你们家是37床，总共1036文钱，你数数”

说完蓝臻递了一贯钱，又数了36文，给徐三水。

三天赚这么多钱，徐三水也有点激动，付钱后，徐三水数了一下“蓝哥儿，我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拿去镇上卖，我自己肯定是卖不出去那么多的，所以我还是编好了就送到你这里来”

“谢谢三水哥相信我，不过三水哥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就像我跟赵家兄弟说的那样，咱们还是照老规矩”

“这我知道的，哥做事你放心，那我也不耽误工作，我现在也去砍竹子赶工，争取明天傍晚的时候能给你送十几床凉席过来”

“好，都忙着这个事情，我也不留你，你有什么问题就过来找我”

“得嘞，你先忙着，我先走了”说完徐三水也带着钱往大门口走去。

“二婶，你们家是32床，总共896文，惠嫂么，你的30床，840文；叶哥儿，你的28床，784文”。蓝臻把三家的钱分成了三堆，分别给大家，“大家数数看数目对不对？”

三家人数后，惠哥儿当即表示会继续卖给蓝哥儿。

徐二婶笑着说“现在谁还看不起咱们蓝哥儿，跟着蓝哥儿，我一天现在可比老头子赚的还多，我啊，就铁了心跟着蓝哥儿了”

叶哥儿家就一个爷爷相依为命，更是不可能自己去卖席子，也表示会继续卖给蓝哥儿。

何况大家都知道，团溪镇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吃下这么多的席子。蓝臻能够一次性买这么多，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付清款项，后续买卖谈妥之后，大家为了能编织一点多挣一点钱，也都没有多待急急回家赶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