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浮出水面
“小钱，你的心思其实我都知道。”
陈渊看着他的样子，不免一笑，拿出香烟来递给他一支：“但是这五百万，我还要给你东拼西凑呢。”
“你不要指望太多，关于招商引资的问题，县里可以给你支持。”
“抽完烟就出去吧，继续赖在我这，你还不如出去走走。”
眼看自己的计划被识破，钱宸就不能继续装了。
点燃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钱宸苦笑道：“说真的，陈书记我已经很感谢您了。”
“你的确应该谢谢我。”
陈渊没必要和他客气：“现在你们黄林正处在一个变革的关键期，压力很大，但我相信你能坚持住。”
“我们也会在背后给你帮助，辛苦一点，争取给后来的领导一个好印象！”
闻言，钱宸瞬间抓住了重点：“陈书记您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对。”
陈渊微微一笑：“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就在黄林等通知吧。”
“不过可以透露一句给你，就是上面很满意你在黄林的工作。”
“就这些？”钱宸瞬间泄气了：“我可是您带出去的兵，您得帮我啊。”
“我还不够帮你的？”陈渊明白他的意思，但眼下却只能插科打诨，关于人事安排的事，上面的命令非常严格，他也不敢随便说。
“五百万啊！换做是其他镇，五十万我都不给，山川县这几年才把之前的账面平了，我本来还打算用这些钱给机关和下属单位过年的时候发点奖金呢。”
“现在看来，没机会了！”
“别！”
钱宸急忙当他打住：“您可别说了，这要是让大伙知道因为我，才没了奖金他们还不得弄死我？”
“领导！”正在这会，门外传来了沈军的声音，因为这一次钱宸是过来办公事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和他见面。
陈书记让沈军进来，就一件事：“老沈你赶紧把他带走！这小子刚才可是从我这足足讹走了五百万。”
“赶紧带走，下午给你半天假，别让我再看到他！”
……
县委外小面馆里。
沈军正拉着钱宸喝酒呢：“怎么没看见小张啊，今天是你自己过来的？”
钱宸点点头把师父的杯子填满：“我那边事情太多，要是我和张琳都走了，谁来管事啊。”
“那几个镇委副书记、副镇长呢？全在装死人？”
沈军这就不高兴了，把所有事都压在钱宸身上，那不是欺负人吗。
“还真不是。”
这会钱宸就要说两句公道话了：“师父，他们其实也不容易，自从闹出那么大的事之后，这帮家伙都主动把权力释放给我了，尤其是那两个镇委副书记，全天你在单位根本看不到人，就知道拿着我的工作计划，在下面监督检查。”
“你还别说，他们这一去，的确进程上加快了不少。”
“这也是算是帮我工作吧。”
“那还差不多。”沈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刚才是担心这些人只会把工作交给钱宸，然后自己休病假去。
现在一听，既然都在下面做工作，也就没什么好说。
“你的担子很重，刚才领导说你找他要了五百万……是那个殡仪馆工程的事吧？”
“对。”
提起这个钱宸还是很头疼：“现在找不到投资人，工程那边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那你一共有多少钱了？”
沈军忽然压低了声音：“跟师傅实话实说。”
“其实吧，要是算上这五百万的话，我一共有六百五十万左右。”
在要钱这件事上，绝对不能说实话。
说实话的结果，要么是给你否了，要么就是直接拦腰一刀给你干骨折。
但是在师傅面前他就要说实话了：“后续的话，我没准还能再挤出三五十万，华兵他们的伙食费现在都让我扣下了。”
“还真是让你挺为难的。”沈军端着酒杯，半晌沉默后，在微信上给他推了一个名片：“这是过去从山川出去的一个小老板，做连锁超市的。”
“我帮过他的忙，你可以联系一下，估计给你拿百十来万不成问题，再多可能就没有了。”
“剩下我再想想办法。”
“谢谢您。”钱宸知道这会说什么都很无力，感谢的话也只能讲一句：“都在酒里了。”
“干杯！”
师徒二人还在喝着酒，而这会钱宸忽然提起了王淑珍的事。
她在派出所被县委捞人的事，华兵已经在背地里告诉钱宸了。
“你说这个啊。”
沈军听过，笑得很是别有意味。
“小子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是谁在背后帮忙。”
沈军摇摇头：“不是我不告诉你，具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那天留在县委的领导没几个。”
“都有谁呢？”
钱宸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沈军看着好笑：“怎么知道是谁，你小子还能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我就是想给华兵带点消息回去。”
“我们可是好朋友！”
“得了吧。”
他这话，沈军只相信一半：“你小子肯定还有别的目的，这么说吧，当天还在县委办公室的，除了陈书记之外，就是左一鸣，和两个副书记。”
“你觉得这几个人谁有问题？”
“……”瞬间钱宸就不吭声了，至少这几个人在他的印象里都不错。
陈渊自然不用说，刚才还给拿出五百万呢。
至于左一鸣，虽然之前因为他调查华兵的事情，让钱宸对他有点看法，但是眼下华兵他们来到黄林，虽然是县公安的安排。
但背后要是没有左一鸣点头，公安局肯定也不敢乱动。
至于沈军口中的那两个副书记，他也了解，在山川县內的名声不错，可都是滑头。
估计不会做那种事。
这下问题反而难办了。
“小子，要我说这件事你还是让华兵他们自己处理，你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对于他们的办案流程也不了解。”
“好吧。”
师父说的有道理钱宸肯定要听：“不说这些工作上的事了，咱们喝酒吧。”
“上次我从省里回来之后，这还是头一次过来看您。”
“得了吧。”
沈军才不要他的好：“你小子变得油嘴滑舌了，顺便看看我，也值得特意一说？”
“嘿嘿，师父您理解！理解！我干了！”
……
小水沟村！
王淑珍自从上一次，在派出所里出来之后，一连两天在家呆着没出门。
甚至连洗漱都懒得弄，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琢磨着如何弄死刘波。
当天的场景，她现在回忆一下，还觉得背后发冷。
也不知道那个刘波是怎么想的，开始还是电她的肩膀，那种电流在身体里乱窜之后，又从她手指脚趾打出去，都带着蓝色的小火星。
最后一下，刘波竟然把电棍直接抵在她的嘴里，虽然那一下可能连一秒钟都没有，但是感觉绝对终身难忘。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弄死刘波！
并且这些，对于王淑珍而言只是自己的愤怒，现在最让她担心的还是丽丽。
刘大皮鞋名不虚传，这一次她已经亲自体会过，反正她自己绝对挺不住。
估计丽丽也差不多，她的年纪还小，没准在刘波的压力下，就会把一些不该讲的事情说出来。
这一次去面见钱宸，王淑珍本打算用那种方式，强行把自己和钱宸牵在一起，就算他不能缴械，多少也让对方留下一个风骚的印象。
少男寂寞夜念春，没准哪一天就会主动找上门。
那个时候她就想过，会因为自己的行为惹上派出所的人，被抓是预料之内的，唯一的变数还是刘波。
可事实证明，她最开始的想法有误，钱宸并不吃她这一套。
那么没办法，就只能转入第二计划，要是他不喜欢浪女的话，纯净的素人少妇，他又能抵抗得住吗？
思来想去，王淑珍决定趁着现在丽丽还在里面关着，二会钱宸！
乡镇派出所！
经过两天的调查，刘波已经把丽丽的过去弄得清清楚楚，虽然看履历她也算是个苦孩子，但同时，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份子，小太妹。
这些年来，在她没有跟随王淑珍之前，就一直喜欢打架斗殴，后来成为王淑珍的同伙之后，比过去更嚣张。
光是最近两年的记录，丽丽就参与了大大小小三十多次殴斗，并且每一次被打的都是各个村的男性。
年龄上，小到十四五，老到六十一二，她竟然都打过，并且这些人很少报案。
零星的几个报案人，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大部分都是由各村子的治安联防人员处理，真正送到他们派出所的就两起，而且后来也都迅速销案了。
但是！
有一点值得刘波注意到的就是，但凡是之前与她发生过矛盾冲突的人，要么存在家庭暴力行为，要么也是公德上，有多种大缺陷。
比如虐待儿女、猥亵他人等等。
从某种意义上说，被她打过的都不能算是什么好人。
而那两个曾经递送到他们派出所的案卷当事人，也都在事后神秘离境，根据多少年的工作经验，刘波第一反应就判定，这些环节之间，必有特殊联系，而且很可能就是华兵他们一直在找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