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晏修宛如天降,霸气护妻
双拳难敌四手,杜羡虽武功高强,可这么多禁军似潮水般涌来,她无法久战。
眼看着那糟老头子的几个徒弟要上前对祝思嘉动粗,情急之下,杜羡踩着他们的脑袋一个飞身跳到太后身旁,对她利落锁喉:
“你们若是敢动昭仪半根汗毛,休怪我得罪太后娘娘。”
场上一片混乱,余欣和珍珍趁机想带着祝思嘉跑,可哪里逃得过这么多双眼睛?
“杜八子,休得胡闹!”
杜羡几乎是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正是她的亲舅舅,御史大夫陆鸿。
陆鸿中气十足:“舅舅从前是如何教你的?你的母亲又是如何教你的?难道在益州多年,竟将这些东西全都忘了?你忘了先有君后有臣,忘了自己想成为大秦肱骨之臣的志向了吗!如今又何苦护着一只猫妖?羡儿,到舅舅这边来,回头是岸。”
清静散人顺水煽风点火:“不错,正是因为猫妖作乱,魅惑天子,才让陛下做出一个又一个荒唐之举,才会令群臣。贫道夜观天象,曾发现紫微星常为乌云笼罩、星气黯淡,乃是大凶之兆!”
“这猫妖夺了原燕王府二小姐的身,鸠占鹊巢,这是其一;在宫中草芥人命、四处剜心,伤天害理,这是其二;狐媚惑主,媚上欺下,干涉朝政,以致齐室皇族横死等异象频发,这是其三。其罪有三,桩桩件件皆是违背天道之大罪,天道不除你,贫道来除。”
“今日猫妖若不除,百日之后,群雄定将以清君侧之名逐鹿中原,届时生灵涂炭,公卿尽亡,世家不存,大疫四起,百姓易子而食,人间必成炼狱!贫道今日若有半句谎话,定将受灰飞烟灭之刑!”
秦人最忌随意发誓,可这清静散人四指指天,言之凿凿的模样,无不令在场之人皆心惊肉跳。
若真如他所言,大秦必亡于祝氏女之手。
余太傅等人也在规劝紧紧护住祝思嘉的余欣和珍珍,几个力气大的宫女趁她们二人不注意,一把将她们从祝思嘉身边拉开。
就连杜羡听了清静散人的话,也有一闪而过的迟疑。
片刻后,她无力地松开太后,选择回到祝思嘉身边,看向陆鸿,哽声道:
“正是因为我不敢忘,所以我虽为女儿之身,从小却事事以男子之标准要求自己练武,有朝一日好报效陛下。”
“可昭仪是陛下认定的妻,是陛下在世间最珍爱之人。倘若你们当真将陛下敬为天子,就不该当众欺辱他的妻子,污蔑娘娘一个弱女子。”
“我是无法再有机会以此女儿之身报国又如何?我杜羡可不是傻子!你们男子在前朝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肮脏斗争,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今日这一切分明是有人设局!”
祝思嘉望着杜羡等人,眼眶发酸。
原来除晏修以外,这一世她还有这么多朋友愿意信她。
陆鸿被杜羡气得双膝发软,瘫倒在地,他哆嗦道:
“你一个女子,怎可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你若当真爱护你的子民,也该想想这妖物在宫中害了多少人!那些死去的十四岁宫女,又有何人替她们伸冤?”
杜羡不是个好糊弄的,这一来一回的口舌博弈耽误了不少时间。
混迹在祭坛上的王薇见势不妙,等得万般心急,打算彻底让杜羡死心。
冬季天黑得早,倘若不能继续后面的计划,夜幕降临时,就无法顺利将祝思嘉偷梁换柱带出宫。
王薇抓起最后一瓶未开封的冥水,一个健步绕过杜羡走,到祝思嘉身后,对着她的头顶处狠狠浇灌下去。
“啊——”
祝思嘉的惨叫声凄厉无比。
事出突然,她毫无武艺,脑海里又在飞速想着别的事,根本没料到王薇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祝思嘉痛苦倒地,纤瘦的身体蜷成一团,倒真像只受伤的猫。
太后远远看着她受苦,只觉大快人心。
珍珍:“娘娘!”
余欣急得跺脚:“碎玉呢!今日怎么不见碎玉的身影,快和我一起去找碎玉!”
身旁之人在不断冒出诡异青烟,杜羡瞪圆了眼,向后踉跄几步:“娘娘,您、您当真是妖?”
祝思嘉已经疼得脸色惨白,根本没有答她的力气,霎时晕了过去。
陆鸿低声吩咐杜羡宫里的嬷嬷:“还不快把杜八子拉下来!等着她被猫妖抓去做质?”
嬷嬷们手忙脚乱,合起伙把杜羡从祭坛上架下来。
清静散人同样被这突发状况吓得差点失了分寸,王薇下手也忒狠了!
一整瓶的冥水浇到祝思嘉身上,就算事后她会安然无恙,但现在这种痛楚便是壮年男子也承受不住,若是让王爷知道……
“猫妖已元气大伤,快把它抓进银笼,摆阵,收妖!”清静散人擦了擦额上的汗,“劳请诸位大人与贫道留守在此,以阳气镇压,天黑时,贫道会以道家特制烈火焚之,定叫它神魂俱毁。”
人群最后方的燕王这才开口:“小女……小女的躯壳,也会被一并焚烧殆尽?”
清静散人:“不错,请王爷节哀。”
……
祝思嘉有意识时,再睁开眼,已经被关进一个八面银笼里。
清静散人带着他的六个徒弟摆成七星阵,围着她一遍又一遍念咒,令她头脑发晕。
而祭坛下坐着的,是一群在外面挨饿受冻了一整日的大臣与禁军。
真是群蠢物。
祝思嘉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昏迷前,好像听说他们要拿什么火烧死她。
“好心”坐在银笼外,陪伴她最后一程的祝思仪朝笼边靠近,用只有她们二人才听得到的话同她说道:
“妹妹,有什么遗愿尽情与我说吧。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表哥的,到了九泉之下,可别舍不得投胎转世啊。”
她更好奇,生死关头,居然在祝思嘉脸上看不到任何紧张的表情。
祝思嘉太过镇定,反倒无端让她心生畏惧。
“是吗?”祝思嘉只是无比平静地看着她,一双古井无波的眼幽深得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姐姐怎就知道,今天定是我的忌日?我可是妖啊。”
说罢,她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
祝思仪被吓得起身走开。
太阳彻底西沉,夜幕来临。
清静散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野火,围着八角银笼浇了一圈,瞬间燃起滔天大火。
火场外响起阵阵欢呼。
为不露破绽,他决定再添些野火助兴。
“嘶——”
远处是骏马的嘶鸣,又有人纵马进宫?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马背上一玄衣广袖的华服男子纵身飞跃到祭坛上,闯进大火中,持剑劈开银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