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话,裴淑珍原本是想体现景苒对薄嘉木一往情深,却忘记了今天的场合里,多了个景珩这个娘家人。
景珩闻言,连手里的筷子都停了,伸手拉过景苒的手看了一眼。
在家娇生惯养,嫩如葱根一样的手,虽然还是一样的白皙,指关节却多了点褶皱,指尖也略显粗糙。
景珩攥的发紧,声音说不上是在问责还是讽刺,“景家都有佣人,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薄老爷子原本听着裴淑珍的话觉得没什么,这时候也变了脸色。
景家都有佣人,薄家怎么可能沦落到让景苒下厨的地步?
所以,之前说薄嘉木和景苒两情相悦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裴淑珍连着被下了好几次脸子,也有些不满,“薄家当然不是缺佣人,我们把苒苒迎进门,她过的不好,我们也脸上无光不是吗?感情么,讲究个你情我愿,我这个当妈的还要谢谢苒苒对嘉木的照顾。”
若是平时,景苒肯定要感激这个未来准婆婆给自己挣面子,但现在的景苒却是半点面子也不给,“我虽然住在薄家,但是跟薄嘉木一直不是住在一起,他之前不是一直说是去您那边住吗?”
薄嘉木刚闹过搞大别人肚子的丑事。
这句去裴淑珍那住,就有点耐人寻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裴淑珍纵容那些人上的薄嘉木的床。
薄老爷子哪里听不懂,直接一丢筷子,“薄嘉木!你解释清楚怎么回事儿?!”
薄嘉木说不出来。
之前是拿着去裴淑珍那住,但是确实也都是在外厮混。
他以为这件事不会闹到明面上来,却不想景苒这么不给面子。
景珩顺势也放下筷子,抽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目光冷锐,一时杀了薄嘉木的心都有,奈何竟然不让他多管薄家的事。
所以,他也是点到为止,算是给薄老爷子的面子,吃完饭,跟景苒交代了几句才放心离开。
不过他的到来,倒是提醒了裴淑珍和薄嘉木,要早点把景苒娶进门。
她原本都跟景家断绝了关系,现在忽然开始修复,当初订婚的时候就吵的不可开交,虽然没有动摇景苒对薄嘉木的心,但是接连几次的事情出来,难免景苒不会另有想法。
背后再有个景珩这样的拱火,若景苒真的临阵反悔,薄嘉木怎么办?
所以,景珩一走,裴淑珍就开口跟老爷子道,“您瞧瞧,景家都对咱们一直拖着苒苒不肯结婚有了微词,这次景珩上门,不就是为了给我们看看景家的态度。若是我们还不拿出点诚意来,这装婚事,怕就只能毁了。”
薄老爷子没好眼神看她,“怎么没发现,景珩这小子根本就没准备吧妹妹嫁进薄家?平时不管,这会知道着急了。”
裴淑珍的脸被说的青一阵红一阵,但为了薄嘉木,还是硬着头皮道,“爸,嘉木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总不能因为那一件事,就把他所有喜欢的都要抹杀了。小两口在一块有点摩擦也很正常,他是真心喜欢苒苒,该认的错也认了,不如就让他们早点结婚,真在一块过日子了,一切就都还都好了。”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抹眼泪,“他小时候那次,被展琛不小心绊了一跤,掉进泳池里,人都漂上来了,差点就没了。我哪里是不想管他,是从那一次开始我就想,他只要还活着,一切都好。”
不说这事还好,提到薄展琛,薄老爷子顿时就心软了一下。
如果娶了景苒,真的能让薄嘉木变好,薄老爷子当然没有意见,坐在不远处的景苒,心中却是警铃大响。
她从没妄想过自己只是在薄老爷子面前露这几次脸,就能让他疼爱自己更甚过自己的亲孙子。
但是也没想到,在薄嘉木烂成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觉得婚姻能拯救一个废物。
好像别人家的姑娘,都只是用来填坑的炮灰一样。
可她目前,工作才刚落定,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那些短暂的讨巧卖乖的办法,只能短暂地拉住薄老爷子的视线,却拢不住他的心。
也不知道薄展琛小时候做了什么缺德事儿,这边裴淑珍明明已经被赶出公司了,不过是提了一句小时候的事儿,还能顺利地转危为安。
她仔细想了一圈,还真没有又不得罪薄老爷子,又能不跟薄嘉木在一起的办法,正不知道怎么办是好的时候,薄老爷子那边已经开口,“苒苒,你过来。”
景苒抬眼看去,就见裴淑珍已经抬手擦眼泪,显然“哭”效卓越,已经达到了目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景苒自知逃不过,刚想要起身,门口忽然传来两声张扬的喇叭声。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一辆炫酷的摩托车直接重进别墅区,穿过花园,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门口。
在薄家还敢把车开得这么嚣张的人,只有薄展琛了。
景苒却无比的庆幸,他来的也太及时了点,刚好打断了她起身的动作。
也把全家的吸引力都带到了他自己身上。
老爷子坐在背对门口的位置,光是听见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没好气地朝着门口吼了一嗓子,“能不能消停点?你当家里是什么地方?”
薄展琛长腿一伸,从摩托车上跨了下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摘了头盔,随手把被头盔压乱的头发上扒拉了两下,目光在客厅坐着的人身上一扫,然后,直接一屁股往景苒身边的长沙发上一坐。
景苒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薄展琛给吓死,他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端倪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跳起来逃跑。
可她不敢。
这时候,越惊慌越容易引人注意。
何况,薄展琛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万一发神经,说什么不该说的,那她怕是连薄家的这道大门都过不去。
她压制住自己想站起来逃跑的欲望,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像是身边坐的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