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生气了?
冰冷的怒意直直冲向越庭舟的大脑,试图摧毁他的理智。
没有人可以轻易觊觎他的雌性。
越庭舟不顾已经湿透了的衣服,也不在乎寒潭水的彻骨,但他要让别人知道,那是属于他的雌性。
他走到白沅沅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将那件沾有令人厌恶的别的雄性气息的披风扯下,随手接过仆从递来的新披风,仔仔细细地为她披好。
又拿过旁人为他准备好的姜汤,一口一口喂白沅沅喝下,这才开口。
他说:“多谢季小将军替我照顾沅沅,不过下次还是不有劳了。”
宣誓所有权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越庭舟等自己体温总算回暖了些的时候,才伸手去拉白沅沅的手,没想到入手的温度竟然比他还要凉些。
他顿时眉头紧锁,那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真切的担忧。
“沅沅身子不适,看来我们要先走一步了。”越庭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季骁说:“不过御花园中有这样多的花,季小将军倒是可以多留一会,多走走多看看,别总盯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一朵。”
季骁笑了:“太子殿下言重了,我与沅沅是旧相识,就算当年没……,如今也算得上是朋友,照顾沅沅自然也是应该的,太子殿下不必言谢。”
“御花园里的花确实多,只可惜我只想要回原本属于我的那一朵。不似有些人,手中拿着一朵,心中却还念着另外一个……”季骁意有所指。
越庭舟的眸中一片冰凉:“执念过深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季小将军这样执着,可要小心了。”
白沅沅见他们眼神相接时火光四溅,似乎还要在争执片刻,终于忍不了了。
“你们不冷是吗?那能不能让我先走?”
说罢她又打了一个哆嗦。
-------------------------------------
这场闹剧最终在慕柔的昏厥中落下了帷幕。
只是众人虽然散了,但是流言蜚语却再一次甚嚣尘上。
诸如“太子妃怕是要做不长久了”,“太子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以及“慕家是不是要崛起了?!”之类的言论不绝于耳。
白沅沅觉得,这是一个给越庭舟找麻烦的好时机。
当日落水,越庭舟不知是不是心怀愧疚,竟忙前忙后照顾白沅沅许久。
要知道即便她与越庭舟成婚四年,也向来都是白沅沅照料越庭舟的生活,这可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甚至为此,一向身体健壮的越庭舟还生了一场病。
倒不严重,只是一直昏昏沉沉的难受着。
越庭舟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执书,却久久都未翻动一页。
表面上从容淡定,实际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太子妃您来啦!”青书喜出望外,紧接着小声说:“太子殿下等您很久了,您可算来了!”
太子明明病势不重,却一直未曾起身、也未曾处理政务,就在房内呆着。
就好像、好像一直在等什么人一样。
青书偷偷观察了下太子妃,有些不解为什么太子妃这次是空着手来的,以前太子妃来看太子,哪次不带些汤汤水水?
不过来了就好!
青书殷勤地为白沅沅开了门,待她进去,又小心合上房门,伸手招呼周围候着的侍从都离远些。
太子妃几日不和太子见面,现下指不定要怎么腻歪呢!
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白沅沅刚进屋,就发现号称身子虚弱,病得三日未曾出门的太子殿下端坐在桌前,手里还拿着茶杯往嘴边送。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水里那一脚是不是踹歪了,不小心把越庭舟的脑子踢坏掉了。
白沅沅:“太子殿下要不要倒点水再喝?”
越庭舟拿茶杯的手一顿,后又神色无异地放下了。
“倒吧。”越庭舟淡淡道。
并且非常自然地把茶杯往白沅沅面前一推,示意让她来。
明显是来找茬的白沅沅:“……”
白沅沅:“看来太子殿下也不是很渴,那就等等再说吧。”
越庭舟眉头轻蹙,莫名地心口处泛起隐秘的疼痛,他似有不解,反问:“你生气了?”
太子殿下。
从见到慕柔之后,她就一直这么称呼。
白沅沅也很惊讶,不明白为什么越庭舟才发现,但是这并不影响白沅沅继续。
白沅沅一向含着三分笑意的脸,此时是生动蓬勃的怒意:“怎么,我连生气都不可以吗?越庭舟,好歹我现在还是太子妃!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慕柔去参加赏花宴,是生怕别人看不到我的笑话吗?看不到我辛辛苦苦四年的付出,换来一个早就心有所属的丈夫?”
“她手腕上的镯子是你给她的吧?红宝石……确实很好看。”
她的怒气渐渐化作了委屈,连语调都哽咽起来,一双含泪的双眼控诉般地、直直地看向他。
在越庭舟过往的生活和仅有的认知中,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它不能换成果腹的吃食、也不能变成取暖的衣物,只能成为别人用来嘲笑你的战利品。
所以他从来不哭,也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眼泪而改变的自己的想法。
可是——
越庭舟站起身,不顾白沅沅的挣扎,把她箍在怀疑,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
他知道,白沅沅哭得伤心的时候需要有人这样安慰她。
宽厚的手掌在白沅沅的发间轻轻地、缓慢地移动,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白沅沅的哭声不自觉地渐渐止了下来——这是上一世养成的条件反射,每一次白沅沅企图用眼泪让越庭舟改变主意,放她出去的时候,越庭舟都会这么安慰她。
等到哄得她不哭了,就到了她的惩罚时间。
白沅沅有些哭上头了,一时间竟没有分清这到底是哪一世,迷迷糊糊地就昂起了头,一边闭着仍旧流泪的眼,一边献上温软的唇。
越庭舟含住唇,慢慢吃了起来。
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姿态,缓慢地侵入之后,便是唇齿间极致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