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章 何为过去

这世上大道万千，有剑修，比如万俟方、薄寒初；有刀修的，比如万俟尘；有丹修，比如朱雀大陆上的药谷，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丹修；有魂修，比如万俟念；有鬼修，比如云映寒、凤鸣言。

可是至今为止，万俟零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路，修的是什么道。

即使云映寒给了万俟零修炼道法，但是万俟零依然心中有疑。这也就是为什么万俟零的修为一直停留在天人修的境界。

大陆修为现在已知的划分有八个，分别是凡境、地境、天人境、无明境、入识境、幽魂境、玄冥境、五衰境。

至于五衰之后还有没有了，罕有人知。

无为大陆没有分割之前一直是人人修道，即使现在大陆划分为四块大陆和一个浮空岛，天下太平，但是路边的凡人也会些拳脚，懂些吐纳之法。这就是凡境。

凡人里的高手，可以飞檐走壁，为地境。很多人，即便是修者，一辈子可能也就是地境。而天人境，可以说开始踏入长生求道之路，但是也只是初窥门槛罢了。

万俟零身边的无明境，比如薄寒初。入识境比如万俟念、万俟弦。幽魂境比如万俟方。玄冥境比如万俟尘。

而花珏的实力……

曾经万俟尘还有万俟方有讨论过，一直认为，早已经超脱了那无人能及的天人五衰，踏入仙灵。

……

自从千年前的修魔大战后，大陆上几乎没有五衰境。万俟尘年纪才几百岁就达到了玄冥境，是修者界数一数二的天才，也是最有望攀登五衰境的人。

万俟零闭关八年，道法高深，本应顺利跨过天人境，可是因为对自己的“道”存在疑惑，所以一直没能进入无明境。

“原来如此。”乌浩点头。

“先让我来试试你。”

“是。”万俟零收拾好心情，手中凝出一把竹剑。别看只是一把竹剑，这可是当年云映寒去千万年的修魔大战遗留下来的洞府历练时，拿失传已久的魔晶为刃，朱雀骨为柄，无根之火为炎锻造的剑。

虽说都是佩剑，但是并非都是剑修。

真正的剑修是一剑破万仞，追求天人合一，剑对于剑修而言是另一条生命，是真正的大道，是追求的生命真谛。真正的剑修是很少的，而且剑修的战斗力普遍要高于同龄修者。

薄寒初年纪轻轻，到达了无明境，更别提薄寒初还是一个剑修，修者中，薄寒初可以说是执牛耳的存在。

对于像万俟零这样佩剑的，剑对他们而言只是武器，即使换一把刀给万俟零也一样，只是武器罢了。

万俟零早就悄悄估算过乌浩的实力，答案是深不可测。对于这样的高手，不拿出真正的实力是对他们的不敬。

万俟零上来就放大招，一剑挥向乌浩。

乌浩嘴角隐隐带笑，不错啊这孩子。

乌浩一剑挡之，万俟零在空中一个扭身，反身将剑再度刺向乌浩。二人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疲倦，打了一天一夜。

万俟零的气海灵识本就是常人的数倍，这样的不知疲倦，再接再厉的打法，让乌浩眼中的欣赏越来越盛。

“最后一招。”乌浩大喝一声。

万俟零本来略疲倦的灵魂瞬间清醒，手中灵力聚集，只见乌浩突然出现在万俟零的面前，一剑刺之。这一剑只是简单的一剑，却带着一剑破万法的气势。

面对这最后一招，万俟零不能躲，也不想躲，反手把剑也刺向乌浩。

等两人站定，只听断裂的声音传来。万俟零手中的竹剑断裂掉在地上。

万俟零呆愣地站着，看着地上的断剑，只觉得灵魂一下子就要散了。

这时只听耳边一声如惊雷般的声音，“记住，我们的道，生死道。”这道声音仿佛穿透万俟零的天灵，破开重重迷雾，万俟零瞬间清醒。

“生死道”三个字在万俟零心中回荡，万俟零心中的疑惑消失，只觉得心境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楚过。

这时，只见断在地上的剑刃漂浮起来，慢慢凝聚成一把剑的模样。这把剑，与之前的剑相似，却又不似。

剑刃呈现亮白色，断掉的剑刃之间并未完全接合，反倒留有空隙，空隙处流光溢彩，让整把剑呈现出不一样的气势。

万俟零看着手中的剑，虽然断裂处并未接合，但是却有着仿佛能破掉世间万千的锋利。

还有自己的境界，在疑惑消失的瞬间，便正式踏入了无明境。

“以后这把剑就叫‘断天剑’，天若阻我辈修者，便断了这天。”乌浩单手背剑看着万俟零说道。

“谢前辈赐名。”万俟零半跪在地拱手谢道。

以前万俟零使用竹剑，虽然顺手，但是总觉得缺了什么。现在万俟零懂了。以前的剑，只是师傅赐予她的武器，唯有现在的剑，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剑。

“起来吧。”乌浩伸手将万俟零扶起来。

“你可知能通过这符间链来到此处的人应是何人。”乌浩眼中含笑地看着万俟零。

符间链应该就是那个适合万俟零的武器。剑冢虽然叫剑冢，只是因为最开始是为了收集先辈的剑，而且里面的武器中，剑的数量最多，但后来慢慢发展，也就并非只有剑。

“前辈。”万俟零看着乌浩看自己慈爱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有我家小辈才会来此。”乌浩伸手摸了摸万俟零的头，一脸温柔。

万俟零突然就控制不住心绪，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先祖。”万俟零上前抱住乌浩。万俟零原本只以为这是一处幻境，里面都是假的，但是这一刻她才明白，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对方真的是她的亲人的时候，万俟零一直竖起的心墙瞬间崩塌。

“乖，孩子，不哭。”乌浩摸着万俟零的头，无声叹气。

他早在第一眼看见万俟零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自己日后的血脉，只是不知是多少代。而且这孩子身上有自己炼制的法宝，符间链的气息，想来是穿越时空而来。

看这小辈的血脉之力，想来应该是身负自己血脉里最强的一个小辈了。再加上这孩子叫自己先祖，这样算来，怎么也得个千万年吧。

但是不知这孩子为什么说自己姓万俟，之前自己与夫人提议，让日后的子孙姓墨，毕竟自己这个“乌”不过是随便起的，不值得传承下去。

不知这小辈经历了什么，传承居然没有接受完全。刚才一试，更是气海灵识均毁。

自己血脉真正的修炼方式也是先学会将气海灵识分化，不过是逐步的，这孩子的气海灵识分化的这么多，还有的已经炼化，有的还处于虚弱的状态，就知道应该是有高手攻击了这孩子才对。

乌浩心中一阵寒意，心疼地摸了摸万俟零的头。

“我不知道你来自哪个年月，但是你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我们有缘。”乌浩说道。

万俟零本来之前没反应过来，可是现在她突然反应过来乌浩的这句话。

“先祖，这里真的是千万年前？”万俟零松开乌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道。

乌浩一听失笑，还真是千万年之久啊。

“零儿，我知道你定然受了很多委屈。但是符间链传送时间有限，所以我们长话短说。”

“嗯，先祖。”万俟零点头。

“你为何会来这里。”乌浩问道。

“我本来和大师兄在苍穹宫的剑冢里寻找适合自己的兵器，但是突然大师兄不见了，我见前面有人影还有声音，就前来，没想到走出森林，居然就是昨天门前的那条大道。”万俟零解释道。

“原来如此。”乌浩了然点头，“我本想炼制那符间链，用来穿越时空的。但是这么久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而且坚持的时间也不长，时间快到了。”

“墨家发生了什么？”

“只剩我一人，有一晚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杀光了所有人，我本来因为误打误撞在接受传承，可是还是被打了一掌，传承中断，对方以为我死了，就离开了。可是还是受到了传承的保护，一直坚持到万俟叔叔来找我。”

“原来如此。我之前算到墨家千万年后有此一劫，所以给符间链留下最后一丝穿越时空的力量。现在你来，也便是有了答案。”

“先祖。”万俟零眼中带着还带着泪珠。

“乖，零儿，如果你想破局，只能靠你自己了知道吗？”乌浩摸了摸万俟零的头。

“破局？您是指报仇？”万俟零疑问，如果只是报仇，报墨家的仇，为什么先祖要说破局。

“没错，之前我推演算到，这不仅是墨家的劫难，更是整个大陆的劫难。而零儿，若你想破局，只能靠你自己。”

“先祖，您可以具体讲一下细节嘛。”万俟零还是有点摸不到头脑，为什么这还是整个大陆的劫难。

“具体细节我也无法推演出来，只能靠你自己去查。零儿，你传承有损，我会将剩下的传承留在符间链中，当你到达入识境，你就可以去继续将接下来的传承继承下去。如果现在贸贸然就让你再次接受传承，恐对你修炼不易。”乌浩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怀。

“好的，先祖，您放心，我都记下了。”万俟零将乌浩的话记在心中，但是最后还是好奇一问，“先祖，那可以告诉我，您到底是什么神兽吗？”

“哈哈。”乌浩笑地摸着万俟零的头，“这个暂时不能说，这涉及到很重要的秘密，应该暂时与当前的事情无关，而且符间链的力量有限，无法承载我说出的这句话的力量。”乌浩解释道。

“好吧，先祖。”万俟零点头。

“零儿，符间链还有其他用途，自己好好探索探索吧。”

“嗯，我知道了，先祖。”万俟零郑重点头。

看着万俟零慢慢虚化的身影，乌浩语气凝重，“记住，零儿，生死道者，不畏生死，一往无前。”

万俟零眼中满是坚定和不屈，随后慢慢消失在乌浩眼前。

......

这时，乌浩慢慢收敛脸上温柔的表情，而是警惕看着站在一边的花珏。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零儿的灵台之上？”

花珏微微一笑。

原来，这就是“过去”。

“不必如此动怒，”花珏简单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其实乌浩也早早发现对方并没有伤害万俟零，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而且在交手时，他也能看出万俟零身上有对方这女子治疗的手段在。

二人也算是化敌为友。

花珏随乌浩前往书房。

墨倾雪在一旁给两人倒茶。

花珏端起茶杯在鼻下一过，“好茶。”

“多谢你平日护着那孩子，”墨倾雪不但人长得美，声音更是温柔。

似乎其中还带着安抚别人灵魂的力量。

“也不过一个交易罢了。”花珏轻轻放下茶杯。

“曾有人告诉我，在‘过去’可以找到线索。我想，这里就是‘过去’。”花珏看向对面的一对佳偶。

乌浩笑着摇摇头。

“我可以为你卜一卦，不过，我觉得，那人所谓的‘过去’应该不是这里。”

说归说，乌浩右手拂袖一甩，数枚铜钱瞬间飞出，在空中转动不已。

乌浩双手结印，双眼精光一闪，“现。”

数枚铜钱虚影消失。

只剩四枚掉在几人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铜钱上的图案和摆布，花珏微微一挑眉。

“看来阁下也是个中高手，应该能看出这结果。”乌浩道。

“个中高手谈不上，不过略知一二。”花珏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失望。

不得不说，乌浩说的对。

这里的确不是她应该去的“过去”。

不过也不是全无线索。

“阁下可知道‘云海遗迹’？”墨倾雪道。

最近她闲来无事就一直在看这个大陆的卷宗。

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云海遗迹”。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

位于大陆的最北方。

千年一现。

有典籍记载，传说进入那里历练，甚至可以去往过去、现在和未来。

现在这个卦告诉她，或许可以前往“云海遗迹”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