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怀鬼胎
“八号推断的有理。”
“那游戏规则还在你身上吗?”十号侧身看着二号问道。
“在抽屉里。”
二号走到门前的柜子里把羊毛毡字条拿出来,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打开递给十号。
路南目光直盯着她,想从中看出一点破绽,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张陌生的脸,眼睛骨骼嘴唇…都不属于原来的她。
脸虽是另一张,可声音不会错,错不了。
绝对错不了,天知道她有多开心,又有多害怕自己认错了人。
感觉到路南的注视十号抬头有些不解的回望路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规则说明天开启剧本,存活五日就胜利。”
一边说她一边解开系着的细绳打开羊毛毡,她声音温润好听,像一块烈日下的玉,温热且透亮。
这个声音,错不了。
路南眼底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神情温柔。
一旁的六号好像发现什么,她歪着头轻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突然嘴角微扬。
“九号他们是十一点末,可是现在才…”十号指着大厅上古老的钟表,“12:10分。”
她的意思大家瞬间明白了,九号他们的时间太短了,除去他们回答疑问的时间,短到相隔只有几分钟。
几分钟能干什么?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规则上说明天开启,严格意义上来说十二点就是一天的开启,这个说法应证在了他们两人身上,可五号的死亡时间错了。
“要是五号是零一分的时候下来触发到剧情了呢?这样也说得通啊。”二号提出疑惑。
确实说得通,七号记不清时间,但像这种规则分分钟毙命。
“我下楼的时候是58分,那个时候七号已经发现死亡的五号了,而三号刚才说他们是十二点出头走的。”路南开口。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们两个的话正好佐证了八号那有些不可思议的想法。
一阵冷风吹过,二号摸着手上泛起的鸡皮疙瘩。
同时这句话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句话什么概念,意思就是五号早在十二点之前就死了,他不是触发剧情被杀死的,而是被不知名的人杀掉的。
重点就在时间,如果是十二点开启第二天时触碰到剧情而死的,那他的身上就有大家值得躲避的风险。
如果是被杀的,那用不了几天大家都会离心起内讧,最主要的是杀人者只杀一个人吗?
而三号和九号就完美的为大家排除掉第一个答案,他们进入了剧情里面,躲避怪物的攻击才逃出去。
两个时空相隔开,在某一个人时空里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
所以他们没有关上的门,在大家眼里是关上的,大家没有听见的声音……
如同八号所说的,归根到底就是在这个时空早就没有他们两人了。
“那五号是昨天晚上死的…”九号表情有些呆愣,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五号是被我们之间的某一个人杀死的,不是因为触发剧情死亡……”
七号喃喃自语,她扫视着所有人,每一个人都好像戴上了假面,分不清面具下的面孔,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
谁都有可能是杀人者。
【气氛开始诡异起来了。】
【真的有种全员恶人的味道,谁都有可能会掏刀子出来!】
【各怀鬼胎,好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谜题,只有解开这个谜题才能剖析出暗地里究竟有多少敌人。
只有剧本杀开启时的敌人,还是…全都是敌人?
“只能等明天看看怎么样触发剧情。”八号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直盯着窗外看。
路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暖黄色灯光下是白茫茫一片雪景,再看过去是一望无际的白。
众人被瞌睡折磨得直打哈欠,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安除了个别惯于隐藏心情的人,就比如路南自己。
她也是众人怀疑的对象之一,可以说每个人都是怀疑对象。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疑点。
七号身上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谁能保证她不是自导自演的?
路南第一个下来,她比所有人都快,为什么?难道迫不及待得想看到自己的杰作吗?
二号也是,他与五号有过节,至于这个过节能不能让他杀害掉五号大家没有定论,这个定论是二号决定的。
三号和九号是第一怀疑对象同时他们的嫌疑却是最先排除的,他们是唯一一个直面怪物的人;当然他们也让大家知道打不过就跑真的有用。
六号和七号的关系匪浅,明面上是递巧克力的交情,背后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却不得而知,保不齐两人合伙干掉的五号,有句话不是说,最美丽的最危险。
八号聪明,他的聪明是真是假,是真的聪明还是他本来就知道所有事情,才能有这些猜测?
四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不屑与人交际,只在重要的时候说几句。为什么,是因为多说多错,还是因为她在引导大家。
十号同样也是,她是最晚下来的,为什么那么晚?是在藏匿作案工具,还是在洗干净身上的血迹?
众人各怀鬼胎互道晚安,暗藏汹涌,可这已经是个不眠之夜。
——
天亮,暖阳照射大地。
早上起来时路南在半路上遇到了十号,她起的挺早的,裹着每个人房间里放有的白色棉衣。
对方朝她点头问好,宋文微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困倦,“早上好…”
“早上好。”
路南回应她,两人错身一前一后地走在楼梯上,只能听见火炉里滋啦作响的燃烧。
昨天五号的尸体已经消散,没留下一点痕迹,沙发像被人打扫过血渍什么的不复存在。
走到大厅,十号坐在另外一旁的沙发上,昨天死亡的五号就在她前方位置,她也不害怕,掏出抽屉里的规则纸条继续揣摩。
路南则去做早餐了,她饿了。
别看这是个虚拟综艺,其实人该有的疼感,饥饿感都有。
不仔细想还以为自己没在录节目呢,简直和正常生活没什么两样。
冰箱里有鸡蛋素菜速食等,路南敲了几个鸡蛋在锅里,另一个锅她下了好几包饺子。
食物好了,她端到桌子上,只起了四个人她也没下多,碗上冒着热气,冬天吃汤面类的暖身。
“哇姐姐,好香啊。”
六号从楼上走下来,她目标很明确,直奔厨房。
她拉开椅子,左右瞧着没什么能帮忙的,又凑近到路南身边。
六号的手指还没碰到围裙带,就被路南一把抓住。
面对路南不解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姐姐,我只是想帮你…”
路南松开了手,淡淡回应道:“没事。”
六号站在她身后敛起笑容,她慢慢抬眸,眼神游走在路南背后,最终定格在她解围裙的手上。
她自顾自地点头,眼睛又朝外面看了一圈,正好看到端坐着研究信封的十号。
路南解开围裙,坐了下来,她招呼大厅里的两人过来吃早饭。
吃完后,剩下五人才姗姗来迟,他们在外面吃早餐,二号和十号在里面洗他们四人的碗。
“你有没有觉得她们两个人好奇怪的氛围?”二号一边挤泡沫一边问一旁的十号。
他总感觉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怪了,真是奇了怪了。
十号怔然抬头反问,“有吗?”
“啊,是我感觉错了吗……”
——
吃饱喝足后众人齐聚在大厅里,大厅缓缓投下一个台柜,紧接着弹出一个投影布。
影片是昨天五号被杀害的画面。
抖动的画面,以及男人绝望的哭喊,五号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呲”的一声,画面清晰的看见刀口刺入胸膛,鲜血涌出。
男人已经没有动静了,他的头往一边倒,如同没有线提着的木偶人。
镜头上洒满血迹,红乎乎的一片,画画能看见黑了一会,应该是拍摄的人用手帕擦拭镜片,擦完镜头清晰了不少,能看见它戴着黑色手套摇晃着像是将相机固定位置。
位置确定下来后,那只黑手握着一把弯刀,用力一割,刀卡在骨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响,视频里有人轻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
下一刻头颅飞奔到地面上,咚咚咚……
画面在这里结束。
三号捂着九号的眼睛。
与他们不同七号紧盯着投影,突然她眼瞳骤缩,尖叫了一声,瘫倒在地。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七号演我,真的头皮发麻我靠!】
【我还没洗脸呢,现在闭上眼睛都是五号的脸啊啊啊…】
【我想上厕所,谁来救救我?!】
【隔壁的还在走温情路线,这边已经开刀放血腥的了!!】
众人看着她连忙把她扶起,七号的表情很差劲,大家问什么她也只是摇头不回应。
凝固的空气里只能听见冰冷的ai响起——【请九位玩家于晚上十二点半进行投票,众人中混入了x名异类,票出异类则胜利,若最终剩余的人数,异类占据全部或者一半,异类胜…哔滴滴……】
后面讲的什么大家都听不见了。
二号上前拍打了台柜,只能觉得拍得太大力手疼,台柜也没有任何反应。
“大家有怀疑的对象了吗?”三号问。
二号摇头,“没有,根本没有任何疑点。”
其实他这句话是反话,恰恰是都有疑点才不好怀疑某一个人。
就等同于所有人都是1,没有比一更大的数字,这种蒙题式的投票就永远没有答案。
一直研究规则的十号突然站起身,她的动作太大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引得所有人都看着她。
“昨天的信上有东西了…”
十号一只手举着羊毛毡一只手拿着信,众人围上前来,路南和六号扶起摇摇欲坠的七号紧跟上前。
信上写着【莫争莫抢莫急躁】。
看着挺让人烦躁的,没有用的信又多了一个。
字的另外一旁有两幅小画,一个整体偏暗,夜晚月亮高照天空中隐约有长着翅膀的人坐着马车飞奔,另一幅是太阳关辉下的大地。
两个图片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线索来。
八号在一堆探讨的目光中猛然一抬头,他的动作很轻,脸上没有露出别的神情,视线在半空中与女人相互碰撞。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都明白了一切。
这是和聪明人组队的好处。
短暂的对视后,两人又继续研究那封信,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变化。
路南目光毫不掩饰直勾勾盯着那两幅画看,片刻后她的心底沉了又沉。
两个吗?
这样的话有些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