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时空
没多久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和九号说的不同，这里是绝对的黑，一点光亮都没有。
黑夜吞噬女人的轮廓，她只能独自摸索着，闭上眼睛，耳朵传来咚咚的敲鼓声。
再一睁眼。
神秘部落在她面前起舞，鼓声和舞起起落落，女人举起一个圆鼓，似追逐落花的蝴蝶……
她纤长的手臂停下动作。
风乍起，鼓声停。
路南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直至风再度刮起，落叶划过她的手臂，吃痛般回过神来。
她头也不回的开始奔跑。
那个圆形鼓，是——宋文微的头颅。
女人含笑看着她，路南不敢再去想刚才看见的东西。
心里是害怕还是担忧，路南已经分不清了，她脑袋混沌一片，只剩双腿机械般跑着，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假的，路南在心底辩驳，都是假的。
她奋力地奔跑着，不知跑了多久，她只觉得口腔疼，一呼吸就疼。
她迎面跑来一个女人，是十号。
路南提着的心松了一会，她步伐慢了下来。
“我刚才看见你了，路南！你是真的人吗？”十号缓慢地靠近她，小声询问道:“没事吧？”
“没事，我们……”路南生生止住了话，艰难道:“我们坐一会吧。”
路南抬头看她，脸是十号的脸，声音也是。
是魇，她应该落进了专门给她打造的陷阱中。
独属于她的牢笼名叫宋文微。
真可惜啊，伪装得这么好，不过十号根本认不出她。
路南勾唇一笑，在落座的一刻猛地朝她一推，女人倒地化作缕缕青烟。
怎么逃出去，这种梦境一样乱七八糟的世界该怎么逃出去。
没有一点线索。
路南一边跑一边在想十号那边会遇到什么困境，是和她一样吗？还是比她还难以琢磨的情况。
她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回忆着女人舞蹈的动作。
翩翩起舞，游刃有余的动作十分惹眼。
骤然路南想起来时十号的叮嘱，她抬起手从衣袋里摸索，那里本来放着恶心的定情信物，现在消失不复存在。
什么都没有，就连她放进去的电击棒都不在，袋子里空空如也。
不可能不在，按照三号和九号的说法，三号放在口袋里的刀具都能拿出来，那为什么她的不可以。
“原来都是假的啊……”
路南喃喃自语，她自顾自地点头，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古老丛林的模样，路南看见河水流淌，她淌过小河，从河流中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对准自己的脑门，毫不犹豫地用力砸下。
意识模糊，锥心刺骨般的疼蔓延全身，她整个人晃晃悠悠倒在河里。
水淹过她的耳鼻，没过她的身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那就不分了。
等路南再度睁开眼睛，是一个布满红色的房间，大概有一间教室那么大，房间里躺着二号七号九号还有十号。
他们像是睡着了一样，路南意识恍惚，她呆坐了一会。刚才下手太狠了，还没能从疼痛中剥离开来。
他们前面有一张巨大的门，门上挂着粗大的铁链。
路南已经不想去捣鼓那个门了，梦里女人的头颅和剥离痛苦的感觉让她大脑麻痹，她略过几人，径直地走向十号。
她半闭着眼，疲惫地躺下来靠在十号旁边。
可能和一开始进入到别墅一样，刚才那个梦境也是入场券吧。
最先醒过来的是七号，她茫然地坐起身，打量着四周，脑子昏沉。
看见路南和十号在她不远处，她坐到两人旁边，仔细地摩挲着墙壁。
黏糊糊的触感裹上她的指尖，七号连忙收回手在裤腿上擦拭，白丝连成一段小线。
咦，好恶心哦。
像口水一样，她低头嗅着。
呕……整个人都不好了，好臭！
像那种陈年老痰被放在臭水沟好几年，和污水融合沉淀捞上来放在你鼻子前面。
恶臭熏天，七号差点被臭晕得四脚朝天过去。
她背过头，不敢再去看那面墙壁。
路南只是靠在那里一动不动，暗红色墙壁映出灯光照在她们身上蒙上一层诡红色的光。
她希望十号赶紧出来，这样刚才就不会是最后一面。
她也可以回现实世界找她，不过听说下个月宋文微的档期都快排满了，路南不想打扰到她的事业。
越想路南心里越烦。
没多久九号和二号也醒过来了。
二号醒过来的第一句就是:“我靠，我还活着？！”
九号没理他，一时间大家都在呆坐着，众人面临的遭遇不同，可能受到的伤害也不一样。
路南偏过头看着她旁边的十号，就剩她一个人了。
七号一愣:“你也醒过来了……”
路南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此刻九号和二号已经在研究红色房间里的密码锁了，这里像一个大教室一样，唯一的出口就是面前的大门，门上的锁链二号怎么用力都拉不开。
和上次一样，都需要解密得出密码，才能开启，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道门没有时间限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解开第一道门时十号还是没醒。
二号瘫倒在地，喊道:“我去，终于解开了，脑细胞已经死光光了。”
七号也觉得他说得对，她双眼迷茫，好像再多解一秒就要灵魂出窍。
打开门的九号动作一顿，他僵硬在原地。
二号察觉到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
九号指着前面，语气悲伤:“前面还有……”
“啊？”七号和二号几乎是异口同声。
二号倒地不起，怎么还有啊。
这个世界能不能对他们这些脑子不好的人公平点，要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得从盘古开天地待到人类灭亡。
“不然我们先走吧？十号醒来会跟过来的……”七号试探性开口询问。
她知道两人组队关系匪浅，但现在这个情况总不可能死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的人吧。
“不用，你先走。”路南淡淡回应，她的话听不出来是喜是悲。
是伤心的吧，人没醒也会着急害怕是不是出不来。
七号看着她像保护鸡仔不被雄鹰抓走一样守在身边，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这一选择。
七号点头，“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喊一声，我们就在前面能听见的。”
“行，谢谢你了。”
路南看着七号走远，她偏过头目光如炬看着闭上眼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