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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嘴硬,够种

“相爱相杀。”慕斯晨脱口而出道。

唐朝闻言,闭起的鹰眸渐渐睁开,他潭底那抹极深的戾色,掩在路灯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男人侧过头,神情自若道:“什么意思?”

慕斯晨并不知道唐朝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只以为他是简单的好奇问问,“王叔跟我爸相识近30年了,他们俩就属于互相看不惯对方,但真出了什么事,又舍不得对方落难那种。”

先前慕氏遇到金融危机,慕家面临破产,王总也曾鼎力相助,奈何缺口实在太大,王总无能为力,若非唐家出面,这事谁都镇压不下来。

以前慕宏江对王总也明里暗里帮衬不少,不过两人性子都犟,日子风平浪静后,又会忍不住暗自较劲。

唐朝听完,眼角迸出的那袭凛寒闪逝即退,他未再多说什么,俊脸转至另一边,重新阖上了眸子。

奔驰小粉行驶到一半,唐朝似乎是睡着了,男人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时,他表情明显不耐,一双墨瞳掀开,裹挟着慵懒的床气,唐朝抬起修长的手指揉捏了下发胀的太阳穴,缓神几许,这才摸出电话,他扫了眼来电显示,手机贴到同慕斯晨相反的另一边,“说。”

唐朝就说了这么一个字,直到挂断电话都没再开过一次口。

慕斯晨趁着等红灯的功夫,视线只是无意间瞟了一眼内视镜,刚好看见男人一对凤目危险的浅眯起来,橙黄的路灯光线透过挡风玻璃落在他俊美不凡的眉宇间,唐朝潭底陡然凝起的那道狂狷,令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最阴暗的恐怖地带。

慕斯晨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的眼神凶悍而犀利,似有冷绝的杀意显露,她不确信地又偏过头瞅向他,唐朝的视线正好敏感的迎过来,有型的薄唇还微微弯着一抹浅淡的弧度,“怎么了?”

男人嘴角的邪笑肆意张扬,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作派,同平时无任何差别。

慕斯晨神经一阵松懈,回过头去,“没什么。”

唐朝点了按钮,将倒下去的座椅摆正,他取下领带上那枚夹子随手丢向面前的副驾台,再一把扯松掉领带,“你先送我去个地方,有点事,等办完我再回去找你。”

“噢。”慕斯晨从不喜欢多嘴过问别人的私事,“报一下地址。”

二十来分钟后。

唐朝下了车,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苍茫的夜色中。

慕斯晨侧首望着男人修长英挺的健拔背影,他右手一颗一颗将西装的铂金扣解开,衣服散开后,露出里面一件很衬他肤色的白衬衫,男人两手插入裤兜中,近乎完美的烟灰色身形,随着道路两旁浓郁的林荫树,很快消失不见。

这个地方离正荣府已经不远,慕斯晨将车子在下一段路口调头,踩着油门紧跟导航离开。

一幢哥特式别墅的地下室内,老猫站在冰冷的铁艺门外,只听得走廊两旁并排而立的手下都在不约而同唤着朝哥,他循声望去,就见唐朝微微低垂着面庞,左手插着裤兜,右手的指间夹着根刚点燃的香烟,正一边送进嘴里猛抽,一边朝这边走来。

老猫上前几步,“老大。”

唐朝轻抬起深沉的眸色,面无表情,淡道:“还撬不开嘴?”

“这x嘴硬得很,再打下去就没命了。”

唐朝闻言,凉薄的唇瓣勾起冷笑,鼻腔里有一抹灰色烟雾溢出,借着头顶水晶灯的光耀,笼罩住男人那张镌刻绝美的脸。

他吸了口烟,仰头朝半空吐出烟丝,插在裤兜里的左手,将那一边的外套挡在身后,能瞧见里面那件白衬衫被好看的扎在裤腰中,黑色皮带冷酷而尽显英俊。

这样的身材比例,只消往那儿一站,就如一尊精雕细琢的塑像般完美。

唐朝一连抿了几口烟,还剩半截的烟头,被他指尖的劲道轻弹出去,男人迈开长腿时,一脚将地上那点腥火踩碎。

把守在铁门两旁的黑衣人,毕恭毕敬替唐朝开了门。

屋子里很宽敞,灯光昏暗且沉寂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只见近靠办公桌的一名穿着深棕色休闲服的男子,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他右手大拇指的指头都被人剁掉一根,汩汩鲜血流了满地。

男子呈半昏半醒状态,见到唐朝进来,他只是无力的掀了掀眼皮,发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即便再精疲力尽,也掩饰不了内心深处对唐朝的恐惧。

唐朝拉过旁边一张真皮座椅,优雅的坐定下来。

他上半身前倾,手肘分别抵在两边大腿处,双手在鼻尖前合十,男人大拇指撑起下颌,正用一双邪魅又淡漠的眸子,水波平定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立在一旁的黑衣人,大步流星走上前,他铁血冷面的揪起男子的头发,让他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扬起来对准唐朝。

男子迎视着唐朝唇角微弯的阴魅,他吓地浑身瑟瑟发抖,瞳孔乃至四肢皆在不停颤栗,仿佛眼前所见之人,是厉鬼,是罗刹,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魔!

唐朝薄唇吻在自己合掌的虎口处,默得片刻,幽幽开口道:“趁我还能好好说话之前,你先仔细想想清楚,是谁让你在我车上动的手脚。”

男子半只眼睛浮肿,鲜红的血液顺着眉心缓缓淌至眼睑,他眯着一条缝,一张嘴,就有满口血腥呛出,“……真的没有……三少,真不是……都是误会……”

唐朝勾着浅笑的神色未变,“不怕死的人我见多了,你喜欢耍着我玩儿是吗?”

“……这件事……真的跟我无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成。”唐朝一挑眉端,煞有介事点点头,“够种。”

男子神思恍惚间,看见有人给唐朝递了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把黑洞洞的消音手枪,他取出弹夹,将子弹一颗颗娴熟的推弹上膛。

男子咬紧颤抖不止的牙关,他并不是惧死,怕的只是唐朝在玩枪时,明明周身已散出凛冽的阴狠之气,可他举手投足之间,却依旧显得云淡风轻的气质。

这种人,高深莫测,最是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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