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几乎只是一瞬间巧灵就被梅东渊击飞,下一刻,他手里的剑就已经刺向凤疏影的胸口。
自凤疏影和梅东渊相识以来,他虽然看冷,但是在她的面前却是一个温和的父亲。
而此时的梅东渊身上煞气四溢,杀气腾腾,整个人冷若冰霜。
凤疏影一边往后退一边道:“爹,是我!我是疏影啊!”
梅东渊早就没了神志,此时只觉得她十分危险,是第一个要除去的人,他下手半点情面都没有留。
眼见得那一剑就要刺穿凤疏影的胸口,一只手抓住了那把剑。
鲜血渗出,滴在剑锋上,一股巨力朝梅东渊袭来,贴在他身上的符也正式生效,他直直地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凤疏影有些震惊地看着手里还握着梅东渊那把剑的景墨晔。
他此时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两人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凤疏影没有想到他会为她徒手握住剑,梅东渊的那把剑她知道,极为阴寒锋利。
他这一握将剑挡住,剑锋割开他手上的皮肉,深可入骨。
她的心情极度复杂。
景墨晔想的则是,好在她没事,只要她没事就好。
不夜侯看着两人站在那里,他重重地咳了一声:“疏疏,你要不要先去看看梅叔?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凤疏影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后立即跛着脚朝梅东渊的方向走去。
不夜侯见机得快,立即过来扶她。
他感觉到景墨晔凌厉的目光,他便嘻嘻一笑,比个了口型:你有本事自己来扶啊!
景墨晔的眸光暗淡,他收回目光,将剑放下,他的手血流如注。
狼三忙过来道:“王爷,我这有金创药。”
方才狼三也跟梅东渊交了手,被梅东渊一脚踹飞。
景墨晔示意狼三为他上药包扎,他的目光却落在凤疏影的身上。
凤疏影此时根本顾不上他,她在查看梅东渊的情况。
狼三看到景墨晔手上的伤倒抽了一口凉气:“王爷,你这伤有些严重。”
景墨晔看了一眼皮肉外翻,能看见骨头的伤口,轻声道:“无妨,你帮本王上药包扎就好。”
狼三原本是想让他找个大夫给他处理伤口,他这么说了,就只能先替他上药包扎。
好在狼三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会受伤,处理这种伤口算是经验丰富,不比寻常大夫差。
狼三在为景墨晔处理伤口的时候,景墨晔在看凤疏影。
凤疏影此时正在用道术为梅东渊察看情况。
她方才给梅东渊用的符虽然能让他冷静下来,但是对他有些伤害。
梅东渊那样的状态,她顾不得那么多。
只是她学道术学的都是收服或者斩杀凶灵的术法,她没有学过要如何治疗凶灵。
此时这样的情况,凤疏影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若是那块养魂的玉还在的话,她还能把梅东渊送进那块玉中,为他滋养神魂。
而那块玉在她“死”的时候,东西全放在楚王府里。
若是以前,梅东渊灵体有损的情况下,凤疏影可能会让巧灵去景墨晔那里偷了。
可是现在景墨晔就在这里,她再让巧灵去偷就多少有些不合适。
她的眸光沉了沉,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景墨晔的身边道:“我有件事情想请王爷帮忙。”
景墨晔问:“什么事?”
凤疏影回答:“我之前有东西落在王府,那东西对我爹的身体有帮助,王爷能还给你我吗?”
景墨晔在以为她“死”了之后,全靠她留下的那些东西做慰藉。
如今知道她还活着,那些东西就不再重要。
他便道:“狼三,你差人回府去把本王房里那个木盒子拿过来。”
狼三应了一声:“是,属下现在就去。”
凤疏影觉得这一次见面后,景墨晔似乎比之前要好说话。
她便道:“多谢王爷。”
景墨晔的眼眸低垂,遮住眼底的情绪,他的语气平淡:“不客气。”
他们虽然是夫妻,如今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心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他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疼一疼。
只是他却知道,他敢这么做,她就敢给他一巴掌,且还会把她推得更远。
就算他权倾天下,也得不到她的心。
他心里生出了妄念,却又生生压了下来。
他告诉自己,今日能见到她就已经很好了。
凤疏影看了一眼景墨晔的伤口,她略顿了一下,却扭头走到梅东渊的身边。
正常人是搬不了梅东渊的,她叫来巧灵,把梅东渊搬回房间。
她自己要跟过去,行动却不便,景墨晔想去扶她,不夜侯却比她更快:“我扶你。”
凤疏影此时确实行动困难,便没有拒绝不夜侯的好意。
景墨晔冷冷地看着不夜侯,这货回了他一记贱兮兮的笑。
凤疏影察觉到了不夜侯的小动作,伸手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这货这个时候去刺激景墨晔做什么?
难不成他想景墨晔一会也发疯?
不夜侯痛得面部扭曲,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景墨晔虽然只看得到两人的背影,看不到不夜侯的表情,却能看得到他身体僵了一样的反应。
景墨晔大概能猜得到凤疏影对不夜侯做了什么,她以前也曾这样拧过他。
只是如今他想被她拧,她可能都不会搭理他。
这种事换做以前,景墨晔可能早就过去把不夜侯给掀飞了,抱着凤疏影回房。
可是如今他却不敢。
曾经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今日能再见到她,对他而言都是一件大喜事。
余下的事情,慢慢来。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景墨晔知道他和凤疏影之间相处的方式要改一改,要不然两人只会越走越远。
在他知道凤疏影还活着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还记得他们最初相识时,凤疏影就有些怕他,会对他有所忍让,却又会寻机会找回场子。
她的性子其实极强,受不得委屈,从她对付林府的手段就能看得出来。
她对他其实已经很是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