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即是恩赐,亦是责罚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银河联邦什么时候离开的？”

声音是从老者身后传来的，正当他诧异是何人在此喧嚣时。

抬头却只看见了，众人一个个惊恐的眼神，正望着自己的方向。

未等老首长回头，耳朵上的通讯器却传来了下属慌张的声音。

“不好了首长，那个‘神’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我们现在正在寻找……”

通讯器里属下慌乱的语气，让老首长原本就老朽的躯干，变得更加僵硬，佝偻的后背更是冷汗直流。

某一瞬间，他明白了众人的眼神究竟何意。

可是造神工厂距离他们所在的会议室，中间可是隔了好几千公里。

资料记载中的“神”只是杀伤性极为恐怖，难道超远距离的空间瞬移，也是能力之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但萨莱斯则不想理会他们这些，径直走向会议桌。

这一举动可把这些人吓得不轻，就连刚刚那个主持接触派的年轻人，此时也是立刻起身连连后退。

他们是想接触，但可不是让自己，去承担风险。

但与之截然相反的却是那位老首长，作为观察派的代表。

此时却呆在原地岿然不动，相比于接触派见鬼一样的反应，倒是多了几分讽刺。

萨莱斯缓慢走到那位老首长身旁，顺手拉来了个椅子与老者并排坐齐。

“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有关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说，然后我再决定怎么处理你们。”

老首长此时倒是多了几分骨气，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萨莱斯。

视死如归的心态，此时倒是让他看起来淡然自若了些。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萨莱斯，反倒是端详起眼前这位神明。

看上去很年轻，外貌基本与人类无二，只是脑袋上有着一对如刀锋一般的角，显得很突兀。

身后还有一条细长且布满鳞片的尾巴，估计种族应该不是人类。

“那些事很杂，您，想从哪里听起呢？”

萨莱斯丝毫不废话，直接开始审问。

“你说有关银河联邦的无法考证，我来的时候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文明，是可以进行星际航行的，现在呢？做不到了吗？”

“记载是有些提到了外太空，但太久远了，或许几百万年前真的能做到吧。

首先就是因为技术断层，让我们飞不了了，再加上信息断层，连星际航行的历史记录都无法考证，更别说银河联邦了。”

“为什么造神工厂可以继续运行？那个可比星际航行技术难度高得多。”

“那个不清楚该不该说是奇迹呢，至少我们了解的这40万年，所有的战争都没波及到那里，所以保存的很完好。

根据我们的考古研究，两千万年前，它的整体运行，都实现了智能化全自动了。

而且就算我们不去维修零件，它其实也能运行很久，反正能撑到今天是肯定的。”

老首长耐心的解释中，让萨莱斯发现了个奇怪的地方。

“40万年……你们这的星球公转速度比我那的慢，换算成我们那的，那得有60万年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那里是成为了，被隐匿起来的古遗迹吗？”

“那倒不是，因为历史原因，10万年前这个文明分化成两个大国。

彼此之间的信息战，让我们的历史误以为只是神话传说，不再记录有那个造神工厂的信息。

直到后面部分地区统一了，才在对方的国家机密资料里发现的。

但或许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我们能了解到的最久远的，也仅仅只有40万年。

有关造神的记载全是工厂内部的记录，在此之前的就更久远了，我们无从参考。”

…………

萨莱斯与老者相谈许久，随着聊天时长的拉长，这位心平气和交流的“神”，似乎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恐怖。

但即便如此，除了少数老首长的心腹外，大多数参议人员都蹑手蹑脚的退出了会议室，转移到监控室继续观察着。

“要通知军队来吗？”

一位安防部负责人问道。

一开始主张坦诚接触的年轻人犹豫片刻后，回答道：

“叫一下吧，以防万一。”

话音刚落，另一位中年人厉声呵斥。

“呵呵，军队？亏你能坐到现在的位置，行事不过脑子？

现在从那位‘神’的状态来看，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你再叫军队来想干嘛？你自己想找死别拉上我们！”

那个年轻人此时也是没了脾气闭上了嘴，安防负责人也是识趣的没有听从行动，静静的和众人一同观察着监控画面。

而此时的监控上，萨莱斯已经和老者谈话结束。

“接下来，您又要对我们做些什么呢？”

老首长又一次默默合上了眼睛，俨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萨莱斯摸了摸下巴，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嗯……至少按照你的记忆来看，你并没有刻意欺骗我或者隐瞒什么，这种坦诚相待的态度我还是很喜欢的。

对了，顺带一提，除了空间瞬移外，读取思维和记忆我也是能做到的。

我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们，你所谓的资料里，其中记载的神的能力并不完全。

不过既然你愿意与我坦诚相待，作为回礼，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

老首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件事？真的吗？！什么事都可以？只是……因为我的坦诚相待？！”

萨莱斯淡然一笑：

“当然，不过也有条件，得是我愿意的事。”

虽然有限制，但老首长依然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毕竟万一自己的想法他愿意帮助完成呢？

这值得一试！

“我想……拜托您……”

未等老首长将话说出来，萨莱斯却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而后漫不经心的抬起手，掌上好似烟雾般的能量不断涌出。

逐渐汇聚成一个球体，片刻后，却又渐渐消散，浮现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几年前那场害死您大儿子的意外事件，就是人为策划的，诺，这就是主谋。”

随后将这个脑袋，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桌上。

与此同时，监控室那边彻底乱了锅，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监控画面。

萨莱斯那读心能力，以及如探囊取物般轻松的杀人手法，无一不让在场的所有人脖颈一凉。

稍许，有人认出了那颗脑袋的面貌。

“那是……昭副部长！”

随后不久，一些成员便收到了底下传来的紧急机密通讯。

大致内容则是，某退休的高级干部，正在家中聚餐，突然脑袋消失，空留一具尸体在原地。

消息得到确认后，监控室内的干部们，无一不觉背后冷汗直流。

再看向监控里那位的脑袋，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件陈年往事：

多年以前老首长的大儿子，三十七八岁就担任内查部部长，怀着满腔热血与远大的抱负。

决心彻查屡禁不止的军火走私案件，可就在进行到一半时，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不幸牺牲。

自那之后案子就被其他人接手，随后很快便传出消息，抓获特大犯罪团伙，迅速结案。

但虽然结果已经出来了，仍时不时传出点流言蜚语，大家有些是心知肚明，但都不约而同的对此闭口不提。

老首长不是不想给儿子报仇，而是早就对现在的局势彻底失望，愤慨痛苦的同时却又绝望。

看着眼前，这位同事的尸首，老首长眼神中没有一丝意外之情，倒是心中那份执念终于在今日彻底放下。

“行了，想好第二个了吗？”

萨莱斯看着老者的眼神颇显玩味。

“咳咳……我……”

老首长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

“放心说，这次我就不插话了，你说啥，就是啥。”

谈吐之间寥寥几字，如一鹅毛淡淡飘出，到了老首长的耳间却比上一次更具力量，就像将一块巨石压在胸前。

老首长爬满皱纹的老脸，还是第一次如此慌乱，就连监控室内的众人也都察觉了异样。

在位几十年，兢兢业业，虽说有些同事因为或多或少的原因，与老首长偶有摩擦。

但所有人不可否认的是，老首长是个雷厉风行，立场坚定的人。

但现在的样子，可太不像他平常了。

其他人心存疑惑，而萨莱斯很清楚现在老首长的心境，其实自从见面起，他早已视死如归。

换平常人，就算再怎么大公无私，临行前终究最挂念的还是儿女，子孙后辈。

刚刚被萨莱斯引导说出的第一个愿望，更是放大了这一方面的念想。

现在的老首长所纠结的，就是于公于私。

这是“责任理智”与“自我感情”的对撞。

萨莱斯倒也不为难，哪怕老首长说出的是违心的话，自己照办就是。

“……我……希望……您能……挽救这个濒临崩溃的民族与国家……”

萨莱斯摸了摸下巴，抬头略加思索。

“嗯……大概要花个一两百年的时间吧，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嗯……啧，没什么。”

话刚到嘴边，萨莱斯又给咽了下去。

“仔细想想算不上条件，当我没说，说说第三个吧。”

话至此处，老首长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要不，您先告诉我，在您看来‘不算条件’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那个啊，只是需要些权限罢了，至于负面影响……你不是已经预感到了嘛，改革嘛，流血和牺牲在所难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