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人心难测

“统帅，现在6团已经到了资州外围，距离芙蓉城也仅仅只有120多公里，这叛军的败局已定啊！”

“南边的农民军完全不成气候，想要流窜做马匪，凭借蜀地的山高地险跟咱们玩躲猫猫。”

内江府国防军指挥部内沈瑜听着总参谋长秦鹏的汇报，身边几名参谋立刻在沙盘上标注了敌我势力。

“农民军等新政颁发之后就会土崩瓦解，土地给这些百姓一分，造反的根子都没了，我看这还可以把地方士绅抄了家，那些钱财可以借给农民救急，但是得立个字据，到时候让他们还给官府。”

沈瑜手指敲击着桌面上的新政文件，在他看来农民军没有什么基本盘，手下的百姓只是活不下去，想要讨口饭吃，如今只要给了地，给些粮食，他们就没有造反的理由，自然而然的都成了顺民，而那些农民军头子必须杀死，他们心思太活了，是个隐患。

“是！只是到时候这蜀地朝廷会怎么处理，再委派个总督，还是给蜀王管理？”

秦鹏好奇的询问道，在他眼里要是出力不讨好，朝廷空降一套领导班子，或者把蜀王找到搬出来，那他们这事就白干了。

沈瑜眼皮子抬起来，对着秦鹏等人摆摆手。

“不至于，蜀王作为本王的五叔，如今闯下大祸，朝廷必定会问责，最好的情况已经是撤销封地，最差的都要砍头了。”

“如今我江夏国防军立了大功，这蜀地恐怕就要委托我们代理了，很可能会让咱们推荐一个总督来治理。”

“朝廷真要是不愿意让我们代理蜀地，那我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养寇自重吗？学学我的那些哥哥们，剿匪能剿七八年。”

“记住咱们国防军吃到嘴里的肉，就没有吐出来的这一个说法。”

沈瑜严厉的教育着指挥部的军官们，让他们知道国防军就是狼，不能因为朝廷一句话，让他们既得利益没了，现在的沈瑜也在积蓄着力量，好不容易扩大地盘，岂有自断能力拱手相让之说。

“是！”

指挥部的军官齐声的说道。

1月27日，在沈瑜的指挥下，国防军2、3旅总计1.9万余人，以钳形攻势击溃在资州城外驻守的叛军第3旅，打死5000多人。

在国防军的合围下资州城内的叛军4旅发生内乱，国防军趁机突入城内展开巷战，叛军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被国防军士兵紧追不舍，一路逃亡芙蓉城。

资州的失守令芙蓉城内军心大乱，毕竟两地相距太近了，而打仗又要求兵贵神速，搞不好1月29日国防军都会打进芙蓉城。

城内的各大家族见到大事不好，此时此刻的众人又齐聚何家的院子中商讨着怎么办。

....

“何老，这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有这么多军队吗？怎么屡战屡败，大大小小的仗已经打了七八次，每次都被汉王的军队打的屁滚尿流，如今连资州都丢了，你说这让大家怎么办？”

吴城元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尊卑礼仪了，直接大声的质问道，这军队要是顶挡不住汉王的进攻，他们吴家就是被清算的名单之一。

“嚷嚷什么？我们何家怎么了？当初大家造反都有分，都是受不了蜀王的盘剥和朝廷对我们富家翁们的高额征税，现在这破船还没沉呢，诸位都想要赶紧跳船保命是吧？”

“要我说现在这破船不一定会沉，大家不一定会被淹死，但是我告诉你们，要是现在立刻跳船，诸位会被立刻淹死，请问你们怎么选择？”

何青瑜开口反问道，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被火烧了都得死，还不如再试试。

“我们的手里还有多少军队？”

坐在何青瑜身旁的何鸿涛开口问道，他虽然老了，但也不糊涂，现在这军队就是他们谈判的筹码，毕竟不能把人逼太急，否则谁也难保就会不会鱼死网破。

为了两手准备，这五六天时间里，他已经吩咐家人携带着家产四散而逃，如今也只是为了强撑军心出现在这里，要是他走了这芙蓉城立刻就散了。

“爹，咱们手里还有3万多士兵吧！我这些天也已经严加看管军队，禁止逃兵。”

何青瑜思索片刻说出手里士兵的数量。

“3万士兵？这就是我们大家的本钱啊！你们要想想，要是现在下车去求饶，那汉王狮子大开口，绝对要把各位吃干抹净，要是我们齐心协力，再有这个筹码，他汉王和朝廷再怎么说也是要稳固的蜀地，我们一年还交那么税钱，把我们都灭了，谁给他们交钱？谁帮他朱家打理地方？”

姜还是老的辣，70多岁的何鸿涛嘴皮子一动，就把在座的十多个人又重新拉回自己的阵营。

“何老说的对，咱们不抵抗也得好好谈判，现在把头伸过去，不就是让人家砍的吗？”

“要是大家再自暴自弃，不凝成一股绳子，今天王家投降了，明天李家投降了，慢慢的不就被逐一攻破了，想想那秦朝是怎么灭掉6国的，大家现在的处境就是那6国。”

白恩惠也是随声附和道，两人这么一说，让大家觉得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出乱子，应该谈个好的投降条件，不至于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于是乎在何家的庭院里面又上演了一幅主宾尽欢的画卷，这些各怀心思的人被汉王的兵威下强行摁在一起。

宴会结束后，何鸿涛和儿子两人又在密谋着怎么让众人打头阵，其他人可以活，但是作为主谋的何家肯定要被献祭了，刚才稳住各大士族也是为了不被这些墙头草反目成仇，把他们何家当作投名状献给汉王，从始至终他们何家也没想过投降这件事。

“爹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咱们明晚上就可以溜走了，我已经让人清理了在咱们府上的眼线，到时候再乔装打扮一番趁着夜色，咱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那些家族也只会傻呵呵的等着投降，我断言他们会死的很惨，这汉王不是什么生性软弱的人，更不会同情他们，他们会成为这朱家刀下的冤魂。”

何青瑜眼神飘忽不定的说道，真要离开他的家，还真是不舍得呢！

“好！你的几个兄弟和妹妹已经被下人们护送到云滇省附近了，等到时候把他们送到安南或者扶桑国避避难，等他们朱家不行了，咱们再杀回来。”

“这些老杂毛们都没有一个好的，之前分蜀王家产的时候，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一口一个何老的说道，现在背后都不知道怎么骂我的。”

“天下的事情看来都是和利益挂钩啊！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何鸿寿感叹了一句，随后在下人的搀扶下，围绕着他府邸转了一圈，好好看看他居住一生的屋子，不知道还有机会再住了没。

而在芙蓉城的南边一间屋子内，在几盏煤油灯散发的光芒下，4个人也在商议着什么惊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