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南宋钱牌
细看之下,崔修拿出的其实就是个不到十公分的铁片。
正面铸文“临安府行用”,背面是“准二佰文省”几个字。
齐鸣拿起看时,从表面铁锈上看,应该是铅铜合金。古时候铜矿资源宝贵,一般铜钱都是合金,很少是纯铜。
铜含量越多,钱币表面文字就越清晰,越美观耐用。所以国富民强的时候掌权者一般都会增加铜币内的含铜量,来彰显富贵。
而要是兵荒马乱,铜矿供应都成了难题。那时候掌权者一般是两个办法,一是减少含铜量,甚至是用铁来代替,这样造出的东西字迹模糊品相粗糙,加上那时候的工艺和保存条件,用不了多久就会锈蚀毁坏。
另外一种,就是铸造大钱。原本一枚铜钱代表了一文,但现在一枚铜钱可以代表10文,50文或者更多。
比较出名的大钱,就是大清的咸丰重宝。
这位皇帝比较惨,天灾就不说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的钱还没赔完,又来了第二次鸦片战争,然后是火烧圆明园和太平天国,真的是没一天太平日子,弄得30多岁就噶了。
尤其是太平天国,当时清朝的铜矿来源主要是云南那块的滇铜。太平天国一闹直接把路给堵了,云南的铜压根运不进京城,以至于铸造的铜钱简直粗糙的不能看。
没办法,朝廷就只能铸造大钱,当十,当二十,当五十的那叫咸丰重宝。当百,当五百,当千的那叫咸丰元宝。
由于一个顶几十上百个用,铜肯定省了,那工艺和铜质再差就说不过去了。所以咸丰时期的大钱字体清晰精美,品相极佳。
其中当千的咸丰元宝,由于铸造量稀少,一度拍出2百多万的高价。林轩是钱币专家,当时告诉齐鸣这些的时候,对咸丰元宝那也是眼馋的紧。
(PS:咸丰元宝当千的太少,找了个当百的图片给大家看看。谁家家里要有,好好保存,现在当百的也要卖到1万多,要是有当五百,或者当千的,恭喜你,发财了。)
望气术一开,从岁气上看,这东西的年份到南宋了。那正面的临安就说得通了,南宋的都城就是临安,现今的杭州。
再看背面,显然这东西也是拿来当钱用的。想想南宋,被逼的只能龟缩在那么点大的地方,铸造这东西也就能理解了。
不过这东西,已经是齐鸣的知识盲区,只能听听别人怎么说了。
“老崔,你这是南宋的钱牌吧。”
这次最先看出来的是赵健。
崔修颔首承认“嗯,发现钱牌的朝代就两个,一个南宋,一个清朝。不过清朝的钱牌都是民间银号私下使用。真正政府铸造发行的就南宋。”
“的确。”赵健也是应和道“南宋的钱牌,有铜和铅两种。”
赵健把钱牌掂了掂“你这是铜的,准确说是铅铜合金。只放铅的话,字迹不会这么清晰。南宋的铜钱牌有准贰伯文省、准叁伯文省、准伍伯文省,你这是准二百的,这要是准五百,啧啧。”
赵健的语气有点遗憾,币值越高越稀少。
崔修倒是看得开,洒脱道“呵呵,五百的就别想了,怎么样,你们谁对它有兴趣的?”
吴老稍稍一思量,给了个价15万。
事实上,齐鸣在赵健说出这钱牌的来历后就用手机查了查,南宋钱牌,准二伯的拍卖价。
这东西虽然稀少,但拍卖记录也是有的,成交价一般在20万到40万之间。
而吴老之所以只出15万,倒不是他有意压价,而是这个钱牌也是个生坑货。钱币表面的土沁还在,甚至都没什么包浆。
崔修的身份是古玩掮客,这土夫子是他们重要的客户。这件东西一出现,十有八九,就是哪儿的宋墓被挖开了。
生坑货肯定是要比传世品便宜,15万的起始价已经算是不低。
“18万。”温翰容想了想给加了一口。
赵健把钱牌拿手里又看了看,却没出价。
他是开拍卖公司的,这东西买回去,显然不好上拍,买回去意义不大所以就不出价了。
“20万。”
齐鸣又给加了口,他想着买回去,拿给林轩,他是个钱币迷,这东西市面上是真不多,不知道林轩要不要。林轩要是不收,他就自己留着,也是个不错的藏品。
让齐鸣没想到的是,他出价后,吴老和温翰容居然都停止了竞价。
“吴老,温叔,你们要是喜欢,别在意我。我有个朋友喜欢这东西,我就是帮他买的。”
齐鸣看他们一副照顾小辈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出价了,赶紧开口解释。
只是他说完,两位老人还是没接茬。
崔修也明白自己这两位老朋友有意相让,虽然这样他赚得会少点,但还是笑呵呵的把装着钱牌的袋子放到齐鸣手上“小齐,就20万吧。你崔叔我没那两位家底厚,就不打折了。咱们也加个微信,回头有好东西,再找你。”
“不不不。”齐鸣连连摆手,随后考虑了下才道“崔叔,这样,这钱牌我出30万。您要是不收,那我也不要了。”
不是他钱多的没地方花,非要多加这么一笔,而是这价格崔修显然是会吃点亏,有的便宜占了,太败人品。他才第一次进入这小圈子,这印象分很重要。
“嘿,你小子。”崔修欣赏的看着齐鸣,这小子,懂进退,会来事。
另外几位长辈看齐鸣这么处理也很是满意,心里对齐鸣的评价更好了。
最后,崔修看推辞不过,就以30万成交了这南宋钱牌。
由于赵健这次没带东西来,交流会到这也就结束了。
不过齐鸣第一次来,就收获满满,自然是要表示表示,立刻邀请在座的人一起吃个晚饭。
除了温涵表示已经有约,临时离开,其他人都是欣然应允。
齐鸣抽了空,又给童欣晴打了电话,知道她今天有场夜戏,要拍到21点左右后,也就没让她过来。
饭店就挑在了茶舍附近的一家私厨,吴老推荐的地方,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大雁塔。
有道是拳怕少壮,酒怕老郎。这一上桌,齐鸣作为圈子里的新人,又是今天出尽了风头的对象,那自然是集火目标。
要不是吴老看顾着,怕是要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吃过饭,把客人一个个送走后,齐鸣跟在小龙身侧朝停车场走。晚上的大雁塔周围那也是人声鼎沸。
各种地摊也是不少,夜晚这时间加上昏暗的路灯,要不是人多了点,还有种逛鬼市的感觉。
今天见识了这么多稀奇玩意儿,齐鸣也来了兴致,看到古玩摊位就停下看上一看,权当是吹吹晚上的凉风醒酒了。
一连看了七八个摊子,就没一件好点的,基本都是一眼假。
这么一来,齐鸣的好兴致也被消磨光了,又看了一个摊子后起身就想回了,只是才走出两步,面前就有人拦住了他。
身后的小龙看有人挡路,一步上前,走到齐鸣的身侧,摆出戒备的姿态。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剃着个小平头,上身黑色西装,搭配黄色毛衣,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看着还有点小帅。
青年拦在齐鸣面前,微微弯腰,语气带着讨好“小哥,我看你逛了好几个摊了,是不是对古玩有兴趣?我这有个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齐鸣打量了下这人的气质,狐疑的问道“游击队的?”
青年看齐鸣一语道破他来历,表情略显夸张。
“呦,行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