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要是敢和鬼族有染,我杀了你
澜聿抽抽噎噎地哭够了,觉得有点丢人,刚把褚亦棠抱了那么久,鼻涕眼泪也没少蹭在他衣服上,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褚亦棠看他扭捏怕丢脸又不肯起来的样子,觉出点好笑来:“抱上瘾了?还不给我起来,你准备哭到天亮?”
“哦……”
澜聿慢吞吞地起身,褚亦棠衣料上有淡雅的寒兰花香,十足地好闻。他吸了吸鼻子,才瞥到旁边躺着个人,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澜聿惊恐万状:
“完了,我不会把他打死了吧,那怎么办啊,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褚亦棠看着襟口处的一滩水渍,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让澜聿上一边哭去了。
他忽视急得转圈的澜聿,径直走向那名男子,把了把脉,又把人给提起来,把断的主经脉给接起来,点了几个穴位,算是暂时保住了他一条命。
“没死,你要是想问出些什么的话就趁早带回去,时间长了我就不保证了。”
澜聿又指着生死不明的云逸:“那这个怎么办啊?”
……
真是个麻烦精!!
褚亦棠板着脸,一甩袖子,给云逸也把了脉,确认了无甚大碍,把人提垃圾似的捏在手上,瞪了澜聿一眼:“还不走?”
麻烦精紧随其后,美滋滋把人扛着走了。
澜聿提着人回天牢的时候把林掌事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迷瞪着眼,见澜聿大半夜带了两个,哦不,三个人来,睡意顿时全消,忙叫来狱司把人分开关好,不可出纰漏。
交代完事情,林掌事搓着手站在门口,澜聿身旁还有个他没见过的男人,躺坐在椅子上,闭眼假寐,姿态散漫。
林掌事暗戳戳地想,平日也没在天京见过这位爷,又和澜聿走得这么近,说不定是位新贵,得小心伺候着。
澜聿往二人手上打了副镣铐,封住了修为,才让狱司把人带下去。
回去的时候,褚亦棠又在犯困,澜聿便挑熄了烛火,在褚亦棠身后垫了个软垫,临走前又吩咐林掌事在旁候着,人醒了就来找他。
林掌事点头哈腰,无有不依的应着,更加确定了褚亦棠身份不一般,定是澜聿仙君的至交好友一类的。
澜聿去到马栅牢房的时候他正睡着,两颊凹陷,形同枯槁,看来也没少在这吃苦。
他开了牢房的门,也没点灯,角落里放着一桶清水,应是供给饮用的。
澜聿用木瓢舀了满满当当一捧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了马栅脸上。
懒得叫他,这样最好,还能醒神。
像极了褚亦棠当时放火烧他的情形。
马栅正在睡梦中,冷不防被人泼了满身水,他哐的一声从床上弹起,眼前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依稀一个人影。
马栅联想到刺杀,以为有人要灭他的口,吓得大叫。
然而还没叫两声,澜聿利落的抬腿,一脚狠蹬在马栅心口,直直把人踹到了墙边。
马栅是个文官,怎么经得起澜聿这一下,捂住心口,痛的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澜聿毫不留情地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钳碎他的下颌骨,他冷着声,眉目狠劣:
“马栅,你最好把那个印章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再拿传家宝那套说辞忽悠我,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澜聿的脸掩在黑暗里,鬼魅般阴沉可怖,马栅知道今日逃不掉了,他流着泪,用手拼命比划,求澜聿放开他。
他甩开手,马栅失了支撑顿时伏倒,剧烈咳嗽着,他知道澜聿真的动了杀心,要想保命的话,除了全盘托出,他再没别的法子。
“这个印章,是我从别人那里得来的。”
马栅不敢再撒谎,只能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给我印章的,是个老人家,我那日在江边垂钓,他不知为何突然落水,正在水中呼救,我没多想,想着救人要紧就把他给救上来了。他年纪应该很大了,腿脚也不太灵便,我本想把他送回去,但他和我说什么,他家里人把他赶出来了,不许他再回去,然后他说没什么好谢我的,就把这个印章给了我,我看这印章做工极好,就收下了。”
“我本以为这就是个普通印章,直到后来无意间发现这是个法器,可以取人魂魄并禁锢其中,我就,拿着这个,去了凰榕山,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澜聿听着,在心中一一对照细节,但想到马栅隐瞒来历知情不报,怒不可遏,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在墙上,澜聿磨着牙根:
“马栅,你好本事啊,鬼族的东西你也敢为己用了,嗯?”
马栅被掐的呼吸困难,听澜聿说鬼族两个字,一双眼睁得极大,艰难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鬼族之物……我绝没有……绝没有二心啊……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澜聿将马栅甩到一旁,起身兀自出了牢房,走时他看了马栅一眼,语调寒凉:
“我会按照承诺,留你一条命,但是你记住,你要是敢和鬼族有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褚亦棠小睡了一觉,精神足了些,醒来却发现澜聿不在,旁边只有一个殷勤的中年男人,见他醒了,急忙倒了杯水送过去,极尽谄媚:
”哎哟大人,您醒啦,快来喝杯水润润嗓子,澜聿仙君有事出去了,吩咐过您醒了就让小的去通报一声,您看是——诶,仙君回来了,您看真是赶得巧!”
褚亦棠随着他的话音看过去,澜聿正好推门而入,面色不算好看,冷冰冰的。
估摸着是去审犯人了。
褚亦棠眼梢有两尾薄红,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澜聿从马栅那出来,知道褚亦棠快撑不住了,一心想带着他回家去睡,至于剩下那两个明天再审也来得及。
澜聿接过那杯水,递在褚亦棠手里,又看着他喝干净,才领着他回去。
林掌事一路送他们到天牢大门外,看着二人渐行渐远,林掌事不禁有些咂舌。
还是头一次看澜聿仙君对谁这么关怀备至,毕竟在天京传的大多数都是说他性子冷淡,不爱搭理人。
今日一看,也并非如此啊,果然这种东西是看交情的。
林掌事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