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个故事
“你出来。”
凡佑霁见燕言接连跳了两三个雪堆后,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把将燕言从雪堆之中捞了出来。
燕言正玩雪玩的高兴,被凡佑霁这么一拉颇为不满,但在看见只有白小寐与三名车夫时,不满变成了不解。
“就在你方才玩雪时,句兄突发旧疾,被兆公子抱进马车歇息了。”见燕言面露疑惑,凡佑霁好心为其解释。
得知了两人的去处,燕言也不再纠结。
“请你听故事。”凡佑霁拉着燕言的手,便往白小寐所在的方向而去。
故事?谁的?
燕言不解,但直到停在白小寐跟前时,他才懂了,听白小寐的。
凡佑霁开扇:“白姑娘路途奔波无趣,可有心听一个故事?”
“故事?小女子还没听过什么故事,若是凡公子想讲,小女子求之不得。”白小寐仍然面色苍白,语气都有些恹恹的,虽说披了一件大氅,但给人的感觉却仿佛并无作用。
凡佑霁侧身:“那便请白姑娘上马车,白姑娘的身子经不住在雪地如此之久,将车帘拉开,在下与燕兄二人坐在外面便可。”
白小寐一笑:“多谢凡公子。”
白小寐说完便向燕言他们三人方才坐的马车而去,凡佑霁正打算拉着燕言跟上,就被燕言反拉着止了步,随后耳边响起燕言的声音:“你给她讲什么故事?”
凡佑霁侧脸,但在触碰到燕言温热的手背时无声的笑了,悄声开口:“是一个神君哪怕在天庭也无法听到的好故事,可有意思了,神君当真不听一听?”
燕言站好,颇为狐疑的看着他,但看了一会儿后便点头:“也行,我倒要看看你打算说什么。”
天庭也无法听到的好故事,怎么可能?除非是人间的一些话本子上的故事,否则又有什么是能逃过顺风耳的耳朵的?
燕言快凡佑霁一步,直接上了马,寻了一个让自己能舒服点的姿势坐好。
马匹被因下雪还有些冷,如今燕言这个在暮冬相当于手炉的存在一落座,马匹瞬间感觉好上了不少。
凡佑霁自然没有燕言那般自由,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车夫驱马的位置,轻靠在马车上,手中的折扇轻晃,为自己扇来一阵阵冷风。
思忖了片刻,凡佑霁缓缓开口:“此事也是凡某所结识的一位前辈所言,说是在许久之前,有一位仙家在一次闭关修炼时被有心之人打扰,因此急火攻心受了伤。
等仙家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已被一桃花妖救下,桃花妖也才成行五百年之久,对仙家的照顾算得上是无微不至,仙家也隐去自己的气息,并将桃花妖的名讳与模样记下。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仙家的伤势也逐渐好转,但就在仙家伤势好的那一日他再次察觉到了伤他之人,仙家便趁着桃花妖离家前去寻人。
人自然是没寻到,反而被其他的神仙遇见,有事将其带走,桃花妖回到家后见仙家已经离去,便以为仙家不会再归。
岁月漫长,但对于妖而言无非就是永无止尽的修炼,桃花妖虽不知仙家是何人,但他相信终有一日两人会再遇。
可直到仙家寻到伤他之时,那人却提及了桃花妖,并同他说桃花妖一直在等他,可伤他之人又怎知桃花妖之事?
仙家却被其告知桃花妖在他走后的第五年被除妖师赶尽杀绝,整片桃花林无一幸存,那年还是暮冬,而仙家回到天庭已有七日,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仙家去了桃花林,但那里再没桃花,只有从土壤中新生的杂草。
此事之后的有一日,仙家去见天帝偶然路过姻缘宫,却见两位仙童从殿里跑出,一位怀中还抱着一婴孩,仙家上前,一眼便知晓这婴孩是桃花妖转世。
仙家带着婴孩去寻了天帝,那时春神也在,仙家便将婴孩让春神养育,春神还以自己的姓为婴孩取了一名,对着婴孩也格外珍惜。
后来仙家才从天帝口中得知,桃花妖做了许多的善事,就连被除妖师发现也是因为在行善,而这些善事本就足以让桃花妖成仙。
之后,仙家再次云游四海,还是会从春神那里得知婴孩的事情,但却未去见过婴孩一眼。”
“这位仙家不去看桃花妖是为了不结缘?”神仙的故事向来都是口口相传,白小寐自然也是听过不少,其中最多的便是神仙不可结缘。
凡佑霁合扇:“白姑娘当真聪慧。但只可惜自从仙家从仙童手中接过桃花妖的那一刻缘便起,也正是如此,仙家才不再出现在任何人的眼前。”
但总有意外的。
“你,跟我走。”燕言突然从马背上跳下,一把抓过凡佑霁的衣襟,将其带走。
凡佑霁本就比燕言高,平日里同行都得微微低头同燕言说话,如今被燕言抓着衣襟扯着走姿势着实不雅观。
最终,凡佑霁被燕言一把丢在了一棵枯树上,树枝上的雪因这动静悉数落下,燕言一手撑在凡佑霁的脸侧:“你什么意思?!”
“神君这是怎么了?故事也不让本王说了?”凡佑霁低头与燕言对视。
燕言眉头紧蹙:“春神姓句,而在姻缘宫所出现的婴孩便是下一个月老,天庭所有仙家都知句符是春神的义子,你别以为本君不知。你是想说句符与帝君的事情早有征兆!但你也不必编这种故事来唬人。”
“神君怎知本王是在唬人,而这并非真正存在过的事情?”燕言这话说得也太过于绝对,不过为了唬人编个听起来毫无问题的故事,他也不是不行。
燕言展颜一笑:“那不知龙王是从何处听闻这故事的?帝君的事迹天庭也流传着一些,但本君怎未曾听闻过此事?莫不是龙王与天帝颇熟?”
熟到天帝能帮凡佑霁掩盖身份,让凡佑霁以丰霁的身份坐上青龙位,甚至有仙家刻意打探却什么也没探究出。
当时对丰霁身份存疑的仙家数不胜数,毕竟丰霁曾经的过往无一人得知,只知丰霁如今是孟章神君,却无人知晓孟章神君之前丰霁是谁,又从何而来。
“神君倒是没放弃将本王认作他人,本王也说了是一名前辈所言,但至于是何人,本王似乎没有告知的必要。”他本就不是丰霁,就算那丰霁是他的兄长,那他也并不喜被认错。
燕言面上的笑意未减,反而眼中也染上了层层的笑意:“不说也没事,本君也并未要求龙王坦然相对,毕竟对于龙王而言,你我只不过是从相识不久之人。”
“原来神君也有这等觉悟,那也能先将本王与那位丰霁分开点吗?”他着实不想从燕言口中听到他与丰霁多么多么像,头疼。
这怎么可能?
“龙王当真不觉得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这种事情不奇怪吗?”这世上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凡只是一些地方想也就算了,怎会一模一样呢?
凡佑霁将折扇举到燕言跟前,随后敲在了燕言的额头上,只顾着揉头的燕言只听到凡佑霁的声音有些淡漠:“不觉得,本王不在乎。”